卜元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想不到眼前的侃爷就是自已一直寻觅的戒赌老人。沉默了片刻,问道:“前辈您真的就是戒赌老人?”
侃爷说道:“怎么,难道你不相信?”
卜元说道:“不是不相信,只是您赌术那么厉害,可为什么又叫戒赌老人呢?”
侃爷叹了一口气,说道:“说来话长,其实我已经金盆洗手好多年了,这次为了凑钱才重操旧业。其实我真的希望你也不要再赌,但我知道这不太可能,因为你们几个如果不赌可能连饭都没得吃,所以我也就不勉强你了。”
侃爷的话让卜元无言以对,侃爷的话挺有道理,凭卜元的本事,不去赌的话还真不知道能够干什么。只是没想到这话会从赌术惊人的侃爷嘴里说出,看到这侃爷也绝对应该是经历了诸多风雨。
侃爷又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走上这条路的,当日在利顺德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个不错的苗子,不过作为前辈希望他日你若不为吃穿发愁了能够金盆洗手。赌博从来就是一条不归路,没有几个人有真正的好下场!”
“晚辈说对前辈说句心里话,其实我也不想赌,可是咱兄弟几个除了走这条路还真不知道能干什么去。”卜元说完摇了摇头,感觉颇为无奈。
侃爷摸了摸卜元的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练功,在这条路上你只有勤学苦练,你才能胜过别人。不过侃爷还是那句话,作为一个赌客,最难练的从来都不是赌术,而是识人。”
卜元不住的点头,对侃爷说道:“前辈的话晚辈一定用心牢记。只是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希望前辈保重。”
侃爷又摸了摸卜元的头,说道:“你们几个也要多保重,快回去吧,别让你的兄弟久等。”卜元听后,便告别侃爷转身离去。
回到旅店陈胜几个一上来便问道:“兄弟今天怎么样?该不会又输了吧?”
卜元将银票掏出来递给陈胜,然后又将关于侃爷的事情悉数对兄弟几个道来,听得兄弟几个如云里雾里,连连感叹这侃爷果然有来头。陈胜对卜元说道:“刚才我们几个还在想着哪天向侃爷讨教几招刀法,看来只得是空想一场了。”
卜元说道:“他日若是有缘自会再见的。只是有点可惜,咱兄弟几个来上海这些日子忙活下来到最后也就这五百大洋。”
二弟对卜元说道:“卜元兄弟别想那些了,只当是买教训了,也许这教训价值他日远远不止这三根金条。”
兄弟几个都觉得二弟说的有道理,于是都不再提及此事。卜元这时建议大家出去找个好点的地方好好吃一顿,然后回来休息,第二天就起程回天津,这一次的上海之行就算到此为止。正当兄弟几个准备出门的时候,门外却突然闯进来一个人,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在赌场抓兄弟几个的刀疤强,后面还带着几个马仔。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是自已送上门来的。陈胜几个连忙拿好家伙,想看看刀疤强到底要搞什么鬼。谁知刀疤强进门后却说道:“哎,总算找到几位了?”
陈胜说道:“你找我们干什么?上次的事情不是已经了结了么?”
刀疤强见陈胜几个剑拔弩张的样子,连忙说道:“几位别紧张,上次那完全是误会,几位就不要再提了,咱这次来是因为董爷想邀请各位到府上坐坐。”
刀疤强的话刚一说完,二弟就立马说道:“你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董爷请我们去坐坐?怕不是坐坐那么简单吧?”
二弟的话让刀疤强有些尴尬,不过刀疤强还是没有生气,笑了笑说道:“几位千万别生气,咱这次来真的是接几位到董爷府上去坐坐,也不瞒几位,董爷有点小忙还望几位能出手相助。”
卜元见今天刀疤强如此客气,丝毫没有前几日不可一世的样子,也不想老是挖苦,于是问道:“你家董爷到底有何事情需要我们哥几个出手相助?快快说来,要不然你们就出去。”
刀疤强说道:“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我还是希望各位能给在下一个薄面,随我到董爷府上走一趟,车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兄弟几个相互看了看,见刀疤强说的如此急切,便感觉可以随他去看看。于是陈胜回应刀疤强:“咱哥几个随你走一趟可以,不过咱可得说清楚了,这次你们要是耍什么花招,那咱哥几个也不是好惹的!”
刀疤强连忙说道:“几位尽管放心,这次我们绝对是真诚邀请,兄弟们绝对不敢造次。”说完便将一行人招呼进了汽车,往董爷府上方向开去。
不多大会儿车子就到了董爷的府上。董爷老远就迎了上来,见到兄弟几个便说道:“几位能来董某府上,在下十分荣幸,快请进快请进!”
董爷将一行人领进了会客厅,客厅中间一张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一桌酒席,菜肴看上去十分丰盛。兄弟几个看到这些不由得饥渴起来,董爷见状便说道:“想必几位还没有用过晚膳吧?赶紧坐下,不用客气。”
府上的仆人将桌上的酒杯倒满了酒,这时董爷端起一杯酒对兄弟几个说道:“今日几位能来此处,董某十分高兴,先敬各位一杯!”说完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前几日兄弟几个被董爷关押的阴影还未散去,此时见着董爷如此客气,兄弟几个有点受不了。不过见着别人对自已敬酒,不回应总有些不合礼节,于是也都端起酒杯喝着。还是陈胜直爽,问道董爷:“董爷今天如此客气邀兄弟几个到府上,不会就是为了一起吃顿饭吧?咱兄弟都是爽快人,董爷如有什么事情就请直说来。”
董爷说道:“几位果然都是爽快人,那董某也就直说了。先前不知道几位和赌神有渊源,倒也有些得罪,希望几位不要再计较此事。”说完对着刀疤强使了一个眼色,刀疤强见状忙将一纸张样的东西递给董爷。
董爷将那东西递给卜元,卜元一看原来是一张金条的票据,起初还以为是上次那三根的票据,后来仔细一看数量居然是五根。陈胜见是金条票据,一把拿过去交给了四弟。随即说道:“过去的事儿咱们就不要再提了,只不过希望董爷不要将赌神救哥几个的事情对外人说起,老人家淡泊名利,早已经不过问江湖之事,不希望外人再提及他。”
董爷听后连忙点点头说道:“那是那是。”
卜元刚才听见董爷提及赌神一事,刚准备问下董爷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陈胜突然说出方才一番话,搞得卜元实在不好意思再向董爷发问。只不过想起金条数量有变,于是问道:“董爷方才还给咱兄弟几个的黄鱼数量有多,请问是何缘故?俗话说无功不受实禄,董爷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哥几个也不好意思接手。”
董爷说道:“哪里哪里,今天请各位来,确实有件事情还望几位能出手相助。”
四弟将那票据放到桌上,对董爷说道:“董爷手下兵强马壮,有什么事情您招呼一声即可,到底有什么事情非要咱兄弟几个出手。”
“要是真有你说的那样就好咯!”董爷喝了一口酒,摇了摇头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在外滩那边还有一处赌场,比上次兄弟几个去玩的那个还要大。只是这半个月突然来了几个人,一直在那场子里赢钱,而且每次都数额巨大,我们便怀疑他们出了老千,可是场子里的暗灯盯了许久也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但人家上门了就是客人,我们又不能因为别人赢了钱就赶人家走,于是搞得实在拿他们没有办法。”
“所以,您是想让我们去帮忙看看?”董爷这么一说,卜元便明白了董爷的意思。
董爷点了点头,说道:“在下正是此意。咱开几个场子也是因为一帮兄弟跟着咱要吃要喝的,你说照这个样子下去,那可得如何是好?”
兄弟几个点了点头,这时刀疤强说道:“董爷知道几位都是赌神的朋友,想必在赌术方面绝对有过人之处,所以还望几位能够出手。”
刀疤强刚说完,董爷又说道:“几位这次只要帮我解决这个问题,董某人事后一定重重酬谢。”
卜元这时有点为难,早先拜师的时候就已经知晓过道上的规矩,不打无辜和同行。可是董爷已经事先给了两根金条表示了诚意,再望了望陈胜,看得出陈胜倒是蛮想接下这活儿的,毕竟刚才已经将大话说出去了。只是陈胜几兄弟都不懂赌术,所以这事还得由卜元决定,卜元想了好一会儿后说道:“那好,明天哥几个随你们去看看。”
董爷听到卜元答应此事十分高兴,随即吩咐刀疤强明天带兄弟几个去场子里先了解下情况。说完便连连向兄弟几个敬酒。饭局结束之后,又派人将兄弟几个送回了旅店。
刚一到旅店,卜元就问道陈胜:“那救我们的赌神到底是谁我们都不知道,你怎么刚才说的好像我们跟他很熟似的?”
陈胜一听说道:“兄弟这你就不懂了,救我们的赌神我们的确不认识,但我们要是也支支吾吾的,人家可能就要怀疑我们的实力了。难得今天他们这么客气,可不能叫人看扁了我们。”
二弟们几个也觉得陈胜说的有理,都劝卜元不要再想赌神的事情,反正有缘的话日后自会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