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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中午的时候,宋惠妍给袁子文一封信,说是许佳凝送来的,袁子文确信她看到考试成绩了,袁子文是在上课的时候才打开来看的,当时老师正在讲课,反正最后一排也不会有人注意。

袁子文:

分班之后有一个月不见了,也不知道你怎么样,听说你又被分到最后一排了啊,你真是命不好!当初问你语文成绩怎么样,其实就是想知道你是学文科还是学理科,哪里知道你学的是理科,现在我都觉得奇怪!

理科的滋味不好受吧,我都想劝你的,看你当时那一副坚定不移的样子,最终还是没有说,我现在是十八班,在你班的上一层,实验班感觉压力好大!

一篇稿纸她花了一半的部分写下回忆和现在,袁子文也看的比较快,生怕被老师抓住。最后一段话袁子文还是认真看了:

当初,你觉得宋惠妍和张崇明关系不一般,我想你现在应该知道了吧,张崇明以前和宋惠妍认识,后来,张崇明在放学的路上给宋惠妍取外号,所以,他们之间关系就不好了,我那时候想做和事佬的,现在自己被搅进去了,我想请你帮我,我每个周末给你补习功课就好了,看你这个月考的成绩很让人担忧。

许佳凝。

X年X月X日。

袁子文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这封信该不该回复她,每天只和秦海棠进进出出,说说笑笑而已,直到宋惠妍在楼道里把自己拦住,许佳凝也在。袁子文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很普通的打了一下招呼,许佳凝不像以前那么坦然和放松,从她脸上看不到以往的快乐,而是有一丝忧郁,她说:“上一次跟你说的事情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袁子文说:“帮我补习啊,当然可以,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有你帮我也好!”袁子文本来决定拒绝的,但是看到许佳凝的样子,大脑和嘴顿时从平日里的友好合作变成了分崩离析。袁子文也没法轻松起来,虽然总是压制自己不要想的太多,但是,那种感觉往往来的更加强烈。许佳凝微微笑了一下,不知道她的心情是不是也如那微微一笑。袁子文想起李淑妍,询问她们从开学到现在怎么就没见到她,宋惠妍说:“李淑妍早就没上了,听她说她亲戚给她找了一份在深圳做玩具的工作。”袁子文“哦”了一声,此时也到了班级的门口了,秦海棠在她们出现的时候就示意提前到了班,袁子文跟许佳凝道了一声“再见”和宋惠妍一起进的班,只不过袁子文走的是后门,宋惠妍走的是前门。

后来的几个周末都是许佳凝拿着书在袁子文班门口等他,袁子文和她一块在校园的苗圃的石桌子旁学习,她给袁子文讲作业的时候很认真,尽管他听的不是很懂,起初袁子文非常不习惯,也不大愿意跑到苗圃中去学习,那里除了牵手的小情侣,几乎找不到谁会去那里,而且还是学习。有时,她的长发落在前面,那样子真的很漂亮,很让人动心,袁子文竟然有伸手摸的冲动,他的心这个时候就会突突直跳,无法专心听许佳凝给自己讲习题,但是为了不让她发觉自己的不安,袁子文故意望着别处,她发现后,也会朝着袁子文看的地方看去,许佳凝看见有俩人牵着手在校园里散步,用书或本子拍打袁子文问他看什么,也不忘怪袁子文两句,说他学习不用心,下一次就会伤心。袁子文心里暗暗言语:别人在牵手,我俩在学习,我已经伤心了。

并不是每个周末袁子文都情愿许佳凝给自己补课,袁子文也想玩,毕竟是男生,没办法像女生一样,能和自由女神一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所以,禁不住的时候就会对她发点小牢骚,说出那种特别鄙视学习好的人的言语,或者干脆说这样学对自己一点用处也没有,自己不想学了。

许佳凝说:“袁子文,像你这么不努力怎么能学得好,你老老实实的吧,才三年而已!”才三年而已!袁子文根本没想着会有这么长的时间,在她眼里三年就如眼睛的一睁一闭,而在袁子文看来,三年足以让人觉得山水隔世,没见过如此珍惜时间的。袁子文会生气,把书往她那一推,让她画好重点自己学,有时,从二楼的窗台往下看,她真的一个人在那石桌旁学习,袁子文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那么用功,其实,人有一个脑袋和一双手可以做很多其他的事情,没有必要天天把自己字关进书本里。社会是一本最好的书,尽管我们此时在象牙塔,但相信有一天,我们会不得不捧起那本书。袁子文忍不住自言自语,如果将来自己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大众,那些三角函数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用的上,只需要知道三角形的稳定性最好岂不是已经足够。

那一天,袁子文就让许佳凝独自一个人在那里学习,下午四点左右他去拿的自己的书,许佳凝见了,整理好了书,说:“重点都画好了,折纸的地方就是!”她显然不是特别高兴,女孩子总少不了小姐脾气,几千年来大家闺秀的品德与思想没有很好的发扬和继承,连花木兰也没学到位。她没有过多的说些什么就走了,袁子文接过书,发现自己的书被她叠成了花,不禁大喊了一声,把书举在手中,说道:“哎,什么意思!画重点就画重点,我的书需要成为这个样子吗?”她头也不回,走的更快了,袁子文一把将书扔在石桌上,可是想想明天还要用,只好坐下来,一篇篇的慢慢的将书纸展开,抹平,可是,每个折痕处都有一个字,它们连成了一句话。

袁子文在第三个周末回复了许佳凝,说道:

许佳凝:

其实,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既然已经选择走这样一条路,就准备好了怎么去面对。我知道我的成绩不是很好,但是,我也没必要跟人说的。我明白的,生活中的各种痛苦与欢乐让会让自己深深明白,人生,它既是喜剧又是悲剧。

不去说,是因为人性之中本来就有自怜这一倾向,所以,多数人都会想到自己的痛苦,同样,这些人也喜欢向别人述说自己痛苦的经历,而且,事实也证明着,在悲剧面前,我们很容易感动。当我们看一部喜剧和悲剧的时候,很多人的反应是:喜剧面前,我们忍俊不禁;悲剧面前,我们会痛哭流涕。并且,我们最容易遗忘的是喜剧中令我们快乐的部分,而记忆持久的却是悲剧中的大多数成分。可是,令人不解的是,生活中的绝大多数人并不希望自己的人生掺杂半点悲剧的色彩。

人的一生,不可能是永久的一帆风顺,幻想与现实的距离永远是那么遥远,祈求梦想,不如面对现实。纵然我们面对的是不幸,忍受的是痛楚,挫折与失败经常绕在我们的周围,但是,我们是否能够想到没有悲剧的人生怎么能迸溅出璀璨的火花呢?

或许,我们常常抱怨老天的不公平,如果现实的你正是如此,何不想一想《简爱》中的主人公,记得有这么一句话:我贫穷、低微、不美丽,但是人生坎坷与荆棘不是美丽能够跨越的,当我们的灵魂穿越坟墓来到上帝的面前,我们是平等的。是的,人生之中,充满荆棘与悲剧,但并不见得我们比别人低了一等,并不意味着我们失去了很多啊?也许相反,我们倒显得比他人更智慧了几分。你为何就不能相信,悲剧能使人变得更博学与聪慧呢?难道你还痴迷的以为快乐、荣誉、安逸能够使一切你所不乐意的化为乌有?想一想莫泊桑的《项链》中写到的玛蒂尔德吧,正是一时的虚荣让她坠入了十年之久的艰难与辛酸之中,十年之后,玛蒂尔德或许已经醒悟了。现实的我们即是如此,我们应该更喜欢这十年劳动之中的玛蒂尔德的,这期间的她也许是最令人同情但也最值得钦佩的。于她来讲,这可算是她一生之中最大的不幸了,而正因如此,也为他赢得了大多数人的赞誉:他是那么讲信用、有责任心,对待生活,她有着一种不屈不饶与抗争的精神。悲剧正是如此,它是一笔被人埋怨的财富。

有时,在我们品味《梁山伯与祝英台》时,我们会感动万分,在我们体会《罗密欧与朱丽叶》时,我们会激动不已,那一幕幕如此的扣人心弦,以至于其不停地回荡在脑海中,让人难以释怀。此时的我们应该已经想到,戏台上的悲剧往往更能赢得赞叹的掌声,悲剧是人生的不幸,确实如此,但悲剧的色彩却是人生的辉煌。

我,也就没有必要为那一次两次的不如意而顾影自怜了。

许佳凝读到袁子文你的回复的时候,心里面情不自禁的想了很多,也没有一个主题,她将袁子文的回复用胶水粘在自己的日记本里,以后的袁子文的每一次回复她都是这么做的,她写给袁子文的信笺内容也贴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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