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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晨曦初现,一缕阳光从后门照进大堂,纵使黑夜再漫长,光明始终会出现在人间。

掌柜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桌上摆着的那一个油布袋子,灰沉沉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任谁见了也猜不透此刻他的心中到底在想着什么,是的,如果换作任何一个人,此刻的心里会是什么滋味?用十多条兄弟的性命换来的可能是自己一辈子也花不尽的金钱,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在以后的日子里还会有真正的快乐吗?

只是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自己的世界,有些人宁愿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令陈烨意想不到的是掌柜竟也会长长地叹气,对着桌子上可能是价值连城也可能是一文不值的油布袋子叹气,他出神地看着它,忽然站起来用左手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嗤”的一声划破袋子,一只用藤条编成的箱子露出来,他伸出右手在箱子上轻轻地抚摸着,忽然间却又重重地坐了回去,坐在椅子上将整支右手伸到眼前仔细地看着,他右手的手腕上缠着白色的纱布,那正是被陈烨用铜钱打伤的地方。

如果没有猜错,他手上的伤本应还没有痊愈,刚才又爬墙又下井,而且井水浸湿了纱布,手上的伤说不定更重了。陈烨没有猜错,只见掌柜猛然用力将手腕上的纱布解开,一道鲜血正从手腕上流下来,他走到柜台后找来一条手帕擦去血污,从长衫里掏出一小瓶药粉倒在伤口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咬紧牙关用匕首割下一块衣襟包扎起来。

陈烨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在摇头叹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时候,后院的门传来响动,接着是低沉的脚步声,又有人进来了,掌柜转头望去,脸色并没有异常,陈烨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他翻进院子里为什么第一件事就是去打开院门,找出盘尼西林后为什么还一直留在饭店里,原来他们早已约定就在这里接头,的确没有哪里比这里更安全的了。

低沉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来人出现在大堂里,带着一顶渔夫帽,遮住上半边脸面,只能看到他宽大的下巴留着一部络腮胡,他的身材也很高大,穿着一身黑布长袍,他是挽着手进来的,给人一种从容不迫的感觉。

掌柜见到他,什么话也没有说,来人径直走到桌旁坐下,背对着陈烨和苗晓男,轻声对掌柜道:“你受了伤?”

他一口闽南语,听他的声音似乎已在五十岁左右。

掌柜笑笑道:“不妨,刚刚不小心擦了一下。”

来人从身上掏出一叠银票放在桌子上,道:“这笔钱够你和你家人用上几辈子的了,在任何一家银号都可以通存通取。”

掌柜颤抖着手拿起来,看也没看就塞进怀里,道:“我的家人都在济南?”

来人道:“是的,你可以走了,快去与他们团聚吧!”

掌柜叹了口气,转头往外就走。

陈烨当然不能让掌柜就这样走了,但他没想到来人竟然也不想让他走,就在掌柜转身的刹那间,来人手上已掏出一把手枪。

陈烨的铜钱已扣在手上,在铜钱射出的同时,掌柜忽然一回身,他的那把匕首已向来人飞去。

来人还没有来得及开枪,陈烨的铜钱已经“叮”的一声打落他手上的枪,同时,掌柜的匕首也插进了他的右肩头。

一切都令人始料不及,来人左手掩着肩头,低声对着掌柜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让人伏击我?”

掌柜看着地上的手枪和铜钱,脸色刹时苍白,颤抖着道:“你还不是一样想要我的命?若不是你要杀我,我也绝不会动你一根指头。”

来人道:“一命换一家人的命,难道不值?”

掌柜道:“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要杀你简直易如反掌,实话告诉你,我现在不敢杀你,但别以为你就可以要胁我,做人凡事得留三分余地。”

陈烨和苗晓男从楼梯上走下来,边走边道:“龙头山上十三条人命,你为什么就不给他们留一分余地?”

掌柜看到陈烨,脸色面如死灰,但他还是强装笑容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陈烨冷笑着走到大堂中,道:“你真的不懂?”

掌柜道:“有话好说,我是真的不懂。”

苗晓男开口道:“你不懂,我们懂,别以后你设下一个局,就可以蒙蔽天下人的眼睛,但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你是永远掩饰不了的。”

坐在桌旁的来人听了苗晓男的说话,忽然站起来,转过身拿下头上的渔夫帽,道:“晓男?”

苗晓男怔住了,陈烨怔住了,掌柜也怔住了,苗晓男看着眼前满脸络腮胡子的来人道:“祥叔?怎么是你?”

来人叹了口气道:“晓男,是我,我已经找你好久了。”

陈烨低声对苗晓男道:“他是谁?”

苗晓男低声回答:“我家的管家。”

陈烨呆了呆,实在有点糊涂了,祥叔是她家的管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烨还没有开口,苗晓男已经指着桌上的盘尼西林道:“祥叔,这是怎么回事?”

祥叔叹了口气,指着掌柜道:“说来话长,你们先帮我抓住方贵再说。”

方贵就是掌柜的名字,他看着陈烨冷笑着道:“我还真以为你是什么大仁大义的英雄侠客,原来你和他们也是蛇鼠一窝。”

陈烨看着方贵道:“什么蛇鼠一窝?麻烦你说清楚一点。”

方贵“哼”了一声道:“你们自己明白。”

陈烨道:“我还真的有点不明白。”

祥叔忽然道:“方贵,你说的不错,做人凡事的确应该留三分余地,你还想回济南么?如果想,你坐下我们还可以慢慢商量。”

方贵一咬牙,道:“我们已经不必再商量了,你不就是要我方某人的命么,你说的,一命换一家人的命,我方某人的命就在这里,你尽管拿去吧!”

祥叔点头道:“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不妨成全你。”说着,忍着剧痛,伸出左手拾起地上的手枪。

陈烨隐隐感觉到此事定有内情,拦住了祥叔,夺下他手上的枪,道:“且慢,这人还不能死。”

方贵冷笑道:“我方某人的贱命不必弄脏了你们的手,我自己来。”

说着他解下身上缠腰的布带,站上一张椅子,将布带往梁上一抛,打了结,道:“我自己上吊留个全尸总可以吧?”说完双手抓住绳套,将头伸进套中,双脚猛然蹬开椅子。

但是陈烨却绝不能就让他这样死去,因为这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起码在弄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他还不能死。

在他蹬开椅子的刹那,陈烨冲天跃起,本想将他推下来,但就在陈烨跃起的瞬间,一切都变了,方贵借着那一蹬椅子之力纵身向苗晓男扑落。

天下有谁真的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陈烨顿然醒悟方贵的真正意图,他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因为在他眼里,苗晓男是个弱质女子,而且是最有价值的一个,只要克制住苗晓男将她作为人质,那么他就掌握了主动权,陈烨和祥叔都不得不听令于他。

只可惜他的想法很好,但他还是低估了陈烨,他的身法虽快,但陈烨的速度和力量是他永远也意料不到的,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他面前的人几乎就是半个神,在方贵双手几乎就要扼住苗晓男喉咙的瞬间,陈烨凌空向后一个翻身,一拳已击在他的小腹上,他跌倒在地上的那刻,仿佛不相信似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陈烨,然后趴在地上晕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发生得实在太出乎意料了,苗晓男也变了脸色,但更吃惊的却是祥叔,他张着嘴巴看着陈烨半晌才作声道:“好身手,厉害,厉害。”接着转头对苗晓男道:“晓男,这位小兄弟是什么人?”

苗晓男笑笑道:“我路上遇着的朋友。”

陈烨在桌旁坐下来,向着祥叔微笑着点点头,指指桌上的盘尼西林道:“祥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祥叔咳嗽了几声,叹了口气道:“哎!我也不知怎么说,总之一言难尽啊!”

苗晓男也在桌旁坐下,道:“祥叔,你慢慢说。”然后对陈烨道:“你不是懂医术的吗?祥叔有伤呢!先帮祥叔止血再说。”

陈烨想起方贵身上带着的那一小瓶药粉,在他身上找出来,原来是云南白药,于是便将祥叔肩头上的匕首拔出,倒上白药,血很快止住了,苗晓男找不到包扎的纱布,干脆直接从方贵的衣襟上撕下一块布条帮祥叔包扎妥当,边扎边道:“这人这么坏,祥叔你怎么和他来往?”

祥叔叹了口气,道:“晓男,不瞒你说,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苗晓男道:“身不由己,难道有人威逼你不成?”

祥叔摇摇头道:“这倒没有。”

苗晓男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知道这一批盘尼西林?你为什么要给方贵银子?”

祥叔看着苗晓男,道:“晓男,你认为祥叔是一个怎样的人?”

苗晓男道:“祥叔你从小看着我长大,当我是亲侄女一样,连我爹对我也没有这么好,祥叔你是个好人。”

祥叔道:“既然你明白就好,祥叔也不想瞒你,其实这一批盘尼西林是我要方贵给我截下的。”

此话一出,苗晓男呆住了,陈烨也呆住了,四周一片静寂,只有晨风吹过院落里梧桐树梢的声音。

世事往往就是这样奇妙,你越是想不到的事情,它偏偏就来得如此古怪。

苗晓男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终于开口道:“祥叔,你难道不知道这批盘尼西林是八路军的物资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祥叔看了陈烨一眼,然后又转头看着苗晓男,道:“其实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爹爹。”

苗晓男道:“他不是我爹,我没有这样的父亲。”

祥叔道:“晓男,其实你一直误会你爹爹了,你爹爹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人。”

苗晓男道:“他是哪一种人我心中有数,祥叔,你说,这批盘尼西林,是不是他要你这样做的?”

祥叔急忙摆手道:“不是的,不是他要我这样做的。”

苗晓男道:“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祥叔叹了口气道:“晓男,不瞒你说,你爹爹的日子恐怕已不多了。”

苗晓男呆了呆,道:“祥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祥叔道:“当年你爹爹在陆家屯的战役中曾经救过我的命,他自己却负了伤,这件事你想必知道吧?”

苗晓男道:“听说过这么一回事。”

祥叔道:“当年他还年轻,一颗子弹从他的肺叶穿过,幸亏抢救及时,性命虽然保住了,但多年来他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三个月前,他忽然病倒了,我给他请来最好的西医,医生说他的旧患复发,肺部受到严重的感染。”

苗晓男沉默了半晌,道:“那又如何?”

祥叔道:“我恳请医生无论如何也要治好你爹爹,但用了许多的药,你爹爹的病情却一直没有好转,医生说,目前你爹爹这种情况,最好的药品就是刚刚出产的盘尼西林,但问题是这种药品只有美国才有。我几经反复打听,终于得知不久前刘伯承的队伍打了一场胜仗,从日本萝卜头手中缴获的物资里就有一批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盘尼西林,为了救治长沙战役受伤的官兵,刘伯承会将其中的一部份派人秘密经湘西送至长沙,我得到消息后大喜过望,但你知道以你爹爹的身份,我们绝不能出面,况且也不敢开罪刘伯承一部。于是我想到了方贵,方贵这些年一直在湘西为梧州的刘荣做事,我通过飞鸽传书与方贵密谈,许以重金,方贵答应了。但没想到却节外生枝,梧州的刘荣在湘西一带亲信众多,方贵截到盘尼西林后,刘荣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命令方贵必须将盘尼西林上缴,后来的事情想必你们都清楚了罢!”

苗晓男的脸色很不好看,挽着手坐在桌旁一动也不动,什么话也没有说。

祥叔又道:“晓男,我知道你与你爹爹之间一直有些误会,但你爹爹在你离家的这几个月里真的不知多么惦念你,我看得出来,他嘴里虽然不说,但他的心中……。”

祥叔还没有说完,苗晓男突然打断他的说话,道:“他的心中怎样?他的心中有将我当作他的女儿吗?我娘离世的时候想见他,他的人在哪里?他的心中只有那个二娘,二娘把我娘留下来的遗物拿去送人,我只不过是那么轻轻地刺了二娘一下,他呢?他一巴掌重重地掴在我脸上,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痛?他有当作我是他的亲生骨肉吗?他配当我的爹爹吗?”苗晓男越说越激动,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落下来。

祥叔叹气道:“晓男,有些事情的确是你爹爹做得不对,千错万错,无论怎说他总是你的亲爹,你身上流着的是他的血脉。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如今你爹爹生死难料,他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难道你就不能回家看他一眼?”

苗晓男道:“我娘离世的时候,他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娘看看他最后一眼?我娘一辈子就跟着他这一个男人,什么事情都逆来顺受,最后呢?连他身边的一个歌女也不如。”说完,用手不停地抹着脸上的泪花,忽然站起来冲了出去。

祥叔大声叫着她的名字,起身作势欲追,但脚步却并没有迈出去。

陈烨道:“祥叔,你让她冷静一下吧!我会帮你慢慢劝说她的。”

祥叔又坐了下来,看着陈烨道:“谢谢你,小兄弟。”

陈烨道:“换作是我,恐怕一时也很难接受。”

祥叔点点头道:“不错,那就拜托你了,晓男的性子很刚烈。”沉默片刻,然后他看着桌子上的盘尼西林道:“现在我能把东西带走吗?”

陈烨对这个祥叔其实并没有好感,因为在看到他掏出枪来欲杀方贵的那刻,他已经怀疑这个人很有问题,陈烨看着他,道:“治一个人用得了这么多盘尼西林吗?”

祥叔笑笑,道:“我不是医生,我不知道。”

陈烨拿过箱子打开来,里面果然是一支支玻璃管装的盘尼西林,为了防止玻璃破碎,用海绵铺了一层又一层。陈烨拿出三十支,抽出一片海绵包好递给他道:“一天注射两次,如果这三十支用完,能治好是运气,治不好则是命。”

祥叔并没有接,看着陈烨道:“小兄弟,你知道晓男的父亲是谁吗?”

陈烨道:“不知道。”

祥叔道:“贵州省副省长兼省直属****司令部参谋总长苗庆尧你听说过么?”

陈烨道:“没听说过。”

祥叔的脸色有点阴沉,道:“小兄弟,你不觉得这样一个人物要比长沙的几十名甚至几百名八路军的命还要值钱吗?”

陈烨道:“我从来不这样认为,我只知道天下苍生都是平等的,无分贵贱,生命的价值更不能用金钱去衡量。”

祥叔道:“但是如果你把这批盘尼西林交给我,我可以保证你一生荣华富贵。”

如果说之前陈烨对他并没有好感,现在则已经是反感了,陈烨笑笑道:“荣华富贵转眼也可能变成穷途末路。”

祥叔瞪着陈烨,道:“小兄弟,你究竟是什么人?”

陈烨道:“只是一个匆匆过客而已。”

祥叔道:“你帮八路军做事?”

陈烨笑笑道:“我只帮自己的良心做事。”

祥叔沉默片刻道:“那么你打算怎样处理这批盘尼西林?”

陈烨道:“送到它们应该去的地方。”

祥叔点点头,道:“好,那我也不强求了,但这个方贵,你可否交给我处置?”

陈烨道:“为什么?”

祥叔道:“因为我不想他落到八路军的手里,我已经对你说过,我们还不想与他们为敌。”

陈烨道:“你有处置他的权力么?”

祥叔道:“为什么我没有?他只是刘荣手下的一条走狗而已,对你来说他根本就一点价值也没有。”

陈烨道:“是的,他对我来说的确没有任何价值,但凭什么你有处置他的权力?我可以告诉你,你没有,我也没有,只有法制才有处置他的权力。”

祥叔阴沉着脸道:“在这个年头,你跟我谈什么法制?小兄弟,你还年轻,有很多事情你还不懂。”

陈烨笑了,道:“其实我懂的,乱世才更需法治,祥叔,你回去好生侍候苗副省长他老人家吧!我走了,失陪。”

陈烨说完站起来,一手提起桌子上的箱子,祥叔忽然站起来,左手一掌拍在桌子上,沉声道:“小子,今天我是看在晓男的份上才和你说这一番肺腑之言,有道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你别不识时务。”

陈烨的心中在叹气,道:“多谢你的这一番肺腑之言,小子领教了,但道不同不相为谋,请恕小子实在不识时务。”说完陈烨提起箱子,一手托起方贵,昂首阔步地走出饭馆的大堂。

院子里不见苗晓男的踪影,陈烨走出后院,穿过马厩,秋阳暖融融地照在他的身上,活在阳光下的感觉真好。

大街上有马车经过,陈烨想雇一辆马车,但马车的主人见他托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都纷纷拒绝了他。陈烨干脆托着方贵一路往城外走去,走到离城门不远的地方,背后一辆马车驶过来,停在他的身旁,陈烨转头一看,赶车的竟是苗晓男,苗晓男淡淡道:“上车吧!”

这实在令陈烨太惊喜了,他将方贵托进车厢里,提着装有盘尼西林的箱子跳上马车,和苗晓男一起并肩而坐,道:“你哪里弄来的车子?”

苗晓男道:“买的。”

陈烨道:“刚才你去了哪里?”

苗晓男道:“哪里也没有去,就在‘楼上楼’隔壁的茶馆坐了一阵子,看到你雇不到车子,我只好花钱向人买下了这驾马车。”

陈烨道:“谢谢你。”

苗晓男道:“不谢。”

陈烨看到她紧绷着脸,道;“你,没什么了吧?”

苗晓男反问道:“我有什么?”

陈烨实在不愿揭她心中的伤疤,但有些事情又不能不说,想了想道:“我给了祥叔三十支盘尼西林,你放心,这三十支盘尼西林已经足够治疗你爹的病了。”

苗晓男沉默片刻,道:“谢谢。”

陈烨感觉得到她的心情仍然很不好,于是故意找一些轻松的话题和她聊起来。出了小城,马车在平坦的官道上行驶着,陈烨道:“想不到你驾马车的技术这么好。”

苗晓男道:“当然,马我都会骑,还赶不了一驾车?”

陈烨道:“不如以后就专门做我的车夫吧!”

苗晓男道:“你请得起我么?”

陈烨道:“开个价?”

苗晓男的眼睛里有了笑意,转头看着陈烨,道:“我从来不缺钱,想请我做车夫,可不是钱能请得起的。”

陈烨道:“那要什么才能请得起?”

苗晓男歪着头想了想,道:“我现在还想不到,有一天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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