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一个人字旁,旁边有一个户字头,下面一个什么的这个字怎么读?”
“偏”
“哦”她点点头,继续。
“这个字有点像受。但是中间有一个心字,下面是一个友字,怎么读?”
“爱”
“偏爱?”如之梦不解道“什么意思啊?”
广凌霂一愣,幽幽道“这两个字是天界禁字,没有意义,不需要解释。”
“天界真是奇怪,明明字典里就有这个字为何一定要把它归道禁字呢?”
“佛界的五蕴皆空,天界的六尘不染,都跟禁字有关,你不用刻意去弄明白。”
“哦……”
天黑的时候,广陵霂房间里的烛灯亮了起来,他见如之梦还在认真的写,走过去一看————
只见白纸上写的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圈圈叉叉!
他震惊的看着她“你写了一天都写的是一些什么?”
“啊?我不是照着你的写的吗?”如之梦指着一个‘凶’字道“你不是画了一个圈然后画了一个叉?”
广陵霂欲言又止,欲止又言“那其他字不是这样写的吧?”
“知道啊,可是我不知道你怎么写的,照着画又画不像,所以全都用圈叉代替。”如之梦自豪道“怎么样,写的好不好?”
“简直…简直,简直就跟鬼画符一样。”广凌霂简直无法形容那是什么鬼画符!
祁劾一身深蓝深衣款步而来,他走到如之梦面前,拉起如之梦打量了一下“月牙儿什么时候换了行头?不喜欢月牙白的衣服了?还换了发型。嗯…看起来格外清新,多了一分俏皮。只是怎么少了半边的衣袖?”
“祁劾叔叔,我嫌那衣袖碍事,就把它扯了。你看这是我写的字,好不好看?”
“来我看看。”祁劾拿起她写的纸,摸了摸自己的胡渣,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有意思的字,好!”
“看吧,连祁劾叔叔都说我写的有意思,大哥哥竟然说我写的像鬼画符。”
“月牙儿,怎么想起写字了?”
“因为大哥哥说我大字不识一个,所以我决定在这几天努力认字!”
“恩,你加油吧!凌霂,我找你有点事,出来一下吧。”
广陵霂跟着他走到后院,问道“前辈找凌霂何事?”
祁劾从袖口中拿出一串菩提子佛珠,广凌霂道“这不是她的佛珠?怎么在你这里?”
“月牙儿被折伤进封魔地时,这佛珠恰好落在了花海,后来你们说她出不去…我想会不会是跟这串佛珠有关。前两天忙着养花,那日来见你们忙着切磋就没用提,所以,今天过来就是问你要不要把这东西给她……试试?”
广凌霂接过佛珠,点点头“等有空我带她去沼泽试试。”
“若能出去,她是不是就要回天……接受惩罚?”
“或许是吧。”广凌霂仰望着星空呢喃道“天界……从来不会仁慈”
回到浮生歇,如之梦已经躺在书桌上睡着了。他把她抱起来,轻轻的放到床上,一个人坐到书桌上。再过些时候,他就要重返天庭,洗去尘华,成为上仙。而她则要接受天界的惩罚,这罪是轻是重他都不知道。
手握着十四佛珠,突然觉得无比的沉重。当盼望的时间一点一点的靠近时,他忽然不想它这么早的来临。
还剩九天,七月初八。
一早,如之梦醒来发现自己在广陵霂的床上,足足愣了半响。她听到后院的凉亭里传来怨恨悲愤的琴声,猜想应该是他,于是光着脚就跑过去了。
凉亭里,广陵霂拨弄着玉琴,一夜没睡。
“大哥哥,你在弹什么曲子,真好听。”如之梦来到他身侧,席地而坐。
“《广陵散》”
“唉?广凌散?你自己创作的?”
“不是,这是凡间两位得道之人的旷世之作。传说这两位得道者仕途不顺,得不到重用,心中悲愤交织,共创了《广陵散》表达他们的情感。”
“大哥哥不是快要回去天庭了吗?”
“是啊,要回去了。”广凌霂长叹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悲愤藏了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白胖胖的人参果,道“你上次就是为了这个跳进水里的?”
“嗯啊,那魔邪让我给他吃,说什么有万年没吃东西了,我没给他,他就想来吃我。”
“嗯,以后,不要靠近他就好。”
“大哥哥,王母送了两个人参果给我,二郎神把我打下南天门的时候掉了。现在才找到一个,还差一个。”
“两个?”
“是啊,那日在水里看到了一个,还有一个不知道掉在哪里了。”
“人参果遇金而落,遇土而遁,若给凡人吃了,则长生不老…也不知道还能找的回来不。”
“以前听过孙悟空与人参果的云风史,那时候挺崇拜他的,想不到他竟然不是真的孙悟空。”
“嗯?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现在那个打伤的孙悟空不是真的孙悟空。”提起他,如之梦就一肚子气。
“你听谁说的?”广凌霂疑虑道。
“扫把星,我在南天门上认识的朋友。”
他?扫把星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四百年前他被打下封魔境地就是他出来指证的。想想他不过是五百岁,多半也是受人指使。也不知道这次回去,还不知道有什么变数。“也许是道听途说吧!昨日的字你认识了多少?”
“……”如之梦扳这指头数了数,弱弱道“六个。”
“刚进入七月,气温又比之前高了一点。花姑子把桃花山水图绣完,重新取了个名字叫《桃花梦》。她精挑细选了一个匣子,将刺绣图卷起来放在里面锁着,想着有一天送给如之梦。为了掩人耳目,她又重新绣了一副桃花山水图,山上空白处是一个仙人,山下溪水旁则是一只动物跪拜仙人之势。
祁劾来邀约姑子赏花,进门见她绣完的画,总觉得有些恭维之势,而且针法急促,不大像之前的感觉。
花姑子腿去了厚重的深衣,穿了一件清凉的淡绿色无袖襦裙,中分的额头前插了一株玉色步摇,给人一种典雅清新之感。
花姑子见祁劾依旧是一身蓝衣,胡渣又长了一点,浅笑道“公子,都七月天了,你穿这么厚不热?”
“我比较耐热,这个天还算凑合。姑子,今日有空吗?”
“我这刺绣也绣完了,估计也没什么多大的事,公子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