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已缓至关口处,四名警察把载着五月的这辆车包围住,上前询问道
五月无比镇静,她的表情很从容,似乎她就是这辆车的女主人
相反开车的男人此时却有些紧张,他的嘴巴欲张又开,五月深怕被怀疑,抢先一声答道‘你好,我们是从七区过来的,我们在九区居住’
这名询问的警察表情很严肃,眼神中透露着一种不屑
在九区住的人,有什么值得尊敬的吗?
就在这时,五月旁边的男人迅速从口袋中拿出一包香烟,向那名警察提了过去,口气甚是卑微‘长官好,这大半夜的,辛苦了,抽颗香烟解解乏’
‘哼,没办法,上面交待的事,我们也只有执行的份,妈的。这九区都快一个月没有看到太阳了,真见鬼’警官收紧了下制服,但手却滑向了那包香烟,拿到烟后,他向另三个同行各分了一根,随之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嘴中连带着尽是牢骚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坐在副驾驶的五月,表情凝重,过了大概有几分钟的时间,其他三名警察把这辆车的后背厢,底盘,等可以检查的地方全查了一遍后,拿出传呼机向控制关卡口的工作室说了几句话,随之,前面一块挡住入口的大铁闸发出了一阵机械齿轮转动的声音,慢慢的下入到地下
随之五月俩人幸幸的开着汽车缓缓的进入了九区。
‘吓死我了,还好只浪费一包香烟,怎么今天来九区这么麻烦了’开着车的男人现在还有些后怕,但多是不解,可他又不敢看着五月讲明,只能这么自言自语的讲,而五月似乎没有听到这个男人在嘀咕什么,一直查看着后视镜投来的后方情况
汽车进入九区后,又行驶了十分钟的时间停了下来,五月从身上拿出些钱,放在了她坐的的地方,头也不回的下了车。
三天后
‘她应该在三天前就到九区了,为什么还没有她的消息?’新社图书馆地下负一楼,一间简陋的办公室内,‘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脸上带有刀疤的男人正忍不住气愤,正在向他的手下怒喉着,他对面的五名黑衣手下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充当他的出气筒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了,是个小女孩!她的相貌稚嫩,五官却极是精致,双眸中透出一种晶莹如雪的光亮,祼露在外的皮肤就跟崭新的绸缎似的,充满光泽,这个小女孩的表像给人一种她极为聪慧的感觉,她的上衣左上处绣了一个‘雪’字,好像她的手里还拿了什么东西
‘待在这里一直没有出去过?看看吧,这是近几天的新闻’这个小女孩把手里的东西非常准确的丢在了那个男人身前的桌子上
这个男人就是刀疤男老王
老王低头看了一眼女孩放到桌子上的东西,原来是份报纸
‘冷雪,我现在可没有心情看这个!’老王心中忑忐不安,他现在只是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那怕是一个微乎其微的消息
这个小女孩的名字原来叫冷雪,的确,人如其名,性格冷若冰霜
‘你太冲动了,这种冲动正好揭示了你的脆弱’冷雪口气强硬,嘴上毫不留情,自顾的转过身走到一个三十多寸的计算机显示器前,从口袋中拿出掌上电脑,手上熟练的操作了起来‘我现在已经控制了你的电脑,你看’冷雪背对着众人
忽地,电脑屏幕被代码阵雨取代,满屏的英文及数字组合一串串地在滚动
冷雪看了一眼老王,她在掌上电脑上再一次操作了过了,片刻,屏幕切到了一个媒体台,里面正在讲一组新闻
老王捉摸不定,不知冷雪想做什么,但当他看到屏幕中出现的新闻后,不知为何,竟在桌子上翻找起什么来,嘴中喃喃自语‘我的摇控器呢?’
冷雪复又转身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双手又在掌上电脑上操作了一下‘你是不是想放大点声音?’
老王抬起头,没有理会冷雪的话,似是被猜中了心事,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
屏幕中传出一个女播报员的声音,但没有这个播报员的画面‘现在播报关于前几天发生在三区天域集团写字楼LED灯箱突然掉落并爆炸这一事件的调查进展’话音刚落,屏幕切换到前几天的现场画面,画面一直晃来晃去,并夹杂着模糊不清的喊叫声,画面中在天域写字楼的高层上一块玻璃突然爆裂而开始的,只见一个黑色身影从窗口掉落下去,甚是惊险,但更为惊险的是这个黑色身影竟然借助灯箱的电缆向地面由上而下的跑去,最后这个黑色身影随着LED灯的掉落突然消失不见,接着画面被切,播报员又讲了一堆近几天的调查结果,又调到了关于九区四个关卡口布置警备力量的新闻,看到这里,老王陷入了沉思‘这个身影会不会就是被我们抓住的那个奠基者?’老王一脸茫然
‘对,从他的手段和身影上不难看出,这就是奠基者,况且你曾与他有过一战,你看不出他的手段吗?’冷雪轻声道
老王两眼精光‘但五月现在又在那里?’
冷雪看着老王的一举一动,面容没有丝毫表情,但从她的双眼中可以得出,她已经把这个比自己年长二三十岁的男人看透了,随之,冷雪又在掌上电脑上操作了片刻,紧接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一直向后倒退,最后定格在天域写字楼上那几块并没有掉落的灯箱上‘我认为,五姐的失联,应该和你嘴中的奠基者有关’小女孩走到正在思考的老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引着他的眼睛向屏幕看去,复又讲道‘就是这个身影!’
老王神色疑惑,他不断定冷雪的话是对是错,随又询问道‘你从这个画面中看出什么了?’
冷雪摇了摇头,似是些许失望‘你没发现吗,五姐的名字不就挂在那个写字楼上?’
老王的瞳孔快速缩小,盯着屏幕上被定格的那一画面‘果然像,这是为什么’
冷雪的眸甚是冰亮,她大笑了一声,回道‘哎,也许这个你嘴中的奠基者,不知什么原因,在追杀五月,不然的话,谁在生死关头,会把一个人的名字搞的这么引人注目’看样子她是彻底被老王的智商叹服了
老王沉思半响,双眼始终盯着屏幕,房间中静的落针可闻
也许老王想通了一切,也许他还是对这件事没有理解明白,他吸了一口冷气,谨慎地向对面几个手下看去,示意他们离开办公室,此刻,房间内只剩下他和冷雪,老王若有所思的看着冷雪,几俗张开的嘴,欲言又止
‘小雪,你欠我一条命’老王终于把忍在心里的这句话说了出来
冷雪好像猜到了接下来老王要说的事,她冷冷的看着老王,一字一句颇为庄重‘你救了我,但你也明白,你无法把我留在你身边,至于我为什么还待在这里’说到这里,冷雪的身子怔了下,她要撒一个慌,‘我待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等一个机会,就是把这份人情还给你,我不喜欢拖欠别人什么!’
冷雪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感情,相反有一种讥讽,是的,她在表明自己的立场
老王听到这里,有些无可奈何,他背对过冷雪,语气中也是冷意十足,他只有要颁布任务时才会这样‘那好,冷雪,冷姑娘,今天你也看到了,摆在我面前的一件难题,对于这件事,我不能出面,一是我身后的组织,二是我身边现在只有你没有在组织中留有任何背景,并且一直特立独行,我希望,这次你可以帮帮我’
冷雪听到这里,眉宇轻挑,满是不屑,她不是对这个男人的无能而反感,而是这个男人背后的组织,她的思路很明确,随笑了笑说道‘在三天前,你就应该让我直接去三区接应五姐,我不想去了解你背后的组织,也不想去和你们组织作对,但无论是个人或者整个组织只要触碰到了我的利益,我会不惜一切手段来摧毁它’冷雪怒目而视,嘴角上扬出一丝掘强,口气更是强硬,她说出的话,根本不符合她所在的这个年龄段的小女孩该说的话
老王沉吟了下,突感身体有些不适,这种不适并非身体原因,而是对面那个叫冷雪的小女孩混身所散发的一种不含一丝人类感情的杀气,尤其是在老王此刻的心理环境下
老王回过神,不再多虑,随拿出一颗香烟,点燃并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股浓浓的烟雾,他的眼神充满了怜惜,他猜不到,到底是什么力量或者说意志,可以把一个正值青春的小女孩变得如此残忍?
看着对面这个性格甚是毒辣的女孩,虽然老王与她已相处了三天,但他知道,他根本走不进冷雪的心中,她的心理防御很高,说话不加修辞,证明她不善与人交谈,可是,在九区,朋友越少,社会关系越是简单,你就会活的更长久,是九区,是九区的环境造就了她
老王摇了摇头,把抽了几口的香烟掐灭,喉咙刻意的干咳了几声,这几个动作,也是他在即将颁布最关键的任务才会做的,看样子,眼前这个任务很是棘手
老王很冷静,他的双眼像鹰一样锐利,盯着眼前的冷雪,他的语气很官方‘你这次只需要找到五月,把她安全的带回来,然后调查出奠基者的行踪,如果在此行动中你被人擒获或者发生任何情况下的意外,绝不能把我和五月及奠基者的有关事项透露出来,因为此事关系重大,一经泄密,这份谋划了五年的计划就会回到初始状态,而最严重的就是会牵连更多无辜的人,你确定要执行这个任务吗’老王一口气讲完,仔细的观察站在他面前的冷雪
不知为何,老王说完这段话后,内心竟深深的自责起来,也许他不应该让这个才十七八岁的小丫头去执行什么任务,他想撤销这个行动,他想再等等,也许明天就会有五月的消息了,他有些优柔寡断,举棋不定,他感觉自己很软弱,一点男人的血气都没有,他有点讨厌面对这个女孩时的自己
冷雪不想在这里多留一分钟,乃至一秒种,她厌恶,厌恶面前这个男人软弱无能,也许是他考虑的太多了,能坐上这个位子的人,那个不是不择手段,践踏公民权利做上去的!这些人对权力极尽贪婪,生怕惹上什么自己不能招惹的麻烦,而自己,什么都不怕,不畏贫戝和富贵,不屈于权力,只要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可以不惜赔上自己的性命
冷雪很是释然,她不想跟这个男人再讨论什么,她只需要把这件任务执行成功,那么,以后她将不会欠任何人的人情,冷雪打开门向外走去,有些自嘲的讲道‘放心,我只是一个黑夜中的幽灵,尤其在九区,突然失踪一个柔弱的小女孩有谁会关心吗?寻找五姐的事就交给我吧,我会在五天之内给你消息,如果到了第六天还是没有联系你,那就证明,我和五姐全死于非命了,至于那个奠基者,我可保证不了他是死是活’
老王看着冷雪的身影缓缓地消逝于走廊,耳朵中还有这个小女孩那稚嫩的声音回荡着,就算冷雪强装着那份略是成熟简洁的口气,可是始终掩抑不住她这个年龄本质的声音,老王坐在了椅子上,不由的哀叹连连,他又重新点燃了一颗香烟,右手拿起了电话‘您交代的事已经办好,一石二鸟之计果然妙不可言,此刻就等直钩作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