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快看,司徒大人来人。”
“司徒大人后面跟的那个青年是谁?”
“莫名的气势,我想必定是司徒举荐的那位后辈。”
“哦?说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那位大才?”
“错不了,定是那位并州的俊杰,温润如玉,谦逊有礼,真君子也。”
一众大臣原本安安静静的站立在两人身后,突然有一位大臣因为看到自己一方的领军人物没有来,就一直关注着司徒大人的到来,当王允带着方离缓缓走进到这北宫时,王允突然带有些欣慰又带有些考量问与方离:“其实议政的地方实际是在我们刚才路过的南宫的崇德殿,南宫的繁华雄异你想必也见识到了,然为何陛下却设这北宫的德阳殿为新的议政主殿,你可知?”
方离也奇怪南宫的崇德殿不就是历史中的议政主殿么,开始方离还以为没到也就跟着王允走就是了,没想到后面王允突然介绍起南宫,然后带自己一直走,方离心中虽然疑惑也并没有询问,就如王允表达给他的意思,多听多看少说少做。方离也贯彻的很彻底,他相信王允不会害他的,这时王允突然发问,让方离一愣,这个我怎么知道,你们这个跟历史都变了太多,不过还是以不太肯定的语气答道:“陛下想要以此像心向汉室的大臣明志,他还在,他还是以前刚刚即为时候的他,他需要你们的帮助,以图重新振新出一个新气象的朝堂。”
王允回头惊异的看了方离一眼,随后眼中透过赞许的目光,示意他接着说。然而方离本来想扰扰后脑勺,可是一想到这是皇宫中,不能把自己这看着很幼稚的动作做出来,他也看到了前方一群大臣在窃窃私语,不能给伯父丢了面子不是,随后又言道:“小侄愚钝,只能猜到这种地步,陛下难道还有其他的意思?”说到这里方离也是很惊奇,自己乱说一通,基本就是在王伯父面前拍汉灵帝马屁了,这都给他蒙对了,简直是奇葩,不过想到汉灵帝这般励精图治都被张让等人压制到这种地步,不知道那个让父的称呼还会不会存在,要知道现在的他可是英明神武的灵帝,这认贼作父应该不会吧。
王允抚摸着白胡子,依旧不紧不慢道:“你又可知伯父为何今天走的这般缓慢?”
呃,方离一直认为自己的思想肯定比古人跳脱,可是这是什么情况,我跟不上节奏啊,顿了一步后赶紧跟上,嘴角微微一抽:“伯父,离不知。”
王允嘴角微微上斜,带着教育的语气的道:“今天,伯父教你如何坐地起价。”
呃,呃,呃,我靠,什么鬼情况,方离心中顿时被雷的不行,教我坐地起价?我还用你教?不过一直记着王允的吩咐,多听多看少言少做,咱不跟你一般见识。翻了翻白眼,自动性过滤了这句话,然而在后面,方离才见识到了自己跟王允的差距,也对朝中大臣更加忌讳。
“混小子,有的你学的,至于你以上说的,还漏了几点,第一就是脱离龙脉,朝堂之上张让少了龙脉的支持,陛下却依旧是陛下,张让不敢过分违逆,大事一般还是陛下做的主的情况多;第二点是你说的一点,伯父给你补充一下,陛下不止需要支持,也需要朝臣对他失望,来向张让展露自己已经昏聩的地步,卖官就是陛下给予张让等宦官的甜头,这买官的分量可重?”方离闻言也是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这代价太大了,不过他却也更加看不清这个世界的汉灵帝了。紧接着:“第三,最重要的一点,陛下迁议政主宫的原因,最大的意图就是让十常侍放心,你明白了?”
方离皱了皱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明白,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这北宫不是皇帝和后宫的地方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希望朝中大臣支持他,又希望大臣对他失望,如果说第二点是给时常的甜头,那这看似无关精要的第三点就是给十常侍买个真正的心安,表达出自己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这是何等的大气魄,方离暗中咂舌。
这个皇帝当的可真是苦不堪言,而他需要什么?宫中都是些什么人?宦官,内侍,太监,宫女,作为皇帝能与之说说话的心腹在哪里,没有,一个都没有,皇后,膑妃身边都有张让的细作,说了又能怎样?就算打发了细作,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只要十常侍知道了皇帝心意,那灵帝做的一切不功亏一篑了吗,而伯父突然用我的事情上报陛下,并且出了一个联姻,自己也等于成了皇室的人,灵帝的女婿,也就是一家人,而自己是一个可以在宫外也可以宫内自由出入,不受限制的人,而自己将成为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难怪要走的这么慢,这不是显摆自己,而是让灵帝知道他是多么需要这样的一个人,而他期待的这个让他放心又同时欣赏的人现在就要出现在他的眼前,这就叫坐地起价,等会还有西园提议,那么王老头一定会抓住这件事,为自己获得真正的军马控制权,等同灵帝的掌控,如果不与,便得不到自己的认同,与了才有机会关系更进一步,自己才会出大力为他用心,毕竟连最爱的公主都赐婚给自己,同时也表达了他对自己的关注和喜爱。
而至于灵帝为何这般欣喜,恐怕跟一个人的心理有关了,例如自己当这个皇帝,心里也肯定不会认同自己的皇朝在自己的带领下已经岌岌可危,而是太下太平,那么自己借用的千古名句就是一颗指路新星。
这一刻方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难怪,难怪伯父和灵帝希望自己入朝,难怪要将万年公主赐婚与我,难怪董胖子被离间计杀了,一坏扣一坏。这可不是这般简单啊,单看这次王允尽然将自己给算计了个通透,如果不是王允说出一些有关系的线索,自己绝对被卖了都不知道,还好自己跟秀儿看对眼了,要不然被王老头卖了都还心里感激他。方离心中无语,伯父又变成了王老头。而王允不知道,只是将这尽收眼底,满意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玛德,这朝堂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自己根本玩不过他们,老狐狸你快点来啊,不然你家主公睡觉都会失眠啊,在这一刻,方离心中说到张飞没得到,你这个老狐狸必须要在自己身边效力,不然自己以后该怎么活,投靠曹老板的话曹老板疑心太重了,手下群臣起先没什么,但发迹了后后面就是内斗了,自己绝对玩不过他们,更可况如果自己成为诸侯,没有精心心理的人物方离也会整天担心自己哪天被部下给宰了邀功都不知道,想到这里方离心寒不已。
方离心中默默的祈求道,我也不求你是什么入神级别的文士了,只要有王老头这般就可以了,已经够变态了,尽然连后面的都一一算计的滴水不漏。
王允悠然的便走到了群臣的前面,而方离自然在王允的示意在群臣后面站着,令方离给众臣的第一印象简直不是好来形容,而方离也是心中对王允更加敬畏了,自己原本是想跟着王允一起到前面去的,可是被王允眼神制止了,这下效果就出来了。
“嗯,谦逊有礼,器宇轩昂,很好。”一个年龄颇大与刚到的王允同列的老大人称赞道,而与王允同列自然是三公之一,不过看其赞许的目光和言语估计是司空赵温,话说这赵温哪里冒出来的,真是奇了怪了,虽然自己记不到还有个三公是谁,不过好像并没有这么一个人啊,不会是买官的买的吧,方离面色不变,心中就敲起了小九九,要是赵温知道他的想法,定然会气的气息不顺,打死这个混小子。
王允闻言充满善意的与赵温点了点头,算是见礼了,赵温也是同样回礼。而右边的一位老大臣自然是当朝太尉袁槐,语气不知好坏,言道:“希望真如司徒公所言,乃是国士之才。”
王允不屑的笑了笑:“你这老东西放心吧,不会抢了你的太尉职位的。”
袁槐心中一怒,低声道:“老匹夫,老夫的职位只怕是让给他,他也不敢接。”
方离面色不变,面朝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一阵厌恶,这袁槐摆明了不欢迎自己,一会定会从中作梗,你不待见我,我自然也不会待见你,倒是这个赵温老头可以,自己可以执后辈之礼待之,不过还是有眼光的,老子还真不敢接你的位置,开什么玩笑,坐上去恐怕坐一会自己也得玩完。
方离的表现看在一众大臣的眼中,这行为看上去也算是可圈可点,不错,还有才华,是个俊杰。这时,王允一系的官员哪能看不出来这位后辈俊杰跟自己的领头人关系匪浅,自然也出声道:“袁太尉你这话就有些不公道了,难道这太尉之职是你袁家独有的吗?”
袁槐和朝臣听闻一阵心惊,方离心里都是动容不已,卧槽,一针见血,直指要害,这是要袁槐的老命吗,好狠,玛德,老子还是不得罪朝中之人了。
袁槐面色一变,不待他开口,袁氏一系的官员立刻出声反驳道:“好胆,袁太尉与司徒公对话,你也敢插嘴,你想以下犯上吗,还敢对袁太公不敬,该当何罪?”
这时,又一个司徒一系的大臣开口道:“大胆,要知道袁公一族四世三公闻名天下,袁太公都说出让位与这位后辈,他也不能胜任,而司徒公也先前言过这位后辈的确不能胜任三公之职,你如此咄咄逼人,置司徒公和袁太尉于何地,对司徒公和元太尉如此大不敬,该当何罪。”
这一语掷地有声,惹的王允一系和赵温一系的官员连声叫好,至于赵温一系的官员对于自己上司的察言观色中就看出他们的上司也很看重这个后辈,准备助司徒公一臂之力,这样既能讨司空心中的心情,又能讨好司徒公,何乐而不为,而且这个大臣说的真的是好,要是自己来回答反而没有这种气势。
而袁槐脸色就更加难看了,你说你说什么话,说了也就罢了,可是还被驳的体无完肤,不止是你脸面丢尽,老夫的脸面都跟着丢尽了。可恶,袁槐恶狠狠的瞪了那个说话的大臣,那位大臣急忙羞愧的低下了头,不再出言。
而王允则是用赞许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刚才出声的两位的大臣,特别是第二位出声的大臣,先捧袁槐,后贬自己,再反过来将自己列与袁槐前面出言要挟那位大臣,如果那位大臣出声就代表着对自己不敬,不出声却是输了势,会惹怒袁槐,当真是妙,此人面孔陌生,想必不是老臣,是个可造之才。而王允的动作令两位大臣急忙行礼,从微微有些颤抖的臂膀就能看出两人心中激动的心情。
他们俩的心情自然是激动的,可是方离感觉背脊已经打湿了,冷汗遍布了整个后背,心中对贾诩的到来更加急切了,你们要不要这么狠,太可怕了,要是自己肯定回答不出来这般令人叫绝的答案啊,吃人不吐骨头啊,要不是王老头这一系的人的确有两把刷子,自己哪天交代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的就各种失败,各种危险那还叫自己怎么活啊,难怪王老头叫我多看多听少说少做,这里有得自己学的。
袁槐一系的某个官员这时出列对着王允一系第一位出言的同僚道:“这位同僚此言差异,要知道元太尉与司徒公皆是当朝三公之一,平时私交甚好,前番司徒公和元太尉皆是老友之间的戏言,你怎得这般搬弄是非,你如此作为可是小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