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过往一幕幕在杨童的脑海里回想着,都没觉察到车间里的音响早已不响了,机器的嘈杂声也渐渐的停了。杨童回过神来才发现车间的人早都走完了,已经下班了。
杨童从车间里走出来,外面的暴雨小了,天空中飘满了春天江南雨季的气味,现在正是四五月的江南。杨童在淅沥沥的雨中独自走着,没有目的,只感觉一个人回到那空空荡荡的宿舍感觉凄凉,比这阴雨绵绵的天气还要凄凉。
阴雨绵绵的天气,那天不正是阴雨绵绵的天气嘛,要不是来到这个城市,也不至于有那么多的心伤,和她分开已经三个多月了,往事还是历历在目,杨童的脑海里不听使唤的翻滚过往,想着那些过去。
从广东回到家里,还没睡上一个安静的觉,就听说村里的谁结婚了,要去祝贺。
祝贺,一件很无聊的事,看着别人热火朝天的忙活着,好像和自己很无关。不过在这样的场合上会遇到很多人,该遇到的不该遇到的都能遇到,见了面寒暄几句也就算打招呼了。
昨天才踏入家门啊,你们能不能给人家安静喘息的时间,也算你们行善积德了,在这样的婚礼上他们会不停的问一些很无聊的,让杨童烦透了的话题。
“你什么时候回家的?”熟人问。
“我昨天下午刚到家。”杨童不厌其烦的回答。
“在外面怎么样,带多少钱回来。”熟人追问。
“没多少。”杨童压着烦躁的心情回答。
“过完年打算去哪里啊?”熟人继续追问。
你在看杨童的表情,那是一脸无奈与厌恶,但是怎么好意思拒绝不理呢,都是一个村住着,不回答是多么不礼貌的事情啊。“还没想好呢。”继续应付。
为了不想聊下去只好仓皇逃走,不在和他说下去,这样无聊而又无趣惹人生厌的问题在这样的场合总像老师提问题一样一遍一遍的背书。
杨童早已厌倦了打工的日子,打工的生活,这些年在外面很累,很疲惫,不只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的疲惫,杨童早已迷失了方向,如果条件允许杨童一步都不想踏出家门,把自己关在屋里哪里也不去,他不想回答那些无聊而又无趣的问题。
这不刚过完春节就有人找到杨童家。
问:“杨童,要不要跟你姐去熟城做服装。”
“我还没想好呢?”杨童回答。
“你还在家干嘛,去吧,你叔都来找了。”杨童老爸说。
“我在广东都两年没回家了,这才刚到家不想这么早出去。”其实杨童很疲倦,也很厌倦打工,只想在家好好休息,想想未来和方向。
“工作不是很累,你姐在那还能亏着啊”那人解释道,“工资也不错,去吧。”
“你叔都和我处了三十多年了,这都找上门了,不是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都说什么话呢这是,不知好歹啊你。”杨童爸爸有点生气的样子说。
“好吧我去行不行。”杨童也只能碍于面子只好答应了。
下午杨童出去找一群朋友玩,在一起打牌,就聊到了外出务工的问题。生活在农村的年轻人,都想往外走,上好学的有出息了到城里找个体面的工作,有的在公司当了白领,有的进入国家机关做了领导。但是我们这群没有上好学的还是占大多数的,有的初中毕业,有的初中都没上完就辍学了,我们这一群人咋办呢,也都想去大城市,也就形成了农民工。自从改个开放以后外出务工的人就越来越多,到我们这些八零后九零后一代,也成了农民工二代,在城市没有我们的位置,只能在城市里做一些最低层的工作,有的进了工地,做搬砖头的工作,有的进入工厂,做一些简单工作的工人,没有任何福利和保障,遇到好的老板我们能赚一点工资,遇到丧了良心的老板,连工资都拿不到,这也是现实,是我们这群底层进城最无奈的现实。但是我们还是有梦想,有想过上幸福生活的愿望。带着梦想和愿景一年一年到外地找生活。刚过完年都讨论去哪里才能做到对得起未来一年里的辛苦,找个更靠得住的老板。
其中一个小伙子问:“杨童你打算去哪里?”
杨童说:“这不是马伟仁吗,他到俺家问我要不要跟他女儿去熟城做服装,我又和他女儿不认识,不想去,杨鹤你呢?”
“是不是跟马淑美去的啊,她妈也到俺家找我了,我也是跟他去的。”那个小伙子说。
“你也跟她去啊,我还不想去呢,要是我们一起去的话也有人玩了。”杨童说。
“要不是他妈给我介绍一个对象,我也不想去,你也去呀那我们俩能在一起玩了。”杨鹤说。
“来,别聊了,认真打牌。另一个朋友说。
定了两天走,杨童那天一大早就起来了,四点左右吧。冬天夜里很冷,还漂着小雨,不大雾毛雨。到了杨鹤家的时候,杨鹤也刚刚起。杨鹤爸让杨童在炉子旁边烤火,说:“天冷等一会她回来接你们。”
等杨鹤起来后没多久马淑美的车子就来了,杨童只听说她的名字并没有见过这个人,车子到了,杨童们就拖着行李准备坐车,这时候才知道车上已经坐了几个人,这时候杨童并不认识他们是谁,冬天的天比较长,这时候才五点左右,天还不能亮,要到七点半左右才能亮呢。
这时候就让车里面的人挪一下位置让杨童们俩上去,杨童也不清楚车里到底有几个人,一个是司机,一个女孩坐在副驾驶上,后面第一排坐着一个女的可能是马淑美,马淑美旁边坐着一个男生杨童不认识,他们挪好位置这时这里空着一个位子,后面还有三个人,隐隐约约能知道一个男生,两个女生,杨鹤被安排在后面的和他们三个挤一挤,杨童坐在第一排。
就这样八九个人挤满了整整一车厢的人,车拐拐磨磨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到达一个陌生的地方也是农村,说在这里等大巴,已经和司机约好了。当时杨童还背着一把吉他呢,都下了车,那个坐杨童身边的男人和司机下车后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好像并不和杨童们同路,这时候小雨还下着,虽然不大,还是湿漉漉的,又是冬天很湿冷,杨童们下车的时间早有人在那里等了,他们烧了两三堆火,生火可以取暖啊,杨童们下车后他们也找了一些柴火生火,他们就围着火堆取暖,就着火光才可以隐隐约约看清他们的样子,在杨童右边的是杨鹤,杨鹤右边是那个男孩,那个男孩旁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杨童认识她叫潇云梦,是杨童小学同学。潇云梦右边是马淑美,马淑美右边的一个15,16岁的小姑娘,个子不高很瘦,圆圆的脸蛋,看上去不丑,很娇小玲珑的那种感觉,她右边和她完全相反,也是个女孩,看上去很成熟,有十八九了吧,这是杨童第一印象,个子165左右,女孩子这个身高看上去就很高了,很胖,目测150斤?大脸盘子?也不能说丑,说她漂亮,除非眼神不好使。这是杨童第一感觉。到这里几个人都说完了,这个女孩就在杨童身边,杨童总想用五大三粗形容她。
杨童同学潇云梦可是亭亭玉立一个大美女,穿深筒马靴,紧身裤,170样子大高个,瘦瘦的身材,接近瓜子的圆脸,白白的,就这红红的火光看上去红扑扑的脸蛋,身材羽绒服,也是塑身的那种,戴着绒线白色帽子,不对,杨童也记不清楚了,也许是呢绒的?反正是白色,帽子是斜戴着的,就像解放前,富家千金差不多装扮。今年她20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小时候也没见过她这么好看,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半个小时过去之后大巴车过来了,坐上车然后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到火车站,上了火车旅行真正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