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之美
暗恋的最高境界不是惊天动地的,当然更不可能海枯石烂,也不是最长久的。而是自始至终坚守却从不曾真正表白的。
本来除了学习就是玩的年龄,学校组织了一场价值观讲座。政治老师荣副教授为我们打开了另外一扇窗,原来生活还有别的事,成了我们的情感启蒙课。他在讲座中说,大学生不可以、不适合谈恋爱,但免不了相互倾慕,怎么办,倾慕就倾慕吧,把这份感情放到毕业后再说。学校和教授的出发点是好的,也适用于临床医学的学长们,对于我们这些十五六岁的孩子们,倾慕都有点早了,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是我们始料不及的,连我也不知什么时候心底长起了小草。
天空下着雨,我在背后望着你……从学校病理楼出来,蒙蒙的细雨中,我看到了你一罗红杉、一袭白裙的身影,听到了你银铃般的笑声,拨动心弦,惊为天人。我再也听不到身边同学的讲话,和街上车水马龙的喧闹声,沿着便道机械地往前走。光明桥的玉石栏杆、河两岸的郁葱青翠及敞开的朵朵伞花皆成背景,眼中只有你。不想得到什么,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痴痴的跟着,直到华北饭店楼梯上才警醒,失魂落魄的拐到教室翻了几眼书,无精打采地走到教室阳台上。冷风一吹,清醒了许多。我俯视着着光明大街的人来人往,下意识转到教室北侧。
稍远一点电影院广场上都撑起了遮阳伞或蓬,饮食摊的小老板们大概都躲在下面。售票窗口没人光顾,心爱的书摊也不在,原来热闹无比的广场见不到人影。楼下油漆厂堆着如山的桶,大门顶上马牌油漆的广告牌被雨水冲的鲜亮。牌顶的雨搭下,两只小麻雀偎依着,对抗秋风夹着的寒意。如果不是这秋雨,它们应该在电线构织的五线谱上跳动着快乐的音符吧?
情感的萌动像一粒种子,一旦扔进青春的沃土里,再遭遇淅淅沥沥的小雨,会发疯的生长。给点阳光,就会开放的灿烂,让思念像野草一样蔓延开来。早晨醒来,会先提笔写下梦里的相遇;晚上睡前,把一天的思念变成文字。不会主动去打探,但也不会放过一丝可以了解你的信息。你曾经盘坐在W县姥姥家的热炕上,曾经游淌在绿树如荫的滏阳公园里,你经常是未开口先甜甜的微笑,你那辆半新的自行车加点油会好一些……
有一次,几个男生女生一块玩。走累了,大家围坐在树下的草地上。你说,小夫给大家唱支歌吧。我脸发烧,鼓足勇气闭上眼睛,用跑调的歌声唱(或者叫读):那时候,我们都很小,你我坐在榕树下,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睁开眼,看到同学已笑倒一片。唯独你,双手放在盘坐的脚踝上,若有所思。
我没有同样喜欢你的舍友优美的文笔与勇气,我只是偷偷喜欢你。试着把对你思念的文字变成断句,看能不能让思念像诗一样的美好,却总难让自己满意。实习前6月6日的留言中,你回忆了我们同学生活交往的点滴,说曾经读过我写的小诗,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有一首专门写给自己的诗歌,还说那是自己最幸运的事。片尾用了三行真诚的文字,鼓励我笑对生活。
我感到荣幸至极,激动不已。想说其实我已经写过很多,只是自己都不满意。仅余的在校学习20多天里,每天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自己的情感流淌于笔末纸端,把对你的赞美和倾慕尽情倾诉,那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如果我有一支画笔,我要绘出最美的你;如果我有动人的歌喉,我要唱歌给你听……唯独没有想过以后的生活,那年,我们十七岁!
她在毕业赠言中写道:不知道你哪年过得最快乐?送你一杯水!
谁的青春不激扬,哪个少年不怀春?无论我们外表怎样的冷漠或沉静、甚至孤僻,我们的内心、我们的青春都曾经火热,没有结果也是结果。这一杯水,不仅滋润了我中专三年,鼓励和温暖着我的心,也陪伴着以后的日子。那份温暖的回忆让我对社会和人与人的和谐、对人性温暖、向善充满信心。原来,暗恋也可以这么美,可以让我们回味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