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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落英山的绿麒仙君,近来很闲。因为他那调皮爱捣蛋的徒弟最近喜欢上了除了作弄他跟他唱反调的别的事情,那就是在落英山脚,搭了个草棚,开了个药庐,给凡界的生灵看病,当然还是分文不取。绿麒仙君这个徒弟,听说是南耀国皇帝的公主,出生时天有异象,虽有百花盛开之喜,可是在凡界最易养活的华芯莲却枯了,不知是福是祸。所以一出生尚未足月,便被皇帝送到落英山,拜在绿麒仙君座下。

近来凡界许多的人和妖魔都得了一种怪病,普通的医者束手无策,这位公主却有法能抑制。这不,公主的小药庐刚开业没几天,那排队等候看病的人和妖魔已经从落英山脚一直排到城门口。

说到人和妖魔一起来看病这个问题,就得从头说起了。若干万年前,天族和魔族不知因什么原因大战了一场,由于双方势均力敌,最终打了个平手,但实际却是魔族略胜一筹。因为,魔族的魔神不仅终结了天界的神族,还把六界的光明之源太阳给锁在冰魔渊,从此六界无光。更令六界震惊的是,天上地下竟无一人能靠近冰魔渊。但凡想将太阳放出的仙魔都是有去无回。久而久之便没有人敢再去冰魔渊。

没有光明对于天界养尊处优不吃饭也没事的天族而言并无太大影响。但苦了凡界的凡人与和凡人相邻的魔族。没有太阳,粮食活不了,粮食活不了就没有饭吃。魔族的妖魔虽是有法术的,但是也不能忽略一个事实,就是他们也需要吃饭。距大洪荒时代早已过去万万年,现今的魔族早已不是茹毛饮血,吃人不吐骨头的魔族。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就是,有好吃的,谁愿意吃那么些恶心的玩意。换句话说,就是魔族也同凡人一样是吃五谷杂粮的,只是偏爱吃荤菜。

魔族居住的云疆,土地在六界中最为贫瘠。沙漠,冻土还有沼泽占了绝大部分。所幸的是矿产丰富。凡界不足的铁矿煤矿等,在魔界储量极大。更有金银铜等矿产。于是魔族的蔬菜粮食便是用矿产与凡界换来的,当时还是担心管理问题,只在凡界和魔界的交界处开辟了一处作为市场,而且管理极为严格。

天魔大战之后,没有阳光,凡界的粮食蔬菜也没法种植,于是魔君和人族的帝王便商议着要变通,否则对于两族都是灭顶之灾。何况也是魔族的神锁住了太阳,魔族中人有责任给凡界提供光明。许多魔族中人便在凡界开起了小店,兜售光明。而且凡界比云疆魔界富饶,住起来也舒心,魔族人许多出来了便不愿意再回云疆。凡界于是慢慢成了现今人魔混居的状态。魔族之人在凡界还是要敛去真身,不然吓到凡人,不和谐。而且法术的使用也限制得十分严格,不得对凡人随意使用,否则将会受到魔族中最严厉的惩罚。凡人也被允许去魔界,只是平时见到这些心智开化的魔族人都有些小怕,去魔界万一遇上心智不全的妖魔,那小命岂不没了,所以凡人没几个敢去魔界。而天界占着六界最好的土地,却大多用来种植花花草草,这一度引来魔族的不平。据知情人透露,十二万年前的天魔大战便与这土地有关。

这十二万年来,人魔混居一直没出什么大乱子。人魔和谐共处,粮食产量也不比有太阳的时候差多少。只要天族的掌管雨水的仙人时刻保持清醒,不要给凡界和魔界洪涝或者干旱,粮食反正两族的人魔是够吃的。当然,也有人与妖魔发生冲突的时候,比如住在南都郊外小荒坡的小狐精,见邻居王阿婆家的鸡下蛋了,实在嘴馋,便偷了两个,这一偷便出问题了。所幸后来都被及时解决了。

在当今魔君的治理下,魔族自认为是非常和谐又友善的大族。比天上那占着好地方又不珍惜的某族不知道好多少。人少还占那么大的地方,还是那么大的好地方,不好好利用,这在勤奋的魔族人眼里是件极为丢脸的事情。所以,不断有人跟魔君进言,应该打上天界,取而代之。

夜色如泼墨,夜明珠映衬下的牡丹花白得格外纯洁。按时辰算,现在应该是白天。绿麒在开满白牡丹的花园里徘徊。一边在犹豫应不应该去小药庐帮帮夜来,来看病的人实在有点多。一边又觉得这些事情夜来可以也应该自己独立完成,他和白落不可能所有事情都帮她处理。想了想,手握拂尘,念起仙诀,在空中画了个圆弧,圆弧内立马出现一张带着面纱,但也倾城又清丽的容颜。

圆弧里的人此时正皱着眉,抿着嫣红的小嘴,神情专注地为眼前的小婴孩看诊。婴儿的娘有些焦急,看着面纱后面的容颜似乎眉头皱得更紧,便问道:“大夫,我家虎子到底是怎么了?已经连着两天吃不进东西,还拉肚子。他还这样小……”还未说完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夜来叹了口气,想道:最近这病越来越古怪。先前是人感染,接着是在凡界的妖魔,现在连人与妖魔的混血也感染上了。要知道,这人与妖魔的结合是要遭受天劫的,能活下来的便比普通的妖魔更加强大。看这个小婴孩的娘是个普通的凡人,那他的爹应该是妖魔。夜来不经又多看了这个普通的女子一眼,即便是人魔混居了十来万年,人与妖魔的相恋也是困难重重的。魔族对情字看得很重,大多是从一而终,而人的寿命与妖魔无法相比,一旦寿尽,留下的一方必定孤独。

夜来提笔写了药方,递给那报抱婴儿的女子,说道:“这有几味药生在北边的碧月山上,我手上没有。想来孩子的爹是个法术高的,他应该能找到,你快回家去吧。”

绿麒看到幻镜里眉头紧锁的夜来,脸上露出了骄傲的微笑。看,这便是他一手带大的夜来。当然,如果夜来的成长过程中没有一个叫白落的闲人瞎搅和,绿麒想,夜来肯定会很出色。这个叫白落的闲人在对夜来的教育问题上和绿麒有很大的分歧。不说别的,凭借夜来的智慧,起码在仙术修炼上肯定会大有成就。不会像现在这仙术修的半灌水也不到,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御风术。因为白落自小跟夜来说:“来来,你就只管挑你感兴趣的东西学。别的不感兴趣的,龟龟和我肯定都会,也用不着你会了。仙术什么的,我跟龟龟都已经很厉害了,有我们在,你什么都不用怕,也就不用那么辛苦再修炼了。”

当时听到白落说这些,绿麒很有一拂尘扇白落回天界的冲动。在他有所行动之前,就听见小夜来睁着大眼,似懂非懂地问白落道:“小白白,这些你都跟我说过了,你还说过仙术修了就是打架用的,我不爱打架。后山脚下那一群小牛崽打架,他们叫上了我,我本来想看看打架是什么样的,但是太没劲,所以他们一开打我就御风跑了。我觉得我得把御风术好好练一练,这样溜起来会比较方便。”

白落听了这话满意地笑着捏了捏小夜来红润的小脸,想着这御风术练好了逃命可是最管用的,他的夜来果真是可爱,便想凑过去亲一亲小夜来。绿麒忍无可忍,一拂尘挥了过去。

毫无防备的白落仙君就这么被挥走了,留下小夜来一脸崇拜地望着绿麒:“龟龟放心,仙术我还是会修的,那样下次小白白再这么流氓,我也这么一挥,哈哈……”说完,兴奋的小夜来便抬手在额前做悟空状,随着白落被挥飞的路线望去,还发出阵阵惊叹:“小白白越来越小了,越来越小了,喔,小没了。哇喔……”但是,夜来的仙术修到现在,也就是个四流的水平,惟御风术修得极好。坊间流传南耀国公主仙术修的极高,就是被她的御风术忽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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