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别睡了,太阳都晒到你的屁股了。”妈妈温柔的声音在刘云帆耳边响起。
妈妈说完还推了几下刘云帆的身子。
刘云帆刚一睁眼,就被阳光刺得又闭上了眼皮。
“原来是我做了一个噩梦啊。”刘云帆心中大喜,急忙再次睁开了眼皮,不过这次他是小心翼翼地微微张开了双眼,不让太多的光线进入瞳孔。
印入眼帘的果然是妈妈亲切的笑容,刘云帆喜出望外,急忙张口想喊。
但是刘云帆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张不开自己的嘴,更别说发出声音了。
而这时眼中的妈妈也变成了一张陌生人的面孔,而这个陌生的面孔似乎又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刘云帆心中就是一惊,急忙想抬手揉揉朦胧的双眼,却更加吃惊的发现自己的手脚也完全麻痹了。
看到刘云帆睁开了双眼,这个一直盯着他的陌生人开口了。
“云帆,你终于醒了啊?你不要慌,我使了一些小手段,你现在基本出于瘫痪状态,因为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怕你会有点接受不了。”说完这几句他就把刘云帆的身子从床铺上扶了起来。
刘云帆这时才发现自己身处在飞驰的列车上,自己刚才躺在卧铺的床垫上,而迷糊之中妈妈那几下温柔的推搡也……也只不过是列车的晃动。
刘云帆的心口又是一紧,“原来……原来这不是梦。”一想到爸爸妈妈的惨状,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唉……”看到刘云帆的眼泪,这个陌生人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小云帆啊,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我也想让你好好哭一场,但是现在火车快到站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必须马上给你交代一些性命攸关的事情。”
这个陌生人掏出了一方手帕,拭去刘云帆眼角的泪水,一字一句地说出一个刘云帆做梦也想不到的故事。
刘云帆眼前这个陌生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观音庙的疯子,只不过他现在已经把满脸的胡子挂掉了,乱蓬蓬的头发也洗干净了,在脑袋后面扎了一个马尾辫,身上也换上一套合体的衣服。
其实这个“疯子”的相貌还有几分英俊,看起来有那么点艺术家的风范。
这个疯子隶属一个“雇佣合约”组织,干的是那种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活。
他在十二年前接到了一个任务,到这个小村子隐姓埋名,伪装成一个疯子,暗中监视帮助刘云帆一家。
而刘云帆的父母也知道他的存在,在他到这里的第二天,刘云帆的爸爸就暗地里找到了他。
刘云帆的爸爸和他约定,只要过了十三年,刘云帆一家就安全了,他就算完成任务,可以离开这里了。
不久以后刘云帆的爸爸挖通了一条从家里直达观音庙的隧道。
同时他再次和疯子做了一个约定。
爸爸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一个人的地址和名字,交给了“疯子”。
不管这十三年之间刘云帆家里出了什么变故,“疯子”都不得插手干预,唯一的要求就是无论谁从这个隧道逃出来,他都要马上带着这个人逃走,把他送到纸上写的这个地址。
说完这些,“疯子”又过一分多钟才再次开口。
“刘云帆,我刚才说的这些话你是否都明白了?如果明白,你就眨一下眼睛。”
刘云帆虽然被“疯子”前面的这番话彻底震惊了,但是他还是眨了一下泪眼朦胧的双眼。
看到刘云帆的这个动作,疯子又叹了一口气。他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瓷瓶,把其中红色的一个打开,从里面倒出了一些白色粉末。他把这些白色的粉末混在水中给刘云帆喝了下去。
大概过了不到五分钟,刘云帆的四肢可以渐渐地活动了。在火车到站之前,刘云帆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
在临下车的时候,刘云帆问“疯子”:“我爸爸让我去找一个叫……”
他的话还没说完,“疯子”一把就捂住了他嘴,“你爸爸和你交代的事情只能你自己知道,不要告诉任何人。”
从火车站出来之后,“疯子”带着刘云帆直接来到了一个人声鼎沸的大古玩市场。
经过七拐八拐的一阵绕路,他们二人在一家店铺面前停了下来。
这个店面的门框上有一个黑色的木匾额,上面有三个金字:“鎏石斋”。
“就是这里了。”
“疯子”长吁了一口气,他到店铺里面和一个伙计说了几句,随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交给了这个伙计。
伙计拿着这个信封进到了店铺的里面,不一会儿有三个人就从店铺后面快步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穿长袍、下额有留长须的男人。
“你就是刘云帆?快进来,快进来。”为首的这人非常热情的把刘云帆和“疯子”让进了店铺后面。
大家刚刚才在内堂坐下,“疯子”就突然开口了。
“王先生,人我已经送到了,我就不再叨扰了,但是我想再和单独和刘云帆说一句话,可以吗?”
听到“疯子”这一句,屋内所有的人都有点意外,但是他们还是陆续离开了房间。
“刘云帆,从今以后你不要对其他人说见过我,我们不会再见,即使无意中再见也不要相认,不然你我都有杀身之祸。希望你吉人只有天相吧。”
“疯子”说完这句就转身离开了房间,连头都没回一下。
从此刘云帆就留在了鎏石斋,并认王瑞清做了义父。
没过几天一眼清就把刘云帆安排进了京城一流的学校。
由于刘云帆原来是在乡下的学校,到了京城的中学以后,学习很吃力,成绩跟不上,一眼清还专门请了退休的特级教师给刘云帆补习。
一眼清的膝下也有一对儿女,而他对刘云帆也是视同己出。
只是刘云帆经过这场变故,性格大变,逐渐从一个天真开朗的孩子变成了一个比较阴沉多疑的少年。
每当回忆起这段往事刘云帆都是心如刀绞,泪腺又控制不住开始工作了。
“小……小伙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刘云帆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京城是这趟列车的始发站。
刘云帆上车的时候这软卧包厢就他一个人,此时突然包厢里面有人开口说话,这下把刘云帆吓了一个激灵。
由于列车的持续晃动,刘云帆一直是晕晕乎乎的,只有闭上眼睛才略微好受一些,不过此时他也顾不上这些了,猛地睁开了双眼。
映入刘云帆双眼的是一个五六十岁大妈的面孔,这个大妈生的慈眉善目,正一脸焦急地望着刘云帆。
刘云帆急忙揉了揉泪眼摩挲的双眼,稳了一下情绪开口说:“我没……没事,就是有点晕车,到站下车就应该没事了。”
“孩子你真的没事?”
“没事,没事,我真的没事,对了,阿姨您是什么时候上来的?咱这时到了哪儿了?”
“哦,我是在石家庄上的车,现在咱们刚过了安阳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