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看守不利,请闯王恕罪。”刘将军单膝跪地,神情十分敬畏。
来人正是闯王李自成,看都不看宗山一眼,盯着陈圆圆目不转睛:“你就是名满京城的陈圆圆,果然是个美人,跟本王走吧。”说完就要上前抓人。
宗山立马弹了起来,一个箭步冲上,挡在陈圆圆身前:“你就是李自成?”心想若不是他攻进城来,皇上、义父便不会惨死,血海深仇,映红了双目。
“正是本王,你又是谁?”
李自成一惊,原本没放在眼里的宗山不知何时已经冲到身前,两眼血红,咬牙切齿,自己胸腹已经莫明挨了数拳。虽然自己有鬼物在身,但拳劲之大,也觉得隐隐作痛。
刘将军挥剑劈来将两人分开,神色惊恐:“闯王你没事吧?”
李自成掸了掸身前衣服,故作镇定:“好小子,有本事,难怪他们拦不住你。”
宗山倒是镇住了,玉召握在手里,血光透着指缝开始弥漫。在这之前,连义军的张十招都惨死于玉召之下,寻常人根本接不住一招,但闯王挨了那么多拳居然没事。虽然大仇未报,但宗山清醒地认识到当下之急是如何带着陈圆圆全身而退。
李自成摸了摸胸口,心想自从得到这“地固锁”,便神力附身,所向披靡。今日不知眼前这小子如何能耐,尽让自己颜面扫地,恼怒不已。
“小子,有本事再来,本王这次可不会再让着你了!”
宗山不为他所激,站在原地不动,脑袋里尽想着脱身之计。
李自成也不敢贸然出击,两人对峙良久,实在忍耐不住,便要挥拳扑来。
“等一等!”宗山伸手阻止李自成的突袭。
拳到中途硬生生地被收回来,一股劲憋着难以释放,闯王显得十分急躁:“你小子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听闻闯王神功盖世,战无不胜,今日跟我这无名小辈比试,不怕传出去丢您的面儿吗?”宗山话中藏笑,李自成听了更是怒火中烧。
“不跟本王比试你休想带人走。”李自成振臂一挥,义军密密麻麻围了上来。
“比试肯定是要的,但今儿我们换个比法,即使闯王输了也不会贻笑大方的。”宗山双手叉腰,似笑非笑。
“什么个比法?本王不信还能输给你这个黄毛小子!”
宗山走到大门旁,拍了拍丈高的石狮:“闯王,要不咱们比气力,看谁能把这石狮打碎?”
李自成心想自己有地固锁护体,全身比铁还硬,眼前这小子跟自己比气力简直是班门弄斧。
“成!”话刚说完,就听轰的一声,左侧的雄狮断成数块,或大或小散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好!好!好!”义军们挥舞刀剑欢声雀跃,闯王一挥手,众将又都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地看向另一边的宗山。
“弟弟,你不要比了,别为了姐姐丢了自己性命。”陈圆圆紧紧拉住宗山胳膊,眼中含泪,痛心不已。
“没事的姐姐,弟弟还要带你出城呢。”宗山一撇嘴,走到右侧母狮旁,舒展了一下拳头,紧紧握住玉召,向石狮打去。
宗山不知道玉召用法,但几次情急之下玉召护主都让他觉得自己可以一搏。只见母狮爪下的幼师被完整的打了下来,滚落在地上,母狮完好竖立。
闯王见状大笑起来,义军们也跟着哄笑。宗山不以为然地揉着拳头,他感觉到出拳时玉召的响应。不一会,母狮身上出现裂纹,慢慢扩散,最后碎成小块散落在地上。
闯王和义军顿时没了笑声,李自成皱起眉头:“这一局算打个平手,我们再来比过。”
“好。”宗山跺了跺脚,看向李自成,眼角一挑,甚为挑衅:“那我们来试试谁在这地上留下的痕迹深?”
这回宗山先声夺人,也不蓄力,一拳杵在地上。青石路面没有任何痕迹,但鉴于刚才的情形,义军们并没有出声,静静等待着。宗山感觉出手背的麻木,但更期待着路面的变化。
突然,众人感觉脚下一空,地面瞬间下沉了一寸有余,有些站立不稳的,都跌了个踉跄。
李自成扎稳马步,借势也朝地上击了一掌,下沉的地面开始裂开,一块块的青石板纷纷变成了碎石。
义军们连滚带爬赶紧避开,眼前这两人的对决,已经超乎了常人的范围,只怕离近些就会受到波及。
“小子,这一局咱们也算平手吧。”李自成心知宗山不仅力气强盛,而且还使得巧劲,显然是个内家高手。他知道这样比下自己定然输多赢少,索性扯下胸前地固锁,抓在手里,朝宗山袭来。
李自成这一击出人意料,宗山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强风扑来,如泰山压顶一般,都来不及格挡,胸口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陈圆圆连忙上前扶住宗山:“弟弟,弟弟,你怎么啦?你不要死啊!”见宗山咳出几口血,有了气息,这才转头恶狠狠地看向李自成:“亏你身为闯王,下手居然如此卑劣!”
“他好不到哪去。”陈圆圆用手巾擦拭嘴角的鲜血。宗山则看着李自成,一脸不屑:“姐姐,你扶我起来。”
宗山在陈圆圆搀扶下站起身来,眼睛却一直停留在李自成身上。义军们远远看着,只觉得闯王突袭得手,宗山落败。但李自成却一直站在原地,不再动弹。
宗山手捂着胸口,慢慢挪着步子走到李自成跟前。只听一声清脆之音,一把铜锁掉落在地上,摔成两截。宗山看着地上的铜锁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用衰弱的眼神看着李自成,摇了摇头:“这东西本不该属于你的。”
转身,在陈圆圆的搀扶下,慢慢离开。义军们看向将军,显然是在等待追击的命令。但刘将军并不发令,只是一个人走向李自成,看着眼前的闯王,惊愕与恐慌。
只见闯王站立不动,全身完好,只有右臂肿胀,青筋突起,布满血丝。眼神空洞,气息微弱,地固锁丢在地上已经断开。
“来人呐!”刘将军示意众人慢慢将闯王扶倒,抬回大营,又唤人去找军医。一行人就这样离开吴府,临走之前刘将军还看了看宗山离开的方向,面露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