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诵经祈福做法,不知不觉间已过子时。
凌贵妃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睁开眼的那一刻有刹那的失神。揉揉干涩发疼的眼睛,凌贵妃在宫女的搀扶下,支撑起盘坐得发麻的双腿,从蒲团上起来。
法师完毕,小和尚开始收拾东西,香烛法案,法器祭品一一收拾得有条不紊。
为首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白眉须叟的老和尚,一身明黄袈裟在身更显德高望重。头顶深深褐色的戒疤,倾诉着老和尚经年累月地持戒守德。
对这样的得道高僧皇家最为重视,最为敬仰。
凌贵妃双手合十,俨然一个善男信女的样子,恭敬地对老和尚打了一句佛语道:“多谢法恩大师赐法,大师辛苦了,请到偏殿休息。”
法恩大师打了一句佛号,恭敬一礼,一副超脱世俗的模样道:“明日清晨,相国寺内还有早课,老衲携众弟子在此别过,今晚还得赶回相国寺。”
凌贵妃是深知相国寺内的规矩向来严苛,法恩大师不仅是相国寺威望最高的得道高僧,而且同时也是相国寺住持。寺庙总规矩甚多,不比皇宫内院少,而法恩大师也是身体力行,以身作则。
“既然如此,本宫也不便挽留。”凌贵妃也没有继续客套,一边挥手示意宫女将皇上赏赐之物奉上,一边传达皇上旨意道,“皇上有旨,法恩大师作法有功,赐黄金百两,香烛两箱,并且与下月初修缮相国寺,钦此。”
法恩大师恭恭敬敬地跪地行礼,感谢皇恩浩荡。
然后一行人如来时般畅通无阻地出了宫门,往城外而去。
凌欢儿一身夜行衣,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走在深夜寂静的街道上。
天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夜风阵阵,吹得人瑟瑟发抖。凌欢儿拢了拢身上背着的大包裹,借着大包裹挡挡风寒。还好,寂静宽阔的街道两边零零散散地挂着几盏微弱的灯笼,为迷途之人点亮着。
出门在外不比在靖王府享受荣华富贵,自此豪门是过客,天涯才是真归宿。
还好,凌欢儿不是好逸恶劳之人,虽然在王府里养尊处优了那么久,但心中仍是个不忘本的人。出门没有马车,那就走路。在外没有珍羞美味,餐风露宿也是在所难免。
这些,早在她准备离开靖王府之前就已经设想过的,没什么大问题。
不过,眼前却有一个大难题摆在她的面前。
夜过三更,城门紧闭,她一个弱女子一身黑色夜行服打扮,背着一个装满金银财宝的大包裹,怎么出城去?
城门守卫第一眼看到她这样子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第一结论就当她是一个飞天大盗,半夜三更不知道撬了谁家的藏宝库,偷得是盆满钵满。
接下来可想而知,她没能出城门反而被当成小偷给抓起来。
不行不行,她可不能这样大摇大摆地出城门,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才对。
凌欢儿背着沉重的包裹,躲在墙角处不停地踱步看,不停地徘徊。只见她眉峰双锁,樱唇咬着手指甲,不断地想着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