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被下药后醒来
“热,我好热……”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全身像是要焚烧起来,越来越难过,一股越来越强的热流随血液在身体里窜流着,孙语燕忍不住开始扭动,想解除多余的束縳。
“啊!”不经意拂过已然肿胀的胸房,强烈的剌激感,让她惊喘出声,她下意识的摩搓身下的布料,来减轻灼热感,但是令人难以忍受的不适,却总在微微的消退后,以更凶猛的势态袭来,让孙语燕低声啜泣。
她到底是在那里?
她的头好晕、好想吐,不,她好像吐过了,眼睛睁不太开,她视线所能看见的,都朦胧成一片,残存的意识卷起深层的恐惧,混合肉体的难受,她哭了起来!
“嘘……,不要哭,我会陪你的。”
温和低沉的嗓音传来,包围着她的惊惧,如以往熟悉般的温柔抚平她的不安,孙语燕瞇着眼,努力的将身体挪向声音的主人,直到触碰到温暖的热源,才紧紧的拥抱那副结实、伟健的躯体。
先前那股强烈的躁热奇异地消退,孙语燕心满意足的平静一会儿,又开始不耐的磨蹭,当热潮再次狂涌而来,她放弃抵抗,捂着脸翻转扭动。
“真的很难受?嗯?”随着声音一起传入孙语燕意识的,是游走在她身体上的轻柔抚摸,随后落下的是像蝴蝶飞舞般轻柔的吻。
“啊……”语燕触电似的颤抖一下,然后更热切的抬起身子迎向眼前朦胧不清的身影,祈求对方能为她拂去全身的灼热感,甚至不耐地把他的手抓到自己的胸口。
“别急,我知道。”低沉的语声微含着一丝绷紧的自制。
“柏禹、柏禹……。”她流着眼泪,全然的昏睡过去。
“不,我不是,我叫Alex!”微哑的声音,是女孩飘进的最后意识。
当孙语燕醒来,面对表哥简申泽气闷的臭脸,可说是意想不到的情况,即使如此,她的脑袋还是一团的昏茫,在听着他的训诫加叨念。
“要不是我同事发现你是我皮夹照片里的女孩,先打电话通知我,把你偷渡出来,你早就在警局里跟其它摇头客一起做笔录了,你知不知道被下药了?”
高大魁武的简申泽张着整夜没阖上的熊猫眼,整个人塞在一张粉红色的单人小沙发,跷着二郎腿,横眉竖眼的看着一脸茫然的孙语燕。
他本来打算用这次到台北受训的机会,顺便给好久不见的小表妹一个惊喜,没想到会在姨丈家坐一个晚上,跟孙语燕的“未婚夫”两个人大眼对小眼看了二个多小时。
最后是一通电话把他CALL出来的,硬生生接下这个“惊吓”后,当他赶到这家外表跟内在都一样老旧的旅舍,见着昏迷的寿星时,他只想去撞豆腐感谢神明保佑,至少两人不是在警局相逢。
“下药啊……,难怪……我会这么不舒服。”蹙着眉,孙语燕努力搜寻记忆里残留的影像,但是现在药效的后遗症仍强,她脑子胀的像面团一样。
“算了算了,先别想了,起来梳洗一下,我已经先跟阿姨、姨丈报备啦!丫头,你让我撒了个大谎,等一下在路上我们可要先套好供词,免得穿梆。”
简申泽像母鸡抓小鸡的将孙语燕从被单“捞起来”,一边碎碎念、一边把她送进浴室,一扫先前紧绷严肃的臭脸,口气轻柔的像孙语燕彻夜未归,上酒店被下药这件事只是普通的偶发事件。
孙语燕迷迷糊糊的进行机械化的清洗动作,温热的水流让她的神智一点一点的归位,当她穿戴好后,现实像道电流窜进孙语燕的脑里。
“啊!”浴室里的尖叫声让在床上小憩的警局小队长冲到门口:“怎么了?”简申泽也紧张起来!
“表哥,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朋友?”好不容易略为清醒的孙语燕终于想起那难友!
“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一整晚没回家,这样象话吗?”书房里,孙令庭脸色凝重的数落大女儿,孙语燕一径的低着头、不发一语,将双手交握站立在一边。
孙令庭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口气不禁柔软下来:“昨天向鸿等了你一个晚上,到刚刚不得不回去准备上班才离开,你知道吗?”
“对不起。”轻柔的回应让做父亲的消去大半的火气。
“这话你去跟他说,回房间休息吧!申泽说你跟于瑛是从KTV回来的路上被临检的?”冷不防的,他丢出问题。
孙语燕微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心虚:“嗯,因为于瑛的朋友里有人喝醉了,又忘了带证件,我们才被带回警察局的。”
孙令庭深深的望着女儿:“好,你出去吧!”
等孙语燕离开,他才放松的用手揉揉眉心,在商场打滚二十几年的他怎会看不出,这个年轻女孩在说谎?
可是这是连申泽都要帮忙掩饰的谎言,这就令他想不透了。
但是,目前他并不想深究,只要不是难以解决的事情就好。
孙令庭为自己的鸵鸟心态叹气,他唯一的女儿,一直是有很多秘密的。
这一点,从好久好久以前就是如此,当孙语燕还小时,他遭逢事业上最大的危机,夫妻俩忙碌的心力交瘁,偏偏女儿的身子骨弱,动辄发烧、感冒,分身乏术的两人,不得不将女儿寄养在岳父母家里,希望能靠老人家和在镇上当医生的大姊照料下,可以健壮点再接回来。
没想到,之后他的小贸易公司仍挡不住合伙人的恶性脱产而宣布倒闭,数百万的债务让他重回上班族的行列,两人依旧没日没夜的工作,岳母不忍心小语燕跟父母一起吃苦,把外孙女强留了下来,等到他重新站起来,老人家之一已经过世了,已经是国中生的女儿却不愿意跟他回家。
孙令庭还记得,当时刚迈入青春期的孙语燕,在深夜里跟他的长谈。
“爸爸,你有妈妈、弟弟跟妈妈肚子里的小宝宝,不缺我一个,可是现在可以陪着婆婆的只有我了,所以,我……不跟你走,我要待在这里。”她坚决的、祈求的语气,和红肿晶亮的眼神,让他屈服了。
那天晚上,他明白了两件事:一件是他的女儿是个重感情的孩子;另一件,他失去她了,孙语燕已然是他岳父母第三个女儿。
这个领悟,让他不再坚持全家团圆,葬礼结束后,孙令庭便带着妻儿回到台北,在路上,他淡淡的跟妻子说了女儿的决定跟他的想法,做母亲的哭个不停,后悔当初让孙语燕离开自己身边。
“我们只能等语燕愿意回到这个家,在这之前,我们只能给她所有我们能给的。”他安慰妻子说。
从那时开始,孙令庭与刘芝荷成了全天下最宠女儿的父母,提供最好的物质所需,甚至到最后女儿回来了,他特地亲手为她安排了最好的归宿,却仍然无法跨越彼此之间经年累积的距离感。
孙语燕打开房间里的电灯时,被床上高高隆起的床被吓了一跳,她轻轻掀开被子,才发现是她另外两个被夸为“大、小天才”的弟弟,16岁的静棠跟7岁的静言,两个人各抱一只头上戴着绣有“燕燕,HappyBirthday!”毛线帽的小熊。
两个大小美男子熟睡的模样令她莞尔,实在很难想象,在外以刁难享有恶名的“首席游戏设计师”是眼前宛如天使的大男孩。
向来浅眠的静棠很快就警觉的睁开眼,漾出个微笑后坐起身来,把头靠在姊姊肩上,顺手把他口中只会唱唱跳跳的“小猪仔”推到角落。
随后进来的简申泽见到此景,怪叫一声:“静棠小弟弟,你还没断奶吗?”挖苦的语气招来一记杀人的目光,孙静棠连开口都懒,随即躺回床上,拉起薄被转身睡去。
床位被霸占的孙语燕并不生气,虽然她也累了,但是心里有股更强烈的疑问要她快点找到答案,否则她没办法静下来。
从表哥载她回家到爸爸责备她,她已经一点一滴的拚凑混乱的印象与片断的记忆,她肯定表哥骗她,她明明是跟“某个人”一起,自己的身体还残留激情的感受,太真实了,那并不是春梦一场,她要问个明白才行!
跟着孙语燕离开房间到走廊的简申泽,实在看不惯静棠小鬼的变态举动。
什么嘛!眼神好像他坏了他的好事一样,孙语燕是他的姊姊耶!
想到这,也让他不舒服,不得不提醒天真无邪的孙语燕一下,16岁就做出“残夜猎杀”这么血腥游戏软件的家伙,心智年龄绝对超过16岁,而且心态不正常的可能性偏高,例如说,视人伦如无物啦,把姊姊当成性幻想的对象……之类的。
“语燕……”唉,这话要怎样开口比较好?
“你骗我!”
“啥,你说啥!”他都还没说咧,怎么骗了?
“我说,表哥,你、骗、我。”孙语燕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明白。
简申泽心中的警铃大作,怎么才120分钟不到,就被发现了咧,他本来想蒙过这个早上,再赶快滚回老家,任孙语燕有再多疑点也拿他没办法,没想到一下子就破?#92;,事到如今,只有装死到底了。
“打电话给你的人,绝对不是你的同事或者朋友,”她摇头,往前跨了一步,将身高一八五的简申泽钉在墙上。
“他是谁?”
“唉!我算逃过一劫。”简申泽拿着轻巧的手机,对另一头的人下了结论。
回到暂居的饭店,他心有余悸,他从不知道表妹认真起来,比他逼供犯人时还可怕,想起那股凌厉的气势,堂堂八尺的男子汉也忍不住打个冷颤。
他是不是错看了,他那柔顺如水的语燕妹妹啊!
难不成其实她已经被他老妈十几年来的关照下,“潜移默化”成隐性母老虎?
没错,一定是的,想起来,连他那一口子…,不,是“前女友”也是,想当初刚认识时,个性温和爽朗,到最后也变的阴阳怪气的。
“她还好吗?”静静听完简申泽交代孙语燕回家后的状况,对方只问了这句。
“怎么说?要说她很困惑、还是很伤心?”简申泽没好气的低嚷,妈的,久逢故友就搞这种乌龙。
一向乖巧的表妹上牛郎店,结果被下****,差点被临检,然后第一次吃到的“牛排”就是她一直思思念念的家伙…….。
猪头啊!又不是在演连续剧!
偏偏这么巧的事情就被他碰上了,口袋里的手机音乐声响起时,他一对眼皮也一前一后的跳动着,当他的第六感这样反应时,通常没好事,飞车赶来的路上,听自称“Alex”的声音讲述一切经过,他险险将车开到安全岛上。
在他进入宾馆前,本来以为只会看到语燕一个人,没想到还有个人背对着门,半跪着凝视床上昏睡的表妹。
“申哥,好久不见了!”熟声熟面,他之前太心急,才完全没发现!
从所有人的生活里消失的一乾二净的人,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可惜衣衫过于流气,而且不是很整齐……,加上躺在床上的表妹,让简申泽考虑是不是要冲上前去,揍一拳先!
“放心,她没事。”看穿他的心思,“Alex”苦涩的说,随后补上一句:“干我们这一行的,多的是办法!”
简申泽恶瞪他一眼,不知如何接话,两个男人在数十秒的沉默后,开始商量如何善后。
十分钟后,“Alex”离开,负责收拾残局的简申泽留下,苦思别脚的理由,这也是当孙语燕起来时,他有两个大“黑轮”的原因;也因为“他”的要求,简申泽对表妹好声好气,结果过于反常的态度让她一下子看出破绽来……。
“你打算怎么办?”对方不应声,他继续问,那场秘密协议,让简申泽有了跟“他”联系的管道,这是当初的条件之一,这一次,他可不准“这家伙”随便失踪!
“不怎么办,找不到我,她就会死心的!”
简申泽像泄气的皮球,把断线的手机扔到床头,这种状况,超出他能应付的范围。
唉!可怜他连个吐苦水的对象都没有,小盈,你知道吗?我的乖小妹上酒店,我的好兄弟变成了红牌男公关,他们还曾经是彼此的初恋……,呜、呜,混帐……,这是简申泽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期中考结束的那个礼拜,以于瑛、孙语燕为主的小团体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气压。
李家熏将邱勤勤这票女人从警局保出来,幸亏三个人都没有药物反应,要不然一场免费的牢饭就等着她们。
情侣档大吵一场,就此了断,邱勤勤开始疯狂的节食、运动,有时候饿过头,猛搂着孙语燕掉?#92;,而孙语燕就像三魂七魄去了一半,闷闷不乐,但人前就跟邱勤勤一样,强打起精神,只是笑的越来越假。
至于于瑛,只给了通电话,说要放一个月的长假,连个人影也没出现过。
“语燕,等一下阿通学长要载我去试镜,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邱勤勤前几天在健身中心晕倒,被善心人士送到医院打营养针,再被老医师训了20分钟后,医生给她一个电视制作人的电话,参加目前正热门的“减肥计划”的甄选,不用饿坏身体省饭钱去缴健身中心的会费。
“不了,我跟季大哥有约,晚上要一起吃饭。”孙语燕淡淡的说,略去这个约会是她父亲为了催促她跟季向鸿在生日宴上失约要赔罪所订的饭局。
“嗯,季大哥真体贴,跟某人完全不一样。”邱勤勤感叹着,那天她一从警局出来就急Call了语燕,完全接受简申泽编给语燕那套先被熟人带开的说法,挂下电话后随即被一旁的李家熏骂一顿,点起两人的战火,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孙语燕微微一笑,当天早上,表哥被她瞪的无处可逃时,是妈妈拿着话筒出现,她不得不接好友电话,才让简申泽找了借口迅速离去。
问号在她心底越来越大,她曾重回那家俱乐部,但是店门深锁。
另一条线索─小南,也因为找不到于瑛而断线,孙语燕迟疑着是否要对表哥采取更激烈的行动。
当孙语燕一上车,季向鸿就敏锐的感觉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就如同他第一次见到她一样,明明是个未满二十岁的女孩,却像?#92;了层纱,围了圈轻雾,虚虚渺渺的,令人看不清,但又很难忘记,刻意隐去的愁思,仍然会不经心的漫在眼底。
他之后跟他公司的合伙人打听少女的来历,孙令庭笑笑:“我的大女儿,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有时候是很神秘的。”
从那之后,他开始在几次聚会上观察她,她很静,行事低调,却也不会抗拒出席社交形式的宴会,但却也不热中。
穿着昂贵却样式呆板的礼服,完全掩饰了外表的优点,让自己显得古板无趣,与他平常所认识的女人完全不同,刻意将自己与外界隔离,却又不是叛逆或孤僻,季向鸿无法将之归类,这激起他强烈的好奇心,想一窥在平静的表面下是不是也有狂烈的情感。
所以他开始一步步有计划的融入孙家,在他计算机公司草创之初,好友亦是大股东之一挖来了业务营销上有深厚经验的孙令庭,没想到最后孙令庭眼光独到,选择入股,跟他们这群平均小他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一起打拚,将鸿博扶植起来,成为科技产业的一颗火力十足的小巨炮。
在事业上有共同的目标,他针对孙语燕而采取的追求?瘗吽A也让孙令庭十分开心,只可惜当事人孙语燕的态度不冷不热,令一向自信满满的季向鸿有点气馁。
送花,她会笑笑地说声:“谢谢。”却没有真正的喜悦;送珠宝,她也会收下,只有父母要求她穿载时,他才有幸再见那些石头一眼;约会,他必须跟她其它的朋友一起排时间,绝对遵守先来后到的原则。
但也因为孙语燕对他的不假辞色,让他更加欣赏她,因为在她面前,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个“普通人”,一个没什么了不起的男人。
他不再是有庞大家世的二世祖,不是科技新贵,不是女人眼中的金童。
他,季向鸿,只是个平凡的追求者之一,他享受跟她在一起的感觉,令人平静、安心而且放松,也就是说,孙语燕成了他的纾压计。
另一个收获是,他挖到孙静棠这块宝,因为常在孙家走动,他在无意间发现孙静棠在PCgame设计上的天份。
他说服他参与游戏的设计,最后成功开发了“残夜猎杀”,让“鸿达”有了另一条自己的产品部门。
最近,公司的股东们甚至有意让“游戏设计”独立出来,结合娱乐产业,成立新的子公司。
然而,当他的新生活如此圆满的同时,于瑛却带着他阴晦的过去出现了,他恨她唤起所有不堪的记忆,几次台面下的交锋,他发现于瑛迷恋他,所以,他利用这个优势狠狠甩了她一回。
每当他想起他宣布跟语燕订婚时,于瑛狼狈受伤的眼神,噬血的心便得到满足。
他只有对孙语燕有着歉意,明白两人的感情并未深厚到互订终生的地步,于是他只有更加殷勤的呵护她,希望她能够真正的爱上自己,两人当一对互敬互重的夫妻。
他知道语燕的生日Party隐约发生了什么,于瑛彻底从他生活中消失,孙语燕心情明显低落,看来他太低估于瑛对孙语燕的影响了,就像他一样也低估了她。
季向鸿很快打住自己的思绪,转头微笑看着脑袋低垂的佳人:“我们吃泰式料理怎么样?”。
等孙语燕点头,他有点迫不急待的发动引擎,他想,也许该在今天,再次正式的求婚,规划自己跟孙语燕的未来。
这一次,他终于可以真正的将过去纠缠他的恶梦,永永远远的抛在脑后,也可以全部都抹煞。
“我想回乡下待一阵子,可以吗?”
孙语燕对“未婚夫”提出要求,眼前的男人用眼神给她一个问号。
她又继续说下去:“我知道我先前已经答应你们要去公司实习的,现在又反悔是我不对,但是我真的很想回去看看,可以吗?”
季向鸿看着她显得急迫的神情,有点觉得好笑:“刚毕业想大玩一场是蛮正常的,我只好奇其它人都是往国外跑,离台湾越远越好,你反而想待在这里。而且,这件事跟伯父说一声不就可以了?”自从两人的关系明朗化,季向鸿的辈分自动降了一级,本来喊孙令庭“老大哥”,现在变成了“伯父”,两人有好一阵子不适应。
“我爸他……不喜欢我回去。”
“怎么会?你寒暑假不是都去渡假吗?”季向鸿追问。
“是回去扫墓,通常是四、五天,每次都是阿姨再硬留我几天。”孙语燕苦笑。
阿姨跟爸爸打从年轻就犯冲,看彼此不顺眼,两个人平时都疼她、宠她,唯独每年去留的问题绝不相让。
小时候,因为有外公外婆,而且父亲事业较为不顺利,所以阿姨是完全强势的。
后来,外公外婆走了,她表明要陪妈妈,再加上台北的学习环境的确比较有利,阿姨才愿意放人。
“嗯,原来你是要我去当说客!”季向鸿露出迷人的笑容,他曾经听过孙令庭在酒后微醺时说出年轻时代的不如意,以及让小小年纪的女儿就没有父母照料的罪恶感。
孙语燕也知道父亲的心结,所以总不忍触碰他的伤口。
因此,两人从不谈往事,也不说她的童年,而这一段空白,也转变成父女间的疏离感。
“那我可以用条件交换吗?”季向鸿轻松的提问。
“你,真是个商人,一点亏都不吃。”孙语燕皱眉,语气很认命,上次她拿营销学报告兼期末考试跟他求救,结果是他拗到跟孙静棠面谈三小时。
天知道,冷淡的大弟跟爸爸一样疼她,只要是对她有利的事,不会说NO,结果是孙静棠被狠磨了六个月,生出了“残夜猎杀”,最后养成日夜颠倒的作息。
她妈因此心疼了好久,但是,一堂报告换来近亿台币的商机,季大少被刘芝荷念到猪头也开心。
“有时候,真的是无奸不成商。”季向鸿缓缓开口:“认真的考虑一下我们的婚事,回来后给我个答案,好吗?语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