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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有勇气相爱

等祁柏禹从母亲的病房,回到他暂时栖居的房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但显然他同父所出的哥哥并不打算放过他,好整以暇地端坐在大位上,把玩他随身带着的小刀。

“黑翼,我相信你有更好的去处,不需要待在这。”祁柏禹冷冷地说,他对这浑身冷硬的人,实无好感,态度也自然冷淡。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跟我厌恶你的程度是一样的,就像镜子的反射,我是你黑暗面的缩影,你是我早就死透的良知,看不顺眼是正常的。”黑翼笑,收起刀。

祁柏禹知道对方的目的是想藉他过去的愚行激怒他:“黑暗面的缩影?阁下,你太低估自己了。”他回答黑翼。

当初组织想积极拉拢他加入,承诺他一生一世也难掌有的权势,游走边缘的他,若非被黑翼残忍血腥的杀人手段所遏止,走避他乡,才会牵扯出后面的恩恩怨怨,对黑翼,复杂的感受让他对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黑翼没有反驳,将话题转到别处:“你的女人是一个很珍贵的宝藏。”

祁柏禹警觉,亦正亦邪的黑翼露出愉快的浅笑,不管过了多久,他依旧难忘人们惶恐的情绪所带给他的愉悦感。

“我不会动她的,你可以放心,毕竟她那么认真的替翊妮着想……”黑翼怜悯地望向倚在门边的弟弟:“不过你得要小心翼翼地顾着她才行,那个于瑛并没有说错,孙语燕的确有可能会死。”

祁柏禹三两步冲到黑翼面前,一把揪住他,厉声说:“不准诅咒她!”

黑翼更不愿停口,继续说下去:“死对她未必不是好事,纯洁的灵魂回到上帝的怀抱,多快乐,省的为你伤心。”

祁柏禹抡起拳头,一拳直下,被黑翼隔开。

“害怕吗?”黑翼冷笑:“这几年来,我对翊妮就是这种心情,怕她随时离开,回到我永远去不了的地方。把她给我,祁柏禹,我的弟弟。”

祁柏禹放下愤怒,松开手:“别再跟我说那些天使、魔鬼的鬼话,翊妮有权决定自己的生活。”他第一次不再坚持翊妮的去留。

“好,由她决定。”黑翼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他再一次开口:“既然担心她的安危,为什么不直接警告她,让她自己也小心一点?”

“怎么说?跟她说她的朋友预言她会死?”祁柏禹微怒。

“不必,只要说你想回到她身边保护她就行。”黑翼点出最明显的方法,只看祁柏禹有无勇气了。

原本预定由疗养中心送祁翊妮到医院,但孙语燕在跟疗养院联络后,决定自己跑这一趟,跟祈翊妮一起回到小镇。

简申泽知道后,硬调了一天假,要与孙语燕同行。

自从与于瑛谈过话,孙语燕也发觉周遭的不对劲,也?#92;是她多疑了,总觉得有人在监视她,叫她最在意的,是于瑛的那句:他一直在你身边!

“他”是指柏禹吗?但是她最后一次联络上胖子时,他告诉她祁柏禹已经离开台湾……。

振作起来、打起精神!孙语燕叫自己停止胡思乱想,命令自己振奋些。

在一旁开车的简申泽就这样偷偷观察她,看表妹时而蹙眉、时而迷惑的表情,一路来到疗养院。

简申泽拿着祁柏禹给他的授权书,到柜台为祈翊妮办理离院手续,孙语燕则先一步到祁翊妮的房间去。

“嗨!”孙语燕站在门口跟房里的祁翊妮打招呼,等祈翊妮请她进去。

自第一次跟祁柏禹来过这里,她又独自来过几趟,希望能跟祈翊妮重新建立友谊。

正在收拾东西的祁翊妮抬头,看到是她,露出笑容:“来,是燕燕啊,请进来啊!”语调缓慢但还算清楚,先前极短的头发已经浓密乌黑,遮住手术的疤痕。

复健师曾偷偷告诉孙语燕,祁翊妮复原的状况出乎意料之外,根本是个“奇迹”,不过因为脑部受创,行为能力跟逻辑判断都会永远像个小孩,个性也有所改变。

“你好,东西收好了吗?”孙语燕坐到祁翊妮身边。

“还没,”她稚气地摇头,袋子太小,东西太多:“燕燕,你要带我去玩吗?”她满怀期待地问。

“不是,我们要回家,回镇上。”

“镇上?是’宜兰’吗?”祁翊妮迟疑地问。

孙语燕大奇:“你记得’宜兰’?”

祁翊妮点点头,“有时候记得,有时候忘了。”她又怯怯地开口:“我还听到,你叫我不要爬树,爬树不好吗?燕燕。”

孙语燕拥抱好友,喜极而泣:“没有,爬树没有不好。”

祁翊妮有点不自在,她实在不懂为什么每个来找她的人,常常会哭,连那个很可怕的黑翼,也会哭。

“我们回镇上后,先去医院看你妈妈好不好?”孙语燕擦干泪,微笑问她。

祁翊妮却一脸惊惧,孙语燕急问:“怎么了?”

“我…我,不去医院。”祁翊妮嚅嗫道。

“为什么?你不想看妈妈吗?”孙语燕猜想。

“不是,想看,可是我怕。”祁翊妮已经忘记与母亲有关的回忆,但是自从复健师跟她解释“妈妈”的意义,她便很想有“自己的”妈妈。

“怕’妈妈’?”

祁翊妮摇头:“怕’医院’,那个人说会在医院等我,好可怕!”

“谁说要在医院等你?”孙禹燕听迷糊了。

祁翊妮迟疑一会,动手将早已放入皮箱底层的画册挖出来,翻到其中一页,用手指着纸上的人物,说:“他!”

孙语燕仔细端详画中人,却看不出所以然来,像幼儿般的涂鸦,只是一片黑色的模糊人形。

“两位小姐,准备好了吗?”简申泽探头进来招呼,两个女孩同时抬头看他,简申泽第一次看到遽变后的祁翊妮,吓了一大跳,打住本来想接下去的话语。

从前的鬼灵精,现在看起来像大号幼婴,连神情都无邪可爱的很。

“你是谁?”她好奇的问。

“我是谁?”他呆了下,从没想过要跟认识十多年的小妹妹,重新自我介绍。

“我是司机先生。”

“喔!你叫司机先生,再见!”祁翊妮点点头。

“呃!语燕,你可以告诉我,现在是什么状况吗?”在门口罚站的男人,可怜兮兮地问。

在一旁的孙语燕暂时抛去画中人的疑惑,一边大笑一边重新为两人介绍对方。

“所以你是燕燕的表哥、我邻居的大哥哥、警察先生、现在是司机先生。”祁翊妮扳着手指头,边问边说。

“是,我是燕燕的表哥、你的邻居大哥哥、警察先生,现在是司机先生。”简申泽极有耐心的第二十三次回答。

一番折腾后,他跟孙语燕终于把祁翊妮哄上车,并且愿意到医院看妈妈,当时翊妮跟孙语燕为“黑衣人”争执不下。

他一听就知道“黑衣人”是谁,当下他就跟祈翊妮商量说:“你跟我到医院去,我把黑翼赶走,换成柏禹哥哥,好不好?”

祈翊妮马上对他升起超崇拜的表情。

孙语燕皱眉,当祈翊妮去换衣服,她不高兴的抱怨:“表哥,虽然翊妮像个小孩,你也不能骗她阿。”

简申泽想反驳说:我哪有!却隐忍住,不说话,心想等案子结束后要好好揍祁柏禹一顿,至于也欠他很多的黑翼……,这笔帐就算了,他不想半夜被割断喉咙。

入夜以后才回到小镇,简申泽停好车,将祁翊妮请下车,已有睡意的她,由简申泽跟孙语燕左右扶持进入祁方美惠的病房。

祁母已经坐在病床上期待良久,当祁翊妮缓缓走进,她彷佛完全没看到女儿的不同,张开双臂,呼喊着:“乖孩子,快过来,让妈妈抱抱你。”

祁翊妮怯怯地走去,乖顺的靠在母亲的胸口,聆听那陌生又熟悉的心跳。

祁方美惠一下又一下地顺着女儿的发、女儿的背,喃喃地说:“不用怕、不用怕,妈妈永远保护你。”

闻言,祁翊妮猛然一颤,像是心电感应一般,嚎啕大哭:“妈妈、妈妈、妈妈。”深埋在母亲胸口。

简申泽早已离开病房,此时泪眼迷蒙的孙语燕深觉自己是个外人,想悄悄退出。

突然,她碰撞到一个人,孙语燕尴尬地想转身道歉,一回头,她即被锁进一度亲密至极的怀抱。

一时间,她忘了挣扎,任由祁柏禹紧紧抱住她。

“对不起、对不起。”满怀的歉意只能化成三个字。

孙语燕僵直的任他拥着,看不到祁柏禹的表情,但是这一声声的对不起,激起她的委屈跟怒意,她闭上眼,收紧拳,才让自己的声音不致颤抖。

她用力推开他,见着祁柏禹脸上的泪,“你现在该去的地方,是里面。”说完,孙语燕低下头,快速离去。

孙语燕奔跑到医院的露天中庭,气喘吁吁的半跪在草坪上,呜咽着垂打地面,突涌而至的强烈心痛,让她无法忍受再跟祁柏禹相处一室。

“停、停,够了。”尾随而来的简申泽赶忙阻止她自虐的行为,将表妹拉起。孙语燕一见来人,更气了。

转而垂击他的胸口,简申泽挨了好几拳也不敢出声,随她出气,这样也好,他阿Q的想,至少表示孙语燕是正常人,不然总是宽宏大量、凡事不计较,都让他开始怀疑她是要成仙成圣了。

“又骗我,你们又一起骗我,把我瞒的好苦。”她痛泣。

“对不起,语燕,我们一切的考虑都是以你的安全为优先。”简申泽申辩:“因为祁柏禹涉入的案子太危险了,他担心你,所以我们不得不……”

“我不听、我不听。”她打断简申泽,“从小到大,每个人都说是为我好,从来不问我真正的意愿,爸妈这样,你也这样,连这世上最懂我的祁柏禹也一样。”她哭喊:“每次我都这么努力,你们为什么还是抛下我?”

简申泽无言,孙语燕说完,便立即推开他,想一路奔出这座医院。

简申泽一时没反应过来,呆了五秒钟,正准备追上去,就看到她在门口被人挡下。

“站住!”孙语燕遇到阻碍,抬头看向来人,那神似祁柏禹的样貌令她一愣。

黑翼微笑:“你还挺有脾气的。”语气激赏。

她忘了害怕,只想用力推开这挡她去路的人。

“请走开!”孙禹燕怒气冲天。

“办不到!”黑翼轻松说完,不等女孩反应,一个劈手刀直接落在她颈后。

孙语燕登时昏过去,黑翼轻松接住。

简申泽气急败坏地跟过来:“你干麻打昏她?”

“这是留住她最快的方法,禹毕竟是我的弟弟,我自然帮他。”黑翼豪不羞?#92;地笑。

不曾真正生过气的孙语燕,这次真的发火了,而且来势汹汹,所幸所有怒气只针对一个人,旁人未受波及。

前些天黑翼打昏她,并将祁柏禹与她两人锁在房间里一整夜,想看是否能化解彼此间的误会,结果徒劳无功,因为当孙语燕发现祁柏禹一直隐瞒部分实情,从未吐实,简直气炸了,第一次出现肢体暴力—狠狠地在祁柏禹颈项咬一口,齿痕清晰,还渗出血丝,祁柏禹痛呼一声,守在门外的简申泽冲进来,孙语燕气呼呼的拂袖而去,到院长室过夜,之后黑翼见着兄弟的伤,笑得直不起腰,吓坏一旁的胖子,不曾看过主人那么开心。

孙语燕对祁柏禹的漠视是非常明显的,她依旧会到医院看祁妈妈,到祁宅看祈翊妮,但只要祁柏禹出现,孙语燕不是沉下脸,就是转身走人。

一次、两次后,祁柏禹学乖了,熟知她的出入时间,他也避开她,免得孙语燕不开心。

简申泽干著急却插不上手,他私下问过祁柏禹,是否要更积极地追回孙语燕?

“让她想清楚吧!”祁柏禹低调回答,他不曾奢望孙语燕的原谅,就如同周刊事件后,他不敢去想未来的可能性。

相对两人日渐冰冻的关系,黑翼跟祁翊妮之间大有进展,随着警方与另一势力逐渐展开一连串的搜证跟攻击歼灭的行动,让组织穷于应付,黑翼终于偷得短暂的清闲,在这里,他收敛了虐杀的习气,全心全意地陪伴祁翊妮,想重新搏得女孩的信赖及欢心。

祁方美惠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某次当孙语燕整理盆栽时,用长辈的立场开口:“语燕,你真的不要我们家的柏禹吗?”

孙语燕没抬头,继续摘下枯萎的枝叶。

祁母接下去说:“我知道我们家的阿禹真的做错很多决定,你觉得委屈、生气都是应该的!”她叹气。

“对,我很生气。”孙语燕承认。

“但是好像气太久了。”祁母眼神溜了溜,其实才两、三天而已。

“对,我要他知道,我生气时会多恐怖,会让他日子多难过,不然,总有一天,他又会丢下我不管。”说到底,反常的行为举止,都是源自于不安的心情。

祁母问到这,知道症结是在儿子身上,解铃还须系铃人,她也不方便再多说什么。

孙语燕对自己在这段感情里,总要苦苦追寻祁柏禹的身影,已经倦了,本来以为自己能像以前那样无怨等待,但他真的出现时,她却止不住满腹的委屈跟怒气,这证明她也是会耍脾气的小女人,就算知道他情有可原,她还是气。

即使如此,孙语燕知道自己还是会原谅祁柏禹,如果他坚持独自过日,她还是会拼命赖着他,直到她再也走不动、跑不动为止。

依然爱着对方的两个人,虽然陷入冷战的局面,但都默默等待一个打破僵局的机会,好让彼此能重拾欢颜,只是没想到会是如此悲伤的情况。

清晨四点半,孙语燕就被姨丈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等她开门,身着睡衣睡裤的姨丈将薄外套塞给她:“穿上,我们到医院去。”说完,便小跑步出去。

姨丈急迫的神情赶走孙语燕残存的睡意,她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用微颤的手穿上外套,跟上姨丈。

一路上,孙语燕拼命眨去眼里的水光,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没有想到就是今天,就是现在。

进入病房,她看见阿姨、祁家兄妹跟黑翼已经围在病床边,众人见到他俩进来,让出一个位置,让孙语燕进来:“祁妈妈。”她低唤。

祁方美惠已经是弥留状态,听见孙语燕的声音,张开双眼,微笑:“语燕,你也来送我啦!”

“嗯。”孙语燕点头,握住她伸出的手。

祁方美惠转头看向做了二十几年邻居的院长夫妻:“谢谢你们,以后还请你们关照他们兄妹。”

“一定的、一定的。”阿姨跟姨丈含泪应允。

祁母将眼光转向双眼红咚咚的女儿祈翊妮:“翊妮,我们说好了,不可以一直哭喔,妈妈看到会心痛。”

“好。”祈翊妮躲在黑翼的怀里,死亡的气息让她害怕。

“黑翼,我的女儿为你死过一次,你这一生,都要为她活下去,一辈子保护她,做得到吗?”

“这辈子,我不会比她先离开这个世界。”他吐出一世的承诺。

“好,我知道你会。”祁母放心了,最后,她将视线望向大儿子跟孙语燕,这对年轻人站在一起,是多么赏心悦目。

“阿禹,这些年,委屈你了,妈妈欠你太多了。现在,让我帮你开个口……”祁母语气渐弱,祁柏禹强忍着眼泪,不舍地握住母亲的右手。

“语燕,”她唤。

“什么事?”泪珠已滚满孙语燕的脸庞。

“你答应过祁妈妈,只要柏禹亲自跟你求婚,你会说好的,记得吗?”

孙语燕看向祁柏禹,两人视线相交。

“记得。”语音哽咽。

“很好,”祁母微笑:“阿禹,别顾虑了,任性一次,让我安心。”

祁柏禹闻言,用微颤的手牵握起孙语燕的,说出深埋在他内心已久的话语:“语燕,我爱你,请你嫁给?琚A让我一辈子照顾你、保护你、爱护你。”

孙语燕闭上眼睛,流出眼眶里的泪:“好,”她点头:“我也会永远照顾你、保护你、爱护你。”

泪眼相对的两人,紧握着手,订下一世的盟约。

祁陈美惠微笑地闭上眼睛,溘然长逝。

祁陈美惠临终前想起证物可能藏匿的地点,最后终于由警方顺利由简家前院找出,令简申泽哭笑不得。

众人苦苦找寻的东西,就在他家的车库底下,他兼任司机的日子里,都从证物上踏过。

简德群恍然忆起,祁父到台北前,才跟他一起做好这个小型的车库,因为白天他俩都有工作而且日头酷炙,所以都挑傍晚到临睡前进行,如果老邻居埋了什么东西,的确是神不知鬼不觉。

掌握全部有力的线索后,检警单位随即展开一连串的起诉行动,接连数个财团的超贷案陆续爆发,媒体新闻也沸沸扬扬,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连“鸿博科技”也牵涉其中。

但孙语燕无力将心思放在外面的风风雨雨上头,虽然没有任何正式的仪式,她当自己是祁家长媳,陪着祁柏禹完成所有丧葬事宜,送婆婆最后一程。

短短七天,祁柏禹强撑起精神,打点一切,吃少睡少,削瘦的双颊令她心疼,却无可奈何,只有在夜里他短暂的浅眠时,将祁柏禹紧拥在怀中,支撑他。

葬礼结束后,黑翼与祁柏禹为了祈翊妮的去留,又爆发严重的冲突,最后祈翊妮选择跟黑翼一同离开台湾。

隔日,鼻青脸肿的祁柏禹偕同孙语燕送黑翼跟翊妮到机场,回程又到台北,准备捧回祁父的骨灰,将两位长辈合葬。

带着简单的行囊,风尘仆仆的两人找了间汽车旅馆休憩,待孙语燕从浴室梳洗后出来,祁柏禹已蜷身侧卧在床垫上。

她侧坐在床沿边,看情人肿涨的左脸颊,淤伤的嘴角跟紫黑的眼眶,心底不禁埋怨黑翼下手太重,虽然黑翼的伤也不比祁柏禹轻。

据表哥透露,旁人想伤黑翼根本是天方夜谭,绝不可能之事,没想到他竟会乖乖被揍,而且不只一次。

两败俱伤的那夜,她料理好祈柏禹的伤,祈翊妮便可怜兮兮的到房间来,要她也帮黑翼“呼痛痛”,并且自愿留下看着哥哥。

孙语燕只好照辨,捧着药箱到黑翼的房间,一进房,黑翼已经乖乖脱掉上衣,双臂交握的坐在床边,等她上药,想必祈翊妮已经跟他说好了。

孙语燕仔细地为他消毒、涂药,黑翼摄人的眼神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不发一言。

“你很美。”当她开始收拾药箱,黑翼突然开口:“可惜美丽的东西,在这个世上的时间都不长。”

孙语燕看着黑翼偶尔流露的感伤神情,停下动作:“我的生命的确会比一般人短,这一点,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孱弱的体质与心脏,全靠外公、外婆和阿姨将她养下来,三位长辈从不把她当做病人看待,“医病先医心”,当她不再害怕自己随时会死后,所有病征也就一一消失,现在的她跟一般人并无异。

“你真看的开。”黑翼难得微笑。

她也回以一笑:“是,所以当我知道今生非祁柏禹不可时,我想尽方法的霸住他,我的时间有限,接下来我要跟他结婚生子、养儿育女。”

“你早知道我的打算?”他原先的确有意要祁柏禹一起离开台湾,无奈他心有所系,不可能走。

孙语燕没有回答,反而开口问他另一个问题。

“听说你是自愿受伤?为什么?”

黑翼叹气:“我要走人家一个妹妹,挨几拳当做是利息,很划算。”

“谢谢你,”她说:“让他痛快地发泄。”

“可能没有再见的时候了,保重自己、照顾我弟。”黑翼郑重地说。

“你也是。”

孙语燕思绪打住,回到现实,祁柏禹已睁开眼,默望着出神的她。

“不多睡一会?”她问。

祁柏禹没有回答,挪动身躯拉她躺在他腾出的空间,孙语燕柔顺地面对他卧躺,身体下的床单暖的让她的心暖烘烘的。

嗅着孙语燕清新的皂香味,他忍不住在她耳边开口说:“你好香!”说完,他紧抱住她。

虽然羞红了脸,孙语燕仍坚持阿姨私下交待过的事,他们目前是守丧的身分,为了尊重亡者,严禁房帏。

“柏禹,不可以的。”孙语燕小声提醒,扭扎着想起身。

祁柏禹用一侧的手脚压制她,说:“我只想抱着你一会。”他笑,他的小道德家。

她闻言不再妄动,两人静静地相拥,她靠在祁柏禹的胸口,任由他的下巴在头顶上轻轻摩娑,孙语燕昏沈的陷入半睡半醒的放松状态,直到额头透来湿意,令她清醒。

孙语燕无言地抬头看向祁柏禹,他的脸颊跟枕边湿了一片,她伸手轻抚。

“全部,都结束了呢,语燕。”他露出颤抖的微笑,笑中有太多难言的苦楚,需要用眼?#92;去洗净伤口。

孙语燕温柔望着未来的良人。

“他们都走了、全离开了,我只有你了,只有你是我的家人!”从知悉自己的身世后,他便怕失去这与他全无血缘关系的家庭,这也是他固执地想与祈翊妮一同生活的主因。

孙语燕微皱眉,轻推他:“嘿!你这样说,有人会生气喔!”

祁柏禹不解地看向女友。

“阿姨、姨丈、表哥、表嫂、翊妮、黑翼、我的爸妈、弟弟们……”她认真地扳着指头数:“还有以后的小朋友,你只算我一个,他们不饶你的。”这部分要认真计较才行,免得他胡思乱想。

祁柏禹怔了数秒后,脸上漾出释怀的笑容,将她拥回怀中,笑说:“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呢?”

孙语燕因为被他关在胸口,声音低低的嘀哝一句话。

“什么?”他听不清楚。

她鼓足勇气,又附在他耳边说了一遍:“你想要几个小孩?”

祁柏禹笑容加深,对她张开五只手指头,孙语燕目瞪口呆地望向他,然后咽了咽口水:“那我们要很努力赚钱才行!”她深吸一口气,一副壮士断腕样。

“哈哈哈……”祁柏禹大笑,笑出了泪,眼前的女人,是上天给他的最大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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