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松芝心情极好,在平坦的路上将车开得很轻松,可并不说话。潘树生便笑道:“松芝,你倒是说话呀!”
“爸爸,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少祺你又不是没见过!”
“嗯,大概少祺还没有女朋友吧!”潘树生看着女儿,不禁又多想了几分。
这下,潘松芝的情绪一下子又降到了冰点。但她不愿意告诉父亲实情,反而说道:“是呀!怎么——爸爸你要给他介绍一个?”
“呵——”听了女儿这样说,潘树生便笑道:“你呀,总是明知故问!你也没有男朋友,不如和少祺——”潘树生在试探女儿的意思。
在妻子死后,潘树生一直和王美伦厮混,在公司也只是和儿子和女儿谈论公事,对于他们的感情问题,很长时间以来,一直很少过问。只知道他们都老大不小了,都还单身。他的心里,不禁有些内疚。
“爸爸,我现在还不想这些!”潘松芝简短说道,心里有些沮丧,横在她和习少祺面前的人,还没有搬掉呢,心里也就烦躁起来。
潘氏父女离开后,习少祺便转身回到大宅,又和父亲聊了会天,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方才离开大宅。
兰萱和习康立在走廊里,看着习少祺驱车离去,不禁笑意深深地对着习康道:“老爷呀,我瞧着这潘家丫头,对咱们少祺有些意思呢!你可是没瞧见她的眼睛呀——”兰萱说着,倒是不禁先笑了起来。
习康听了,返身进屋,淡淡说道:“哦?你能看出来?”
“老爷,你光顾着说话,哪里会注意到?你看,少祺都快二十九了,还是一个人这么地过着!他可是习家的大少爷,叫外人看着也真不像呀!还以为少祺有什么毛病呢!我看这潘家的丫头,看起来,也算和少祺般配!虽然,论家世,少祺可以找到更好的!哎——反正就不知少祺的意思了!”想着潘松芝看着少祺,一副移不开眼睛的样子,兰萱的心里,倒是一叹。
“什么时候起,你开始关心起少祺的事情来了?”习康听了,并不进书房,而是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看了她一眼,口气疏离地说道。
“呃——老爷,我当然关心呀!咱们不都是一家人吗!难道,我不能关心少祺么?”兰萱忽然觉得很委屈。
“你若是真心关心,那当然是好!”习康翻看着当天的报纸,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当然是真心的呀!要不,我才懒得问呢!这真是关心不好,不关心也不好!”兰萱说着,眼睛不禁红了红。
习康听了,便抬眼看了她一下。兰萱低着头,虽然四十多了,但因为保养得当,立在那里,还有二十几岁做他私人秘书时,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习康见了,心不禁一软,口中说道:“好了!你去给我放洗澡水吧!”想想又道:“这只你一个人的看法!婚姻的事情,来不得半点勉强!最终,也要看少祺喜欢才行!”说着,就进了书房去了。
少祺和那个女律师之间的事情,习康当然不会告诉兰萱。他已经从侧面打听清楚了那个女律师的家庭背景,母亲失踪多年,父亲已经去世。她孩子的爸爸,不知是死是活,身份不明。这样一个不清不楚的家境,恰恰是上流社会所忌讳的。
虽然婚姻讲究门当户对,但如果女方上进,且家世清白,男方也会接受。但这个苏小夕律师,除了职业好一点,没有一样能够符合习康要求的。
如果他们再这样交往下去的话,最后的结局,会不会就是结婚?虽然儿子很自信,但习康一直担忧苏小夕不会是儿子的良配。
但,他还没有见到那个女律师,一切的猜忌就显得为时过早。
这厢兰萱一听,不禁愣在那里,想了一会,老爷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看来,老爷对潘松芝也没有什么恶感,如果少祺愿意的话,那么老爷当然也不会反对了?嗯,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兰萱想着,如果此事能够成真,那么她在习家,也将会多一个帮手。
五天之后的下午四点,简宁和苏小夕带着苏廷廷,乘坐旅行车,从临安返回了海城。在这七天里,简宁信守诺言,以朋友的身份,不带给苏小夕一点压力,轻松和她结伴,完成这趟旅行。
为期七天的浙西大溪谷之旅,在简宁看来,算是重新审视了他和苏小夕之间的关系。
他和她,关系又重新回归到了朋友的立场。这对于苏小夕而言,当然是如释重负。但对于自己,还是有些苦涩和遗憾。
但在客车返途之中,简宁又自嘲地想:其实,他和苏小夕,从来就没有开始过,既然没有得到,又何谈失去?
也许自己现在还不能完全释然,但时间是良药,他能抹去一切,包括对苏小夕的爱恋。
他是被迫地退出这场还未开始的情场角逐。
他坐在车里,神情黯然。口是手机却又不停地响起。他接了几个,都是同事打来的。说是他不在的这几天里,案卷诉状堆积如山,只等着他回头处理。
简宁心情本不好,这下子接了电话,不管是谁,统一口径,只说一句话:“你们是一群废物吗?”
也恰恰在这个时候,习少祺出于对简宁奇特的考验心理,想给他打电话,却发现他手机频频占线!算了!还是直接打电话给苏小夕吧,问问她客车开到哪了,到时自己径直去接他们。
“小夕,你到了哪儿了,我来接你和廷廷,怎样?”此时的习少祺,坐在古琅轩内的办公室里,热切地说道。
“算了!简宁已经将我和廷廷送回家了!”电话那头,是苏小夕疲倦的声音。
“哦?这么快?那你们现在在家?”习少祺没话找话。
“嗯。”
二人静默了一下,习少祺马上又殷勤道:“小夕,今天五点之后,我能来看看你吗?”
苏小夕犹豫了一下,本想说:少祺,算了。玩了好几天,我很累。可她马上看到电话旁,廷廷渴切的眼睛,不禁改变了主意。“好吧,那随你便!”说着,就先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