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微弱的月光下,连绵的山峰,像酣睡的巨兽;初阳已缓缓升起,百兽开始齐鸣。
在巨兽的脚下,一个小村庄似乎开始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二哑巴,快点给我起来干活”在喝骂声中,只看一个妇女不耐烦的对着一间破草屋吼着;虽然这妇女长相粗糙,但是看的出来精心打理过的样子。
草屋有个破旧的木床,床上一个肌瘦的少年,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了过来,表情痛苦的想着:“我是谁”。
他又做梦了,梦里他叫龙战天,很俗气的名字,因为梦里他是一个修炼了十万年的蛟龙,欲要化龙而去的时候,被心爱的人背叛,最终身亡,具体的情况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却只剩下茫然的心痛。
在这么茫然失措中他度过十几年,环顾他破旧的草屋,他不知道以后的日子如何去过,他想不起梦里的发生事情,剩下的只有莫名的伤痛与茫然。
算算时间,这种茫然的日子也已经过了十三年了。
回想起来,在他出世不久,他的父母就因为疾病去世了,他居然还能清晰记住他父母的样貌,村庄叫山下村,父母都是村子里最普通的农家人。父母去世后,是由他年长十岁的哥哥抚养长大的,他哥叫陈才,他叫陈书,这还是他的父母花了一袋大米和村子里的文人换来的,哥哥陈才也是个淳朴的庄稼汉子,性格却有些懦弱,因为家里父母还留下些田产,日子也算过得不错,对陈书也算是很好了。
直到五年前,陈才经村里媒婆做媒娶了现在的嫂嫂,因为这个嫂嫂,陈才性格上的懦弱也算是发展到极致了,身体也不知为何不是很好。所以家里重活累活都被嫂嫂安排给了陈书,他原本不太强壮的身体,越发的消瘦了。陈书不管他嫂嫂对他如何都默默承受着,不常说话,也没有一句怨言,这样他嫂嫂却也更得寸进尺了,“二哑巴”也是她在村子里叫出名的。哥哥陈才看不下去的情况下才会呵斥嫂嫂,因为生病的原因,他哥哥也有些有心无力。
陈才的嫂嫂骂了好一阵,见他还不起身开始干活,又得不到回应,越想越气,拿起了一根木条,冲进去就想抽打他:“你以为你哥哥在,我就不打你了,越长大越是想光吃不干了。”
木条刚要抽下去,却被陈书反手拿住,怒视着嫂嫂,当下她心中胆怯,想着那眼神怎么会如此可怕。虽是这样,气势上他嫂嫂却丝毫不弱:“好你个二哑巴,你哥辛苦帮你养大,你就这样对待你的哥嫂,我现在就找你哥去说去。”
哥哥的懦弱他是知道的,也不想和嫂嫂计较什么,去牛棚拿着鞭子赶着牛就下了田。平时农活干完,一天就差不多过去了,也就路上有颗大榕树可以容他歇歇脚。
高阳换成了朝阳,他照旧先去了大榕树下想歇歇在回去。就在陈书思绪又开始茫然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一丝危险靠近,随后抄起身边的石头往后砸去,这是他与生俱来的直觉,也许是梦里那个他给他留下的东西。抬眼一看,却是什么也没有。
“乡下小子,挺灵活呀,居然发现我了”,环顾四周,面前只发现了一条黑丑的小蛇,是它在说话吧,这样想着,陈书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你为何要偷袭我”,“切,我真要对你做什么,你还有机会在这说话。乡下小子,我定眼一看,发现你骨骼惊奇,欲提携你一番,还不赶紧跪拜老祖我。”陈书感觉无趣,拿起牛绳准备回家。那条黑丑的小蛇很人性化的表现出一脸得意,准备享受着陈书的跪拜,却发现陈书已经慢步往前走去了。
小蛇一急,跃上了陈书的肩膀,“乡下小子,老祖我欲提携你,还不感恩戴德、痛哭流涕,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我叫陈书,.....”“好好好,陈书,可愿意跟老祖修行”,“不愿”,因为从小挥之不去的那个梦的原因,陈书的性格较正常的孩子更多了些稳重老成,知晓的东西也不是一般村民所能理解的,所以小蛇的出现和小蛇说的话语他都没有任何奇异之感。只是小蛇欲教他修行,心里却泛起了恶感,平凡的做个农家人就是他现在的想法。
在小蛇一路侃侃而谈之下,陈书已经赶着牛快到了村口,今天的村口却是大变了样子,村口本来不大的小路上挤满了人,这几乎是村子里的所有村民,村子不大也就百来个人。在最前面站着的是村长张大财还有村子里最有富有的大老陈,大老陈原来是古丰郡一个大户人家的管家,随主人家姓没有名,自己原来的名字他也记不住了,因为年老了主人家赏了些钱财,就回村享福来了,听说还有一个儿子留在古丰郡跟人学武艺,可以说是山下村最有权势的人了。
村长见陈书赶着牛出现村口,急忙小跑朝他过来,“乡下..陈小子,都知道老祖我要驾临你村了,给老祖来了个夹道欢迎,可惜场面太小,那些村妇,老祖我也看不上眼呀,”陈书选择直接无视它,“二哑巴,赶紧滚到一边去,有仙人要驾临我们村,你站在这里,不小心冲撞了仙人,我可饶不了你。”陈书也不反驳,牵着牛就躲在了旁边,村长又急忙跑了回去,“村长,怎么回事,都知道仙人要来了,怎么还有人这么不懂礼数,哼”大老陈含着怒气。
要说这仙人还是大老陈请来的,听说隔壁老夭村来了个仙人,散发了很多延年益寿的丹药,大老陈现在什么都不求,求的也只有和家里的几房小妾多享受几年,听到这事就迫不及待的想请仙人过来。也难怪他如此生气,生怕冲撞了仙人。
没过多久,只见前面有一个枯瘦的老者,缓缓出现在众村民的眼帘,看着这情景,大老陈更是怒火中烧,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正要对旁边的村长撒火气,却看前面老者缓缓的没几步就到了众人的跟前,把一众村民惊的没了响动,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场面,大老陈先是回过神来,说到底也见过些大场面的人,跪倒在地大呼“仙人显灵,仙人万福呀”后面的村民反应过来都是跪倒在地大呼“仙人显灵,仙人万福”,这个景下却是有一个人没跪,没人有注意或是在意。
“切,障眼法而已,真是些愚昧之人,陈小子,我和你说呀....。”“闭嘴,如果被这仙人发现你,小心把你收了,”在陈书的想法里,这小蛇应该是刚修炼成精的妖怪,这么小怕是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偶尔听文人说过仙人都爱收妖灭妖的,也不忍心小蛇被收了。这小蛇见他这样,也并不说什么了,只是一脸的笑意。
在众人的迎接下,仙人进入了村子,依稀在人群中,陈书看见了他的嫂嫂瞪了他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