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冷声下着逐客令,夜无诀向来不喜欢骄纵的女子,而刁蛮的澹台瑾,完全就是让他彻彻底底的厌恶了。
“夜无诀,就算要解除婚约也应该由我来说,你记住,是我不愿意嫁给你,不是你不要娶我!”一掌拍上了身旁的门框,澹台瑾愤愤离开。
夜阁外,掠银一直静静地站在距离夜阁数米远的花影下。
透过敞开的窗户,他看见了站在夜无诀身旁的千灵。
原本以为她只是夜王府里一个小小的婢女,却不曾想到,她竟然是曾经的夜王妃。
洛千灵……
步出夜阁,澹台瑾一脸的阴沉。
想着夜无诀说出婚约作罢的淡漠神情时,心中更是堵得发慌。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嫌弃她!
渐渐的,小雨从空中飘然落下,打湿了澹台瑾未束起的发。
一路疾步,不知不觉,澹台瑾闯入了墨城晚的洛神阁。
初生的枝条在雨中显得朦朦胧胧,洛神阁小院儿中,身着银裳的墨城晚独坐于院内的石桌上。
他正饮酒独酌,如瀑的银色发丝凌乱地洒在身后。
墨城晚有着一双极好看的眉,眉角微微向上扬起,勾人心弦。
多情的桃花眼牢牢盯于洛神阁外的湖面,若有所思。
静静地凝着墨城晚的背影,不知不觉中,澹台瑾走到了他的身后。
“洛神阁不是谁想进来就能够进来的,出去!”未曾回头,执杯的手轻轻一个翻转,银制的酒杯从掌心飞出,快速击向澹台瑾的面门。
不知道是不是盯着墨城晚的背影看的入迷,澹台瑾竟然丝毫未察觉朝着自己飞来的银杯。
砰的一声,酒杯又快又准的击上了她的眉心,顿时,额上红肿一片。
可想而知,墨城晚出手时并没有因为她是女子而手下留情。
“痛!”这一下,砸的澹台瑾的眼泪差点飙出来,捂着额头,快步走到墨城晚的面前,揪住了他的衣领:“你这人是不是故意的?明明知道身后有人还出手这么重!看看我的头,被你打成什么样了?”
这个男人是不是和她有仇?
怎么每次遇见他准没好事儿!
“我说过,洛神阁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踏进的,这个,只是让你记住,以后不要莽莽撞撞的闯进别人的院落。”伸手打开澹台瑾揪住自己衣领的手,墨城晚弯腰将落在青石地砖上的酒杯捡起,慢条斯理的坐回石凳上,继续独酌。
“你?”她今天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怎么做什么都不顺!
“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
将酒喝尽,墨城晚静静地凝着远处的湖面,完全将澹台瑾当成了空气,看都不看她一眼。
“我可是精绝国的公主!你竟然敢如此无视我?”抢夺下墨城晚的酒杯,将他的脸掰过来,强迫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那么,我应该害怕吗?”很轻的嗤笑声从墨城晚的唇中溢出,轻轻的在澹台瑾的耳畔绽放,让她听到了一股属于寂寞的忧伤。
当墨城晚的脸转向澹台瑾时,她第一眼就望见了他额上的印记。
那浅浅的粉色,像极了盛开着的桃花,不但没有令墨城晚有一丝的女气,反而让他多了一抹迷人的魅惑。
凝着墨城晚,澹台瑾微微的愣住。
自从那日墨城晚接下了她的长鞭后,她便总是想起这个银发,银裳,银眸,额上有着一朵桃花印记的男子。
每日,不论她在做什么,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他的脸。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或许,是因为从未有人忤逆过她,所以她才会对只见过一次的墨城晚印象深刻,以至于念念不忘。
又或许,是他眼里那抹淡淡的寂寞,吸引了她。
总之,从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开始,他带给她的感觉,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她,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她对他动了心?
猛然的,澹台瑾被自己吓了一跳。
不可能!
移开了放在墨城晚脸上的手,澹台瑾被自己的想法惊得有些手足无措:“我,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我只是迷路了。”
环视着洛神阁,看着那些花瓣随风缓缓落地,然后一层粉色铺满在了青石地板上,等到风儿再次吹起时,那些原本落在地转上的花瓣再次飞起。
“门外那。”指了指洛神阁的院门,墨城晚开始赶人。
“你这个男人可真是没有风度,就算我走错了地方,你也不该怎么无礼?怎么这夜王府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一个夜无诀就已经够了,现在,有多了一个。
“出去!”
“你!哎呀!”原本想抽出长鞭教训一下这个无礼的家伙,谁知道澹台瑾的手还未碰触到鞭子,脚踝处,一阵剧痛,澹台瑾低头一看,只见一条通体发绿的小蛇狠狠在她的小腿上咬了一口。
然后,快速移开。
只是,那小蛇还未游出多远,就被墨城晚的金针射中。
微微摇晃了一下身体,澹台瑾只感觉到浑身渐渐发软,全身的力气开始逐渐的散去,就在她觉得自己就要摔倒在地时,墨城晚凌空抱起了她。
鼻尖传来阵阵清冷的洛神花味,清冽的香气,甜甜的。
璀璨的夜空下,整座院落中,洛神花静静绽放。
澹台瑾感觉到被小蛇咬伤的地方阵阵发麻,发痛。
然后,她看见墨城晚那双修长的手褪去了她的鞋袜,她看见自己的脚踝被他握在手中。
墨城晚宽长的袖摆沿着他抬起的澹台瑾的小腿一路滑下,澹台瑾低头能瞥见他衣袖上雅致的洛神花花纹。
“忍着点。”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墨城晚划开了澹台瑾的伤口,将一些毒血挤出后,唇,贴上了她的脚踝。
当他温热的唇触到澹台瑾的肌肤上时,她只觉得自己的脑海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
快速将残留的毒血从澹台瑾的伤口处吸尽,等到完全清净毒血后,墨城晚这才撕开了袖口,简单的包着了一下她的伤口。
一切都完成之后,墨城晚这才走向那条小蛇。
用树枝将小蛇挑起,细细的看着,蛇头微微发着红光,像极了是被人用血喂食长大的。
用血养蛇……
他倒是对这蛇的主人很好奇。
“喂,你有没有替我将毒血洗干净?这条蛇好像是毒蛇,我,不会死吧。”摸了一下包扎好的伤口,澹台瑾怕死的问着。
“墨城晚。”又撕下了另一边的衣袖,将蛇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