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熙落并无大碍,千默不禁松了口气,目光遂又转回到身前的若星身上时,眼中充满愤怒。
“既然难逃要一决生死,那就用这一招来了结吧。”
熙落张开双手,仰望天空。这一刻没有什么能形容他身上散发的气息,他仿佛在拥抱这天,拥抱这地,“天之束缚。”这几个字轻飘飘的从他的口中吐出来。
天泪的心中产生危险的感觉,他感到自己与天空突然失去联系,整个身体变得无比沉重,如同天空中中箭的鸟儿向下急速坠落。
天泪看到从天空上伸出无数只大手,向自己抓来,心中骇然。
方圆十几里内的天空都被这个术法所笼罩,天空中的鸟儿中了邪般一只只往下掉落。
这种画面看起来十分滑稽,却让人生出一种让人无法言喻的错愕感。
天刑骑在赤焰马上看到天空中的鸟儿一只只坠落,感受到远处有人正在斗法时,心中不由一动,也不作任何考虑就驱马快速向前方奔去。
天泪被一只手抓住时,四周的手臂不由向那只手臂聚合,只在几个呼吸间,抓住天泪的那只手臂不禁越变越大。
天泪被握在手掌之中如同蚂蚁般渺小,不管他如何挣脱,都脱离不了手掌的束缚。
掌心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大,天泪清楚地听到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他咬紧的牙关溢出一丝鲜血,最终承受不住身体传来的剧烈疼痛,他张开嘴,一口浓厚的血液喷涌而出。
熙落闭上眼,手臂一挥,天空上所有的手臂就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失去托持,天泪从空中摔落到地上。
若星此时也已是强弩之末,但千默的攻击仍然没有丝毫间断,他没有再用任何术法,而是冲上去用身体搏击,不给若星任何喘息的机会。
眼看若星将被活活打死,熙落从天空飞遁下来,用翅膀挡住千默的攻击道:“千默,够了,他们已经不可能活下去了。”
千默闻言,冷哼一声道:“看在我兄熙落的份上,我就饶你们多活片刻……”
若星没有想到在他将死之际,自己想到的不是泽西这个他唯一爱过的女人,而是那遥远的故乡。
若星已经忘记自己有多少个年头没有回去了,不知道家中的那两亩田地还有没有荒废……他看到自己离开家乡时的身影,那时的自己如此年轻,如此单纯……然而谁也想不到他最终竟成了杀手。
不过这一刻已经没有什么可后悔,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若星仰望天空,又望了眼不远处的天泪,突然感觉无比的畅快……原来是自己累了,若星如是想着,随后解开困住霍鸣的地牢术,慢慢闭上眼睛。
天泪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他一生寻花无数,却从未对谁动过感情,从前他的世界里充满欺骗,而后他在杀手背后的生活里,桥装打扮过各种角色,编造不同的故事带入别人的生活,当别人对他产生感情或是兴趣时,他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而不管天泪如何扮演,在若星的眼中也只有一个天泪,最真实的天泪。
天泪笑了笑,脑海中闪过的无数种画面就在一瞬间破碎,他安静的闭上双眼,所有的故事都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
被地牢术关在地下的霍鸣,因为担心焦急,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不怎么顺畅了。
当霍鸣被若星从地牢术中释放出来,在看到如此苍凉的景象时,不禁愣了半响。
视线停到若星和天泪的身上,霍鸣下意识地慢慢走过去,口中连连叫道:“若星大叔,天泪大叔……”
没有人回应霍鸣,霍鸣很快意识到他们已经离开了人世,他不禁跪倒在地,流着泪水对着天空大声叫道:“天泪大叔,若星大叔,你们一路走好……”
望了眼霍鸣,熙落思绪万千,随后他挥动翅膀,飞遁而去,远远地丢下一句:“如果想要报仇,就好好活下去吧。”
千默冷笑一声,背后伸出一对蝙蝠翅膀紧随其后。
这片大地上突然安静下来,霍鸣擦了把泪水,艰难地扶起天泪和若星一步步向前往西陵城的方向挪动。
只是若星和天泪早已经全无直觉,还没走几步就都一起摔倒在地。霍鸣的泪水不禁又夺眶而出,他气喘吁吁道:“我不会丢下你们的,我们说好一起去西陵城的……”
这个小少爷此时显得无比顽强,虽然已经体力不支,但还是依靠着一丝毅力,一点点向前移动。
一声马叫声回荡在天边,在霍鸣的耳中无比清晰,霍鸣看到天刑骑着赤焰马停在前方,不禁露出一个微笑……
“霍鸣!”
天刑刚停下就见霍鸣同天泪,若星两人一起倒落在地,他惊叫一声,随即从马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