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深夜,天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不能安眠。
回到家的时候,应该是下午4点。因为早上的事件,魔法学院下午没有上课,回来的途中,又目视了一个肥胖老人离奇地死亡,他的神经已经绷得很紧。
这些都是因我而起?!游仙笔同我的身世有什么关联,父亲又向我隐瞒了什么?天刑自问,反复自问,于是他变得更加的烦躁与不安。
许是太过疲倦了,天刑的思想在一些不明来去的问题中,又徘徊了良久,终于睡着了。
人在睡眠中,不论是入梦,还是昏昏然的一直沉在一种悠然的状态中,时间都好似剧场里的银幕,随意一拉,便转换了它。
天刑感觉在床上并没有睡多久,却已是清晨了。他慢慢睁开双眼,打了个哈哈,又伸了个懒腰,然后跳下地,做了几十个俯卧撑,身上的倦意才慢慢消散。将桌上的水一气饮完,天刑又走到前面的落地窗前,撩开窗帘,打开一面窗,深深吸了一口气,凝神眺望远处,自言自语地反复说着:“要振作起来,一切都会过去。”
这个清晨的阳光格外明媚,吹着和煦的清风,很令人感到舒适。天刑走出家门,向魔法学院径直而去。经过与肥胖老人相遇的那条小巷时,他仿佛又看到了老人悲惨的死相。
地上的血似乎并没有打扫过,在灰尘的掩盖下,暗淡了颜色的血浆混合着尘土,散发出难味的气味。天刑不知道那些士兵怎样处理了老人的尸体,因为向治安所报完案后,他便悄然离去。也许这是不付责任的做法,但想想留下来又能做些什么呢,又能对那些比小说家还会幻想的家伙们说些什么呢?天刑在心中表达了一番歉意后,加快了脚步,匆忙向学院奔去。
刚到校门口,抬头就看到一条横在学院顶墙上的白色条幅,上面凄然写道:走进院门时,请保持安静,当是对何老师的一种哀悼,送别……
天刑的脸上顿时流过一丝悲伤的神色,将手放到胸口抓了一把,随着一名名学生,静静地走进了校园。
“天刑,醒醒,天刑,不要再睡了,醒醒。”
天刑的耳边突然不断地响起这样的呼唤。
“是雨步的声音!”天刑紧张地环顾四周,但并没有发现雨步的身影。呼唤仍在持续,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听得他有些眩晕。他快速向教师跑去,不断地自问:我是在梦中吗?我还睡着,这是个梦?
进入教师后,呼唤声已从天刑的耳边消失。他半卧着身子,喘了几口粗气,几滴雨点大的汗珠自额头上流下。一些闲暇的学生,看到天刑狼狈不堪的模样,个个表露疑惑,但没等他们开口询问,他便大声问道:“我是不是在梦中,是不是?”
天刑的这句问话停止了教师内的喧哗,同学们一起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种不明生物。学院里刚刚出了人命,而且还是自己班的魔法导师。
即使是不能排除天刑是在开玩笑的可能,但没有人能笑得出来,个个都显得异常的敏感,不是认为天刑生病了,就是认为天刑受到了某种打击。
没有人回答天刑的问题。教师内短暂的安静后,突然一阵哗然,所有的学生重又开始了手边或是嘴边的事情。
天刑的表情显得异常的复杂,这等真实的场景,这些真实的感觉,会是来自梦吗?不是梦,那么刚才耳边的那一声声呼唤又作何解释。雨步现在不在,就连一向爱起早的霍鸣也没有在。那个诡异的新生,在刚刚自己喊出那句问话的时候,从身边走了过去,进了教师,并且在旁边露出一张诡异的笑脸。
天刑缓缓起身,背对着班里的学生,对着黑板竟狠狠地偷偷抽了自己一巴掌。在疼痛的感觉立即在脸上,手上传递时,他方才感到自己的举动有些白痴。打别人的脸,自己的手也痛,被别人打脸,自己比较脸痛,而现在是******脸和手都火辣辣的痛。
天刑双手捧着红通通的脸蛋,有意无意地躲避着周围学生的目光,走到座位前,坐了下来。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学校打上课铃了,雨步和霍鸣方才相继走进教师。他没有问雨步是否在学校里呼喊过自己,因为他感觉整件事看起来很可笑,而可笑的正是自己。
最后走进教师的是院长,院长没有说明自己暂代何老师一职的事,更没有提及昨天那不幸的事件。学生脸上的神色只是稍微转变,随后又都恢复自然,是的,只有快乐着好好地学习才能让何老师感到欣慰。
院长并不会魔法,他来上课其实是对这些学生进行心理辅导,只是他还没有说话,天刑的耳边便又传来了呼唤声。天刑侧脸轻轻问雨步:“你在叫我?”雨步摇摇头,目光仍旧停在前方的校长身上。
耳边的呼唤仍在持续,而且越来越剧烈。从先前的一种声音,渐渐变为十几种不同的声音。天刑双手抱着脑袋,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天刑此时如果要用疼痛来证实自己不在梦中的话,绝对不会再打自己的脸,而是硬着头皮,上去狠很地抽别人的脸蛋。不过现在坐在一边的只有雨步,而且他实在不敢肯定,是不是要以这样的方式来证实这个问题。
不是梦,那是哪里传来的声音?难道是天鹰在作祟?天刑转过身看了眼天鹰,没有发现异常。耳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但他的头脑却一阵阵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