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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惊讶

心儿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裹了一件厚厚的海狸大氅,陈恪依靠在一旁的软塌上,身上也披裹了一件。她走过去,轻喊了一声,恪哥哥。陈恪睡得较浅,心儿这么一喊,便醒了过来。这是哪里啊,好冷啊,心儿裹了裹大氅,又望向四周,是个四四方方的大房间,只正置着一块巨大的寒冰,白色寒气缭绕。屋顶悬下一盏盏白纱圆灯笼,每盏灯笼中都镶嵌着一粒鸡蛋般大小的夜明珠。这房间里莹莹的亮光便是这夜明珠发出的。

陈恪运气,只觉右肋下的伤口已不疼痛,道,真是妙了,这伤口一点也不痛了,难道是天前辈和地前辈。可看着房间的布置,却不想天前辈的喜好。心儿道,,恪哥哥,你没事吧。伤口还疼吗。陈恪摇了摇头道,不疼了,血脉也顺畅多了。两人便慢慢走向那巨大的寒冰,一边喊着,有人吗,多些前辈救命之恩。

这块寒冰,俞靠近,俞寒冷,寒冰发出的冷气也俞重。到了寒冰高悬的边缘。心儿突然瞧见在白色寒气缭绕下,冰上睡了个女子。她的眉间一点朱砂,秀发披肩,神色安详。长长的蓝色纱衣上缀满了白色和红色的花。这位前辈,您怎么躺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您救了我们吗。陈恪小心翼翼得问着。心儿细细打量了她一下,相似的眉眼和相似的脸庞,除了年纪比自己似乎大一有点,相貌和自己长得好像。心儿不禁伸手碰了一下她的手臂。可那位女子依旧一动不动。

好冷啊,心儿不禁喊了一声,那是透彻心扉的冰凉。她不禁缩回了右手。暗自道,这寒冰如此冷,这位前辈怎么可以睡这么久。

陈恪缓缓按了一下那位冰上女子的脉搏,又望了望心儿,忙道,心儿别怕,这位前辈只是睡着了。不要吵着她。

这时寒冰外侧的两扇长窗,碰得一声打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慢悠悠得走了进来。原来这巨大的寒冰挡住了两人的视野,两人方才都未留意到寒冰另一侧有两扇长窗。

这位进来的老人,白袍拖地,绣满灰色和青色的花草。枯瘦清癯,约莫有百来岁了。看到有些惊讶的两人,老者缓缓道,我家夫人睡着了,两位可还好。我看这位小妹妹和夫人颇为相似,一时好奇,便将你二人都带了来,置在夫人的冰室里养养伤。

陈恪忙隔着寒冰抱拳道,哪里,晚辈陈恪和这位苏心儿小妹妹感谢前辈的大恩大德。只是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白袍老人右手轻轻一勾,身形晃了晃,眨眼的功夫,便从门口立在了陈恪和心儿的中间。他立住的时候,右手也将陈恪的双拳勾到了自己的手心里,道,这位小兄弟,高姓大名谈不上。老朽复姓独孤,名怀远。

在老人握住陈恪双拳的一瞬间,陈恪只觉一股力道从关节间涌入,初时如大浪滔天,复尔如浪拍沙滩,往后则如泉水潺潺,进而如井水平静。这股力道越往经脉推进,越是如春风沐雨。在大浪滔天时,陈恪运了无为无相,在浪拍沙滩时,运了有相有待,在如泉水潺潺时,运了无尘无垢,最后则运了无欲无求。老者内力一股力道中夹了万种变化,这万种变化,又相应运到陈恪的五脏六腑。老者收回右手,陈恪忙道,多些独孤前辈指引,晚辈受宠若惊了。

心儿看得模模糊糊,道,就是握了个手啊,怎么就受宠若惊了

独孤怀远抬头打量了一下心儿,也不回答她,只是笑了两声道,真像,真像。你和这个恪儿,可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心儿听到郎才女貌四字,一下子羞红了脸。陈恪忙道,心儿是我的妹妹一般,我一个乡野蛮夫,如何同心儿姑娘郎才女貌。

独孤怀远又道,恪儿,方才这一拳,如若是寻常练武之人,怕是要粉身碎骨了。你嘛,勉勉强强能和老夫捉对。

陈恪忙道,前辈高山仰止,是前辈不吝赐教,使晚辈毛塞顿开。

心儿看两人如老友一般,便又望向冰上的女子。发现她仍然睡着,道,独孤先生,为什么独孤夫人会一直睡着。

不,夫人过世二十三年六个月零九天了。独孤怀远走向独孤夫人,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秀发。他说这话的时候,心儿看到,他的眼角流出了几滴泪水。他的眼睛眨了一眨,仿佛陷入了往事中。

过世二十三年六个月零九天了,心儿心中一惊,难道这船舱是夫人的墓室。可这位夫人仍然神态安详,如同沉睡一般。不禁心中打了几个寒颤,赶紧往陈恪身后靠了靠

陈恪忙道,前辈,那晚辈不便打扰夫人休憩,还请前辈送我们到岛上

独孤怀远按按了夫人的脉搏,又理了理她的袖口,这才抬起头来,皱了皱眉,道,这里离最近的无荒岛少说也有几日海路。

他又道,我夫人过世二十多年,可是孩子们别怕,我的夫人是世间最好的女子。她为了我而死。我自当好好待她如生前一样。这大海上有一座仙山,山上长了一株叫希绝的仙药,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共辉。有了仙药,夫人便能与我团圆了。

起死回生的仙药!陈恪和心儿不仅相互一望,转而唏嘘。但是独孤怀远说这一切的时候,泪眼婆娑,情深义重,但是却神态自若,充满了孩童般的期待。心儿暗自道,秦始皇找长生不老药足以贻笑万年,备受指责。但世间多是女子倾心相待,这位老前辈,日夜守护夫人,如此痴情,世间罕见。但是这世上哪里有什么起死回生的仙药,找这药的都是疯子吧。不过心儿更愿意相信这只是前辈给自己的一个梦,而不是一个疯疯癫癫的荒唐。心儿忙上前,跪在寒冰前道,前辈,先夫人知道您如此善良,那么,我想她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前辈,您一定能得偿所愿的,希望您与夫人早日团聚。

没有什么遗憾,独孤怀远似乎沉浸在回忆中,突然突兀得抬了一下头,深色迷茫,转而望了望心儿,哈哈大笑,他身子欠了欠,一道白影闪过,陈恪和心儿只觉后心让人点了一下,一个声音道,遗憾,遗憾。是独孤怀远饶到了两人身后,左手按了陈恪的后颈,右手按了心儿的后劲,他用力将两人按跪在地上,砰砰砰让两人朝寒冰上的独孤夫人磕了三个头。他这力道强劲有力,而且将陈恪的内力都封住了,根本无法使出。陈恪只怕乱动,便会两败惧伤,且陈恪从独孤怀远的掌里中也知道了他并无恶意,便也由着他按着磕头。而心儿,只有乖乖磕头的份儿。

又一道白影闪过,独孤怀远又立在了寒冰的另一侧,他仰天大笑,道,今日你们二人对着苍苍大海,已磕了头,那么,你们二人便是夫妻了,我,我和夫人,也就没有遗憾了。哈哈哈,哈哈哈。他兴奋异常。。

心儿现下又娇羞,又恼怒,忙道,前辈,前辈,可是说什么好,正在犹犹豫豫间,只见道道白色闪电,在寒冰四周迅猛得飘来飘去,中间伴着他的笑声和叫喊声和哭声,好,好,甚好,甚好。这闪电划得越迅猛,船外的波涛更汹涌,船晃得越厉害。陈恪扶着心儿的肩膀,两人缓缓起身,心儿按着寒冰的边沿,心儿到,这是什么功夫。陈恪道,老前辈是武功绝顶。我们悄悄得走出这间屋子吧。

心儿点点头,两人缓缓向门口走去

慢着,那道白影再次从后背袭道,突突两声,将两人分开,又左右双手同时拎起了陈恪和心儿,将两人抛向了对过的房间,陈恪在半空运气,右脚向前迈,在落地前转身立住,双手一横,将心儿横抱住,心儿在陈恪怀里啊了一声,陈恪马上将心儿放在地上,在她后背点了一下,让她站稳,道,前辈,不要关门。独孤怀远在门口,对着两人到,这是老夫的房间,便是你二人的洞房花烛。小后生不简单,在我的掌下都能立住。云鹤天和楚长风哪个是你的师傅啊。他双手隔空一推,两扇长窗忽得一左一右向中间靠拢,碰得一声,合在了一起。

心儿去推那长窗,可是越推,那两扇门似乎变得越紧。陈恪道,心儿,别推了。我曾听龙姑娘说过,这世上有个机阔,越推,合得越紧。直到完全合到一起,那么屋子里的人便再也出不去了。

心儿转头,两人相对,不禁又异口同声道,方才。心儿羞红了脸,道,方才前辈不过玩笑,什么拜堂成亲,当不得真。她口中这么说着,心里却一下子酸楚,一下子哽咽道,恪哥哥心里只有云沁姐姐,我只要,只要在恪哥身边照顾你罢了。

陈恪摆手道,哪里有妹妹一辈子照顾哥哥的,心儿姑娘冰清玉清,我不过,不过。。。。。心儿随即泪眼汪汪,梨花带雨,一下子伏在陈恪胸口道,不是的,不是的。她的泪珠打湿了睫毛,随即又退后几步道,我只是觉得,觉得独孤前辈对独孤夫人,如此,如此挂念,如果独孤夫人还在,那多好。她转而又止住哭声,擦着眼泪,笑道,恪哥,我们想一想怎么出去吧。又眨了眨双眼

两人不由打量起了这间屋子,与方才独孤夫人的寒冰室差不多大小,一张床榻,一张几案,与床相对的墙上,写满了诗词。几对明亮洁白的夜明珠在另一侧的墙角的紫檀木的架子上,发出莹莹的光华。

烟笼青州寒良人,思卿不见明月楼。凄风苦雨对苍穹,杀王斩将平南城。

我是九天闲散客,忽闻仙山瑶琴声,须臾寻到千里外,却见翠翘望绝色。

浅草绵绵照柳痕,拂晓踏歌过长河。嫣然笑语怜佳影,春风醉我我醉人。

冷月孤灯逝沧海,泣血萧瑟瑶光台。

心儿念着诗词,道,这个瑶光台,是我们海州国的瑶光台。我听阿爹说,那年海州国一个大英雄在那里遇到了一个叫瑶光的善良女子,所以就把那个地方叫做瑶光台。瑶光是个很聪明的人,帮着那个大英雄做了很多好事,那里的人们,至今都记着他们呢。

陈恪道,海州国?就是十二年前灭国的海州国吗

心儿举着夜明珠的烛台,道,是,阿爹说,他年轻时去过海州国。那里的风很甜,海很蓝,珍珠很美。那里的人都很淳朴,后来天子平了海州国,就改名叫南州了。阿爹也说,以后会带我和阿娘去南州的。我阿奶和阿爷都在那里呢

可是恪哥哥,你看这些诗词里的绝色,还有那个拂晓在长河边便走便唱歌的女子,应该就是独孤夫人吧。原来独孤前辈这么想念独孤夫人,她真的好幸福。

墙上的诗一行一行,新新旧旧,层层叠叠。

陈恪暗自叹息,沁儿,你在天有灵,你有听见我喊你的声音吗。

心儿兴致勃勃得念着墙上的诗,她道,恪哥,晚上我来念诗,你就在这里练功好吗

陈恪点头,又在厅中宽阔处立定运掌,调理内息。心儿在那面诗词的墙壁前,席地而坐,托着腮帮,依着夜明珠的烛台,念着,嫣然笑语怜佳影,春风醉我我醉人。。。。

第二日,远远听见孤独怀远的脚步声和笑声由远及近,门打开了。独孤怀远依旧穿了一席白袍,只是领口处绣的花纹和昨日的有所不同,昨日是菊花,今日是白莲花。身后站了八位侍女。这八人每人执一法器。

陈恪道,前辈。

心儿道,前辈,我去,我去准备早饭。

独孤怀远道,这是个可人的小媳妇,往右边走,慢点啊,早上凉,不要在露台上站太久啊。兰婷、长河赶紧跟去看看。明月,你去给心儿找件厚些的衣衫。独孤怀远看着心儿一溜烟的身影,赶紧嘱咐着,如同一个慈祥和蔼的老祖宗关爱孩子一般。被念到名字的三位侍女躬身退去。另有五位侍女退至几丈远处。

独孤怀远迈入室内道,恪儿,听你方才的说话声,你的伤已恢复了大半。再调养几日便可。他和陈恪座定,便有侍女送上茶盏,又恭敬退出

这些侍女,都是我在海上捡的孤女,他们有的遇了海难,丈夫孩子都死了。有的是遇到凄苦的往事,想不开自尽,被我救了回来。有的是荒岛上的渔家女,家被海盗占了,便跟了我。照顾我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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