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正在更换新片海报,被换下来的《春逝》海报安静地躺在地上,一阵凉风卷起,吹到幽蓝脚下。
幽蓝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擦拭掉上面的尘埃。像这种巨幅海报只能在电影院才能找到,幽蓝心想。自从那日之后,便失去李皓芫的消息。屋漏偏逢连阴雨,手机被小暄弄丢,所以新店搬迁这事都未来得及通知他。李皓芫好像从人间蒸发了,又或者他只是存在于自己的梦里,从未在现实世界出现过。停留在额头上的吻又提醒幽蓝,这个人的确来过。难道爱情真的像春天一样短暂吗?
一个肉团子似的中年男人气喘吁吁地向幽蓝跑来,这人肯定歪脑筋用的多了,头顶的发际线向后移,看着跟地中海式的,幽蓝对他第一印象极恶劣,但为了海报还是磨着性子跟他解释。幽蓝将海报折好放在座椅上,对他做了一连串手势。
地中海看不明白手语,一个劲的摇头。幽蓝右手四个拇指收拢放在太阳穴,抱歉。用文字写道:“这张海报可以给我吗?”
“你拿去吧,反正没用了。”地中海对于这种过气海报态度如弃草芥,倒是那双眼睛,打刚才目光就及不安分地在幽蓝身上飘忽游移,这下逮到机会在幽蓝腰上狠狠掐了一把,并厚颜无耻的对身边的民工说道:“杨柳小蛮腰,真是水灵,可惜了是个哑巴。”
梨花一枝春带雨。
一棵小白杨挡在地中海面前:“小子,你想做啥?”地中海压根儿不把少年李皓芫放在眼里,边说边咬住一根烟。
“去跟那个女孩子道歉。”李皓芫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地中海不屑地瞟了一眼李皓芫,转向埋头抽泣地幽蓝:“小子,想英雄救美?还嫩点!”
“是吗?”李皓芫一把揪住地中海的衣领:“这样还嫩吗?”照着地中海地脸就是一顿嚎打,见此情形身边的民工装作路人灰溜溜的躲开。地中海脸上被李皓芫打地桃花朵朵开,嘴开始放软:“别打了,我去。”
“对不起,小姑娘。”真是冤家路窄,地中海怎么可能回过来道歉?幽蓝看到他的双手是被人反剪到背后的,后边站的那个人正是李皓芫。为什么他早不出现,非要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出现?幽蓝羞愤难当,遮着额头向车站跑去。
“小暄。”李皓芫将火气再次撒向地中海头上,对着他就是一脚乱踹:“你在干猥亵的事被我撞见,小心我他妈废了你。”
“绝对不敢了。”看这种人谄媚的嘴脸真是脏了自己的眼睛,李皓芫半威胁半警告地说:“你最好记住我的话!”
“是。”地中海钻下空子,拔腿就蹿。
这种东西真是欺软怕硬遇到脸皮厚的和不怕死的就会乖乖服软,李皓芫抛出一个鄙夷的目光,收好幽蓝遗忘的海报,还是追小暄当紧。
沿着幽蓝的脚步一路寻去,总算赶上了。李皓芫从背后握住幽蓝的右胳膊,大小臂生的一般齐,摸上去有点肉感,好像一只现摘的藕,李皓芫将幽蓝胳膊扳过来,她转身脸对着李皓芫,两只眼珠像玻璃弹珠般清澈透亮,所受委屈与嗔怨因为见到他而烟消云散。“我替你教训完那个秃顶男的了。”
李皓芫专注地望着这张脸:白皙的皮肤如同上好的白瓷,呈现出一种通透的光泽度,圆润的额头同小巧的樱唇搭配的相得益彰,有一种古典美人的气质。曾几何时她让自己日思夜想,一度因为与昶翱目光接触擦出的火光让自己惴惴不安,辗转反侧。她总是很近,又总是很遥远。“周末有空吗?”李皓芫试探地问道。
恩,幽蓝点头。
李皓芫将海报塞到幽蓝手中:“这是你落下的东西。我想请你去我家看电影,就是海报里的片子。”
幽蓝听李皓芫说看的影片是《春逝》一种莫名的忧伤萦绕在心间。“可以吗?”得不到回应的李皓芫问道。
“可以。”苍凉的耳语飞入耳膜,轰然一声炸响。
李皓芫见幽蓝不排斥,主动自报家门。“恩,好的周日下午我会到。”幽蓝字幕回复道。
“你声音很好听为什么不喜欢说呢?还是因为我不是昶翱?”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话?难不成是小暄,我忘了她跟你是一个学校的,不过应该没这么巧吧?倾听别人说话时,听的一方总是会犯技术性的错误把跟自己无关紧要的信息屏蔽掉,幽蓝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