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韦孝宽踏上前往相州的路上的时候,大周宗室亲王赵、越、代、陈、滕等五位亲王来到了长安。这五位王爷都是宇文赟的叔父,周武帝的兄弟,较有远见和谋略。但是这时宇文赟早已经下葬,杨坚也牢牢地掌握了政。五王来到京师见大权旁落全都咬牙切齿,愤愤不平,特别是在京的明帝的长子毕王宇文贤更是愤愤不平,他担心杨坚会倾覆大周的江山社稷,便联络五位王爷暗中活动,发誓要捍卫宇文氏政权。
对于这一切杨坚都一清二楚,自从五位亲王进入京师后,他们便处在杨坚严密的监视之下,一举一动杨坚都了如指掌。对他们来说来到京师就简直入了虎狼之穴,自身已经岌岌可危。
杨坚这几日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深夜望着寥廓的夜空静静的沉思不语。
伽罗来到了杨坚的身旁,轻轻而又柔和地叫了一声:“夫君”。
“爱妃,如今形势是越来越严峻了,我好想也已经没有了退路,走上这条道路不知道是对是错啊。”杨坚的语气里充满了几分颤抖。
“夫君,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唯有全力以赴,甚至可以说不择手段,这里没有对错,只有胜败,我们若失去了权势,夫君也应该清楚我们就会如刀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杨坚听后沉默无言。
“苍天啊,为什么要我走到这一步?”杨坚不由得感叹道。
独孤伽罗倚靠在杨家的臂膀上,喃喃说道:“夫君,我知道你现在很矛盾也很痛苦,但是你应该很清楚,自从你坐上了大丞相的职位上,你便已经和宇文皇室和那些忠于皇室的勋贵势不两立。形势已经骑虎难下,容不得你再有丝毫的懈怠了。我知道你很内疚和痛苦,但是还是要做出抉择,你可以成为一个忠臣,忠心辅佐宇文皇室,但是难免不会重蹈宇文护的下场。”
杨坚紧紧地搂抱住了独孤伽罗,“爱妃,这么说与其这般,我不如就再进一步了。然后承继基业,继往开来,一统天下,至于是非功过,就让后人来评价了。”
“夫君,无论怎么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和你生死相随,即使失败了,我也无怨无悔,有你相陪相伴,即使是死也足以瞑目了。”
“爱妃,放心吧,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我知道这是一场殊死的决斗。可以说也是一场赌博,而我的赌注则是你和我以及五个儿子的身家性命,同时还包括我们兄弟姐妹全族人的性命,这才是让我心惊胆战的原因,我怎么能轻易的失败,即便背负着乱臣贼子的千古骂名,我也会义无反顾。”杨坚终于开口道。
杨坚当夜纵马驰骋来到了长安郊外,一个人独自祭祀自己的父王杨忠。
黑夜中的杨坚显得坚毅而执著,夜风吹乱了杨坚的衣衫和头发。
“父王,儿臣今日来就是要告诉您一件事,对您来说或许会让您所不齿甚至痛恨。儿臣现在已经掌握了大周的政权。儿臣现在要告诉您的是,儿臣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儿臣或许会改朝换代,建立属于我们杨家自己的王朝。儿臣若是失败了也会连累你一生忠诚忠厚的荣誉,甚至会让我们弘农杨氏背上奸贼的骂名,让我们祖宗蒙羞。这才是让儿臣所担心和忧虑的。父王,无论是命运和天意,你都要保佑儿臣能够成功。儿臣向您保证,将来一定会继往开来,我们虽然收复了中原,但是儿臣知道先祖还有更伟大的夙愿,那就是一统天下。你们虽然去世了,但是却将这信念和理想传给了我们武川军团的后辈,在我们血液里流淌和延续。这天下的山水草木,蓝天白云都寄托着你们未竟的事业和梦想。”杨坚缓缓地说道。
“父王,为了赎罪,儿臣一定会尽平生之努力来一统天下,完成您的夙愿,实现普天下所有苍生三百年来的期盼和呼唤。父王保佑儿臣吧。”
杨坚望着黑夜中庄严肃穆的长安城。
在这里,又要有一番较量了,生死之地,决战之地。
长安注定又要风起云涌了,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