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已经到了客运车厢最后一节,他躲了一会儿,看没有鬼子才壮着胆子打开车厢的门出去。
面前是货运车厢,除了里面传出来的一阵阵枪声,他什么都看不见。
包子紧张,他从裤子后边拿藏着的手枪,可刚把枪拿出来,因为火车抖动,枪掉了下去,包子懊恼无比。
这时候,货车车厢里枪声停了下来,一个鬼子的声音传出来:“你们没子弹了!投降吧!……”
包子更是恐惧的不知所措。
十几个鬼子从几个方向向大钢和小赵他们包抄过来。
大钢躲藏的那个地方没有动静。
鬼子们继续前进,突然的,大钢的怒吼响起:“小鬼子,死去吧!”
大钢和小赵像两头猛虎冲出来,分别冲向两边。
小赵拿匕首,刺中最近的一个鬼子,还想再杀,却被几个鬼子合力打晕。
大钢一头撞晕一个,然后抱住另一个,向敞开的侧门冲去……
眼看两人就要跳出车厢同归于尽了,可那被抱住的鬼子最后一刻拉住了车门,另外几个冲过去,把大钢拉回来,死死压住。
大钢绝望的嘶吼着:“小鬼子!放手!……小鬼子!”
……
大钢和小赵都被死死捆住,嘴也堵上了,大牛此时也被捆住,瞪着眼睛坐在两人身边。
那些货箱被一个个打开,孩子们都被拉了出来,车厢里哭声一片。
领头的鬼子是村上,他在清点孩子们的数目,加上大牛是八个。
村上向身边一个鬼子点头,那人从敞开的侧门出去,爬向车顶……
那个鬼子爬上车厢顶部,走向客运车厢那边。
鬼子从梯子下去,到客运车厢门外,打开门,进去。
过了一会儿,包子从客运车厢侧面艰难的爬回来,他偷看车厢里面,那个鬼子快步往叶琳娜那个车厢跑去了。
包子回头看货运车厢,里面都是孩子的哭泣声音。
已经是绝境了吧?怎么办?现在还能怎么办?……鬼子把能抓的都抓了,只剩他自己!……孩子要救,叶琳娜他们也要救!可他一个包子,救得了谁呢?……
火车车厢里,黑木看着那个来报信的鬼子问道:“都齐了吗?”
“只差一个尤尤,其他都在了。”
“包子呢?”
“不知道,应该还没找到!”
黑木点点头:“包子没找到,火车不能停!……你去告诉藤野,所有车厢重新梳理一遍,一定要找到他。”
“哈伊!”
鬼子离开,黑木向叶琳娜说道:“叶小姐,请允许我邀请你,参加我们神圣的仪式,可以吗?……”
叶琳娜看着黑木,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黑木和几个鬼子押着叶琳娜和小齐,一节节车厢向后面走。
每节车厢里都有鬼子还在搜索包子。
几个车厢都有人被殴打,气氛异常恐怖。
叶琳娜和小齐眼睁睁看着,无计可施。
黑木带着叶琳娜和小齐到了最后一节车厢门口。
黑木笑呵呵的对叶琳娜道:“实在抱歉,火车一停,包子很可能会逃走!……所以我们只能冒险爬梯子进入那节车厢了……你们两位,不会半路上跳车自杀吧?”
叶琳娜不置可否
“其实要自杀也值得我们尊重……不过我一定不会奉陪二位,请自重!”
黑木得意的哈哈大笑,他向身边人示意道:“走吧!”
一个鬼子打开车厢门,却愣在那边。
黑木感觉到问题,过去道:“怎么了?”
他把那鬼子扯到一遍,看出去,随即恼怒的狂叫。
叶琳娜和小齐都惊喜,两人顺黑木的背影看过去,客运车厢外面,什么都没有,原来连着的两节货运车厢,全都不见了……
那两节货运车厢还在向前行驶,可速度越来越慢,几乎要停下了。
车厢侧门打开,村上和其他几个鬼子怪叫着爬上车顶。
他们往前面看,火车已经看不见了。
几个人到前面,顺梯子爬下去。
两个学生兵看见被破坏的连接环,向村上报告道:“少佐,这是被人为破坏的!”
“废话!人在哪儿?快找!”
“哈伊!”
此时黑木站在车厢尾端,也在向后面远眺,可什么都看不见。
黑木向手下怒吼道:“停车!马上停车!”
“哈伊!”
一个鬼子立即打开车厢门,向里面跑去。
车厢尾部,叶琳娜和小齐都被绑着,那个鬼子从他们身边跑过去。
叶琳娜轻声对小齐道:“是包子?”
齐惠民点点头:“一定是包子!”
“包子好样的!”
“我第一次听你表扬他。”
听了小齐的话,叶琳娜心里更难过起来。
这时候,黑木气势汹汹的推门进来,他揪住叶琳娜的衣领,怒吼道:“包子!他在哪儿?在哪儿?……”
叶琳娜冷笑道:“你找不到他,他却可以彻底毁掉你!”
黑木彻底崩溃了,玩命打叶琳娜,发泄愤怒。
火车车厢里,两个鬼子守在打开的门口,也在向外射击。两人都没注意后面。
大钢和小赵都被绑在柱子上,孩子们则被绑在里面。大牛偷偷爬到大钢身后,他用牙咬大钢身后的绳子。
绳子被咬开,大钢又解开小赵的绳子。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分别向两个鬼子冲过去。
大钢那个鬼子被他一脚踢了下去,毫无防备的鬼子重重的摔在路基上,晕了过去。
被包子脱轨的那两节车厢已经彻底停了下来。周围是空旷的野地,没有人烟。
村上他们从车厢里跳下来,迅速布防,几组鬼子四处寻找。
村上一直在仔细搜寻着,他几个方向都看了,沉思片刻,突然弯下腰,看车厢底部……
车厢暗影中,一个人灰头土脸的,正扒着火车底部,努力隐藏着。
村上冷冷一笑,那人正是包子……
这时,眼看着两辆车开过来,所有人都严阵以待。
可两辆车离着车厢有一段距离,却很快开了过去。
负责这两辆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吴志奇。
前座的手下指着前面大声喊道:“特派员,咱们用不着炸铁路了!……”
吴志奇往前面看,那两节车厢周围二十几个日本人,都是荷枪实弹。
“能确定孩子在车上吗?”
手下道:“不知道,看样子像。”
“开过去,车上要是有孩子我们就直接走,不跟他们接触!”
“明白!”
车上,可以从敞开的车门看见货车车厢里绑着的八个孩子。
吴志奇问道:“确定了吧?”
手下道,“确定,应该都在。”
“鬼子的效率比我们高,走吧!……”
“好嘞!……”
车随即迅速远去。
村上看着吴志奇他们的车开远,他挥了挥手,十几个鬼子再次围拢在车厢周围。
村上蹲下,对里面的包子道:“久违了,包子先生,请出来吧!”
车厢底部,包子双手没劲儿了,可他还硬撑着,只往车底深处又躲了躲。
几个鬼子向铁道开枪,子弹在包子身边跳过,包子忍不住惊叫。
鬼子们哈哈大笑,继续随意开枪戏弄包子。
包子满头大汗,更努力躲,眼看手就撑不住了。
这时,有枪声响起,两个鬼子中弹倒地。村上惊讶,立刻组织还击。
开枪的是黄莺和曼曼,两人把车停下,借着车的掩护向鬼子们开枪。
曼曼大声喊道:“包自强,出来……”
车厢下面,包子松手落到地上,想向曼曼那边爬,可只爬几步鬼子们的子弹就雨点般打过来。包子被子弹擦伤手臂,只好又抓住车底,重新躲起来。
外面,鬼子们在向黄莺和曼曼逼近。
包自强喊道:“曼曼,莺姐,你们走吧!快走!”
“别废话,快想办法出来!”
“我出不去!”
黄莺道:“你怎么那么怂啊!咬牙冲出来,还有活路!”
庞曼曼也急道:“出来呀!包子!”
包子咬牙,想再下来,可子弹就在耳边呼啸,他再次缩回去,急的快哭了,“我出不去!真出不去呀……”
庞曼曼怒骂道:“没用的死包子!……”
眼看形势越来越危急,鬼子正在逐渐缩小包围圈。
……
突然的,车厢两边,各有一辆车从前面冲过来,鬼子们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撞飞几个,车内有人开枪,又有几个鬼子中弹倒下。
两辆车冲到黄莺那辆车边上,车上人下来,继续向鬼子射击。
曼曼惊讶的看见吴志奇低着头出来:“志奇,是你?”
“是我!曼曼,百合,我们来晚了,你们没受伤吧?”
黄莺道:“我们很好!特派员你怎么来的?”
“我们……就是来护送共产党出城的!”
庞曼曼惊喜激动的说:“志奇,谢谢你!”
吴志奇得意道:“用不着客套,一起杀鬼子……”
庞曼曼兴奋地点点头。
随着吴志奇的到来,新的战斗形势打响了,军统这边人多,鬼子的火力被压制,向后慢慢后退。
两节货车车厢在中间,十几个鬼子在前面,军统们在后边,双方势均力敌,谁也没能再往前靠近。货车车厢成了战场中心。
黄莺和曼曼都很着急,曼曼想冲过去,可吴志奇拉住她:“你干嘛?”
“我去接应他们!”
“你根本到不了那边。”
“总得有人帮他们呀!”
黄莺看着前面道:“我看不用了……”
车厢里,一只大箱子被推了下来。
大家都在发愣,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又一只箱子被推下来,接着一只接一只,更多箱子下来……
那些箱子一个个堆积,很快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鬼子们的子弹。
成功脱逃的大钢和小赵这时都跳下来,大钢伏在箱子后面,向鬼子射击。
黄莺则向身边战友们招手过去。
曼曼还有五六个战士跟她过去,一起到达新的阵地。
这时,包子和大牛都下来,他们一个个把孩子接下来,然后在曼曼的帮助下把孩子送向后面的那三辆汽车。
鬼子那边,村上督促身边鬼子冲锋,可几个鬼子出来,都被大钢小赵黄莺他们的火力压制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