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绣自己挪了挪位置,坐到了阮非墨的左手边,崔家两个兄弟只搭着桌子临着帘子的那边坐下,也都是屈着腿。
白锦绣先让崔龙把铜炉的盖子掀开,然后便把昨天从猎户手里买来的早已经切好的鹿肉,就着一只有半个手臂长短的小刀的刀尖,拿在火上烤了起来。
“你们也把短刀拿出来,挑块肉,这样快捷一些。”
白锦绣一面张罗着,一边又推了推仍旧在看着书的阮非墨道。
“你吃不吃?”
阮非墨看了烧得火红的炉子一眼,笑道。
“你帮我烤好了,再叫我。”
“谁管你。”
白锦绣从鼻子里出了口气,这时崔龙从怀里拿出了两把小刀,一把抽了皮鞘,抽了一块鹿肉,就着火势,另外的一把并没有摘出来,而是直接递给了一旁窝着身子的完颜东兴。
“你会用吗?”
白锦绣眼见着完颜东兴抬起头,眉头微微的一皱,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极像是黑子那双眼,深黑的让人无法捉摸。
白锦绣怕完颜东兴起疑,看了他一眼,便道。
“和我们一起吃吧。”
完颜东兴接过那柄短刀,抽出来了以后,像是停了那么片刻,然后才用眼角的余光斜睨着白锦绣。
这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目光,目光里充斥着叛逆,怀疑,犹豫,还有阴戾的神色。
白锦绣略笑了笑,被用了药的嗓音显得格外的嘶哑,道。
“你会烤鹿肉吗?用不用我让崔大哥帮你,我现下不成,身边有个废人需要照顾。”
说完了后,白锦绣便自得其乐的笑子起来。
肉烤好了以后,白锦绣让崔虎拍开了还是泥封着的烧刀子的烈酒,白锦绣想知道这酒有多烈,便在接到了自己手里的琥珀杯子里以后,略往炭火里浇了一些。
只见那些上好的金丝炭的火上忽的烈烈的烧起了蓝色的火苗,幽幽暗暗的颜色,显得极是诡异。
那些飞溅出来的火星,让众人都几乎是同时的闪了身。
“你到底要做什么?”
阮非墨的书已经看不下去了,因为实在是怕白锦绣把他手里的书烧了,索性便阖上了书,略正了正自己的身体,坐直。
白锦绣这时又拿出了一只琥珀杯,递给阮非墨,道。
“你也喝一口吧,虽说兰陵美酒琥珀光,但是今天咱们只有这烧刀子,你也便是将就一下得了。”
阮非墨接过酒杯,看了一眼,道。
“拿烈酒去掺沉香,拿琥珀杯装烧刀子,你还能再焚琴煮鹤一些吗?”
白锦绣笑着冲着阮非墨的方向略斜了斜身,覆在他的耳边,道。
“暂时还想到。”
烧刀子这种酒本就是极烈的,再加上外面的寒意逼人,才一入口,便有让人感觉心神畅快之感,吃了几口鹿肉,白锦绣便觉得自己舒爽了许多。
“崔大哥,怎么样,我买的这酒还不错吧。”
白锦绣还记得酒坊的那个老板娘长得极标致,一个个足可以装下两个成年人的大酒缸,摆在她的院子里,也极其有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