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去一个地方。”见玄虚心里不太舒服,以男儿的常用方式拉了一把,也没给时间让玄虚反驳,径直地向着上山的小路走去。
玄虚收起气息,将衣服上的尘土扶去,跟了上去,“去哪啊?”
林云锋不答,加快了脚步,走在前头,用手扯过上延的枝摆,攀爬着。玄虚嘴巴轻扯显出心中的不明,“你妹妹呢?”
林云锋大咧咧道:“我家里收拾东西,过几日后便要走了,怎么了,你想她了?”转头盯着玄虚,令其有些不安地摆过了头去。
玄虚摇头,道:“哪有……”
林云锋得机偷瞄了一眼被夕阳照红的玄虚的脸,道:“脸都红了,还说没有,放心,等你有出息了我就让我妹妹嫁给你。”说着,林云锋又是顺着话问了一句,“你想好了将来要做什么吗?”
玄虚嘴角一动,转而想到了玄嚣,脸上刷的白了下去,“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做什么好。”
林云锋怔了一下,见玄虚脸色,会意,转过身不再发问,“我们到了。”
走过了山头,站在环抱玄冥村的北山之上,了望着远方。
玄虚被他连拉带扯地弄到了山顶,虽然只不过是几百尺高的小山,然而草木异常茂盛,道路陡峭崎岖。这一路飞奔,穿越那些树木和藤蔓,身不由己地跑到了山顶,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
“看……”林云锋大口呼吸一下通畅胸口,喃喃道,将回望远处村子的玄虚的视线引到前方。
“什,什么?”玄虚弯下腰,用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膝盖,剧烈喘息着,问。
“我向往的世界。”林云锋猛地呼吸,将自己的双手张的最张,声怕自己的怀抱太少无法将面前的东西容纳下来,“快看吧,这就是我们的未来。”
“未来?”玄虚翻眼看了看茂密树林上方露出的一块块天空:浅淡的青色,正是黄昏到来前的颜色。他喘着气,慢慢走到了与林云锋并列地在一起,了望着前方的景色。
空气在这山顶处渐渐温暖了许多,到了山腰以下只能看到稀疏的植物--那些灌木的样子、在我们现在的世界不常见。
这片神秘的大陆在这时露出真容,呈现出奇异莫测、未知莫名的存在,青色的天和蓝色的地面相互辉映着扑向远方,铺尽天的尽头。远处似还有一座湖泊,在折射着天的光,鱼鳞般闪耀、层层递远,宛如被天神零散下的珍珠铺就的一条道路。
神洲大陆,那便是现在玄虚所穿越到来的地方。
“那边就是魔盖丛林,那边就是金刚城,那里、那里……”林云锋用手指向那绿意飘远的北方,欢快、向往、希冀加起来踊跃出的少年冲劲,恨不得自己会飞天般冲向他的指的地方,多少年日夜的梦想,他不忍闭眼少看,拍着手跳脚,“玄虚,玄虚!那边就是天朝,将来我就要到那里去,做一名将军,指挥千军万马,将我的名字刻进天朝的史册,扬名立万。”
玄虚听着他在一边大叫大嚎,眼里闪过微微的嫉妒--梦想,那便是一个人生存价值的体现,只不过自己现在活着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莫名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脑子与这天一起空白一片。
然而,他只记得儿时自己的梦想:“我要有一个家,一个和睦的家,有爸爸、有妈妈、有哥哥、姐姐,有弟弟、妹妹。爸爸、妈妈爱我;哥哥、姐姐陪我玩;我照顾弟弟、妹妹。我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我的梦想,就是这样的幸福。”玄虚怔了怔,想起了孤儿院的生活:鄙视、冷眼、孤清陪伴下的生活,即便是有人施舍食物与衣物,也会被那些强壮的孩子抢了去。幸福,只曾在梦中享有过,现实中一直以来对自己是奢望。可一想起玄嚣,这一切水中月、镜中花的幸福又似就在自己手中。
看着脚下近在咫尺的大陆,吸了一口气,勉力振作精神:“我梦想的幸福在哪?”
玄虚站在山顶,眼睛模糊看不见,但是对自己的现在了如指掌。他的手伸向前方,想要抓住些什么,脸色忽然无可抑制伤感,抽搐着想哭泣,“在哪?”
“在这里?……幸福在这里。”林云锋随着玄虚的声音,将他的手抓住,带着放到了玄虚的胸前,目光直直地看着惊醒过来的玄虚。忽然间,两人目光凝滞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眼大--
“在这里?”
玄虚将握在胸前的手及力的抓了一把,用着一种询问的目光看着林云锋。
林云锋将他的目光带着看向了前方,天地的尽头,“你小子也太让人伤感了,你有一个很好的父亲,你做好你自己就可以,要是你还不幸福,那就是你自己太不知足。”
“可,可是……”玄虚呆了一下,在心里接上了后一句:“可是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没什么可是,你做好你自己的就可以了,梦想是什么就朝着那里前进,想太多让人头痛。”林云锋不太喜欢废话,说了一声后坐在了地上看向远方,那看不到的天际就是他的未来,他期待着,“玄虚,我过几天就要和我妹妹一起去金刚城,你会来吗?”
“你要走了?”玄虚吃惊。
林云锋声音略小声,有些不舍,“是啊,我也过了弱冠之年了,当然要出去成就一番事业了。”
“会的,等我过段时日就会来。”玄虚答道。
天际,日渐西去、暮色低沉、万影东斜、火烧云在空中燃烧着最后的一片空明。村子的人也渐渐的往村子里跑去。林云锋也拉着一直玄虚往村子里赶回来。
玄虚低头,思绪不安。
自己,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还是这个世界的自己,我现在有两个自己,却只有一个身体,我该何去何从……
这时,到了一个路口处,一处通向村子,一处通向外头,暮处而归的村人都冲着玄虚和林云锋打着招乎,而玄虚的眼前却将这两条路看成了两个自我,站立在那里,呆呆地不知所措,眼间映成了红色,脸色苍白。
林云锋在远处冲着其招了招手,“来啊。”
玄虚未动,自己是哪个?西去的阳光最后的一道光正好收去,将玄虚眼前的迷惘全部回归到清晰洁然两条道路,一个是自己,一个是玄虚。
黑暗有时候是为了让人找到光明作陪衬,而光明一直就在眼前,左右自己的不是外物,是自己心智不明、心性不坚、心思难辨。
玄虚将拳一握,用手指向天空,仰望过天空,俯视过大地,以自己最强、最自信、最自我的一句话大声叫道:“我,玄虚,从今天开始有梦想了,我要做一个引以为傲的儿子,争霸天下,我家乡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林云锋笑之,“好气派啊!”
玄虚跑了过来,“梦想这东西,就要轰轰烈烈才好啊。”
玄石喝下千日酒,醉下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