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尔芙与青禾迎出门,见关氏已是换了身素色衣裳,比起方才在蝶香园的刻意精致,现在倒是看着寡淡的很,也是了,霍荣轩不在这院子里打扮的招摇给谁看呢?
“关姨奶奶怎的来了?快进来坐。”秦尔芙笑着挽上关氏的手臂将人迎进了正堂,拉着她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关氏依旧是一脸娴静样:“也没提前与你说一声就过来了,秦姨奶奶可莫要嫌我唐突。”
“怎么会,您能来我陪我叙叙话,我可求之不得呢!”说了客套话,又吩咐青禾上了暖茶,秦尔芙没主动开腔儿,毕竟方才在蝶香园这位可一直一言不发,与自己更无交际,也不知突然来了是要作何。
关氏接过青禾递过来的暖茶抿了一口,见秦尔芙只笑望着自己却不开口,知她这是等着自己说明来意:“喝了这暖茶人心都热了一截儿,方才在蝶香园那边人多口杂的,想要与你亲近一番也不得方便,这会子闲下来了便过来瞧瞧,免得叫人以为我是个清高的。”
“各人脾性不尽相同,要我说清高也有清高的好,至少清净!”秦尔芙淡笑着回了句便不再多说,刚见过就特意跑来,总不会是来说些无关紧要的话的。
“秦姨奶奶说的对。”关氏说完顿了顿,朝着门口瞧了眼又道:“昨日柳姨奶奶送了我一盒儿竹叶香露,说是沐浴时滴入水中,能清热去火这个节气用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临走时还说留了一盒待你进了门送与你,不知可送来了?”
秦尔芙不知关氏突然说起这事儿是做何意,摇头道:“不曾送来...”
“许是还未倒出功夫。”说完瞧了瞧天色,起了身:“时候也不早了,我那院子里还有些事儿,也该回去了。”说着就带着丫鬟朝外走,秦尔芙被关氏弄的莫名其妙,来了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便走,就这么闲?
跟着起身往外送出几步,关氏将将踏出门口忽然顿住了脚步,回身望着秦尔芙轻声道了句:“竹叶香露是个好东西,可未免寒性就大了些。”说完点点头带着丫鬟就出了门。
秦尔芙站在原地望着关氏的背影有些怔楞...她这是在提醒自己柳氏要对自己下手,想要卖自己个好儿?先不说人家还没送东西过来,即便是送来了她也不会用,这才哪儿跟哪儿的就上门要人情了...
“主子,这关姨奶奶好生奇怪,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的...”青禾皱着眉一脸的不解。
秦尔芙叹口气:“三爷后宅的这些个女人,最让我看不懂的就是这关姨奶奶了...”伸手拉了一把青禾:“随我回睡房将衣裳换了,这身儿好看是好看就是板的人难受的慌。”领着青禾朝着睡房走去,心里想着今日见到的这些个女人,刘书蝶有脾气也容不得人、余氏喜怒不形于色、柳氏有些傲气喜与不喜都写在脸上,而关氏...不知为何总让自己觉得有些阴冷,有句话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恐怕最难对付的就是关氏了,摇摇头不再多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关氏领着丫鬟莲蓉闷声不语的朝着自己的院子走,莲蓉忍了几次还是没忍住出口问道:“主子,您为何要告诉秦姨奶奶那柳叶香露有问题?让她用了不是更好...”
关氏抬了抬眼皮,面色平静:“我这么做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帮我自己,她没来之前柳氏与余氏只盯着我不放,如今她一来那两位的精力全放在了她的身上,我也有机会做些什么,若是就这么让柳氏得了手将她除了,我的好日子不就结束了?”
莲蓉恍然,小声捧道:“还是主子您想的透,奴婢愚笨可想不到这一层!”
关氏笑着望向莲蓉:“想不到就对了,若是事事你都能在我前面想个通透,你...就留不得了。”
听了这话莲蓉心里一颤,自己跟了关氏三年,从她进门开始便在身边伺候,虽平日里瞧着她在众姨奶奶里是最好相与的,可她知道背地里自己这主子可不像表面上那么宽厚...
晚间秦尔芙在房中用过饭也不见霍荣轩过来,心想今日应是不来了,想到他不来心下反而有些轻松,昨夜自己可是被他折腾惨了,直到现在浑身还疼的紧,尤其是这两条腿...本抱着他不来的心思吩咐青禾准备了沐浴的水,打算好好的进去泡泡解解乏,再安安稳稳的睡一觉,谁想水刚放好,还不等进净房,霍荣轩就大摇大摆的阔步行了进来。
突然见到霍荣轩,秦尔芙也忘了行礼,瞪眼道:“你怎的来了!”青禾听了自家主子这话险些咬了舌头,一面给霍荣轩上茶一面朝着秦尔芙挤眉弄眼。
霍荣轩愣了一下,接了青禾的茶一口饮尽,笑斥:“爷在外累了半天,回来了你不但不伺候,好似还有些嫌弃?!”
秦尔芙回了神儿,忙福了个礼:“三爷可用过了?”
“用过了...瞧着你这模样是要沐浴?唔...一起吧!”他这话一出青禾立马红了脸,忙悄声将门带上退了出去。
想着他昨晚那样儿秦尔芙小脸也有些发烫,见他已起身进了净房,在原地忸怩了半响也没好意思进去,一屁股在床边坐下,正想着大不了今日不洗了,就见霍荣轩光着身子从净房走出,不由分说的将自己扛起就走。
两个人在净房里自然又是一阵折腾,直到浴桶里的水都凉透了霍荣轩才不情不愿的抱着秦尔芙回了里间。
秦尔芙赖在霍荣轩的怀里,声音无力:“不行了...这下真动不了了...”瞧着她这样子霍荣轩哈哈一笑,大手在她身上不老实的乱摸:“习惯习惯就好了...还是那句话没活动开!”
秦尔芙将他的手一把拍开,嘟着小嘴嘀咕:“您活动了这么些年了,贫妾自是比不得。”霍荣轩故意在她身上闻闻:“嗯?怎的有些酸...”
秦尔芙嗔怪的瞪他一眼便窝在他胸前不说话,霍荣轩也没就此事多说,而是转了话由子:“今日感觉如何?可还习惯?”
“这里吃穿用度都是好的,下人配的也齐整,三少奶奶又从蝶香园给贫妾分出个管事婆子,如此照拂自没什么不习惯的。”秦尔芙说完,霍荣轩挑了眉:“管事婆子?无妨...日后挑个错儿撵出去就是。”
听他这么说,秦尔芙更加笃定霍荣轩与刘书蝶的关系定是不好,至于是什么原因暂时还不得而知。
虽他这么说,自己却不能接了这话:“贫妾初来乍到,能保着自个儿不出错儿就是好的,哪有精力去挑别人儿,再说了那管事婆子可是三少奶奶派来的,我只是个妾罢了,惹了三少奶奶日后这日子还想不想过了?”
“少套爷的话。”霍荣轩在她的唇上狠狠的咬了口,又道:“今日敬茶你顶撞她的时候怎的没见你怕过?我说撵得就撵得,只要你那错处挑的准。”
秦尔芙听着他话里的意思,怎么觉得他是在撺掇自己与蝶香园的那位起争执,再想的逾越些是巴不得刘书蝶那方不好过?忽然想起进门前后他对自己开的这些先例,若真如自己这般想的,那他之前所做便有了缘由!可刘书蝶是他的正妻,他为何要如此?若是实在不喜,寻个由头使个绊子将人直接休了便是,何苦这么复杂?
想问的话也不敢问出口,秦尔芙就这么瞪着眼面色复杂的将他望着,霍荣轩被她瞧得不自在,低头吻上她的眼睛,问道:“想问什么便问,莫要这么看着我。”
秦尔芙咬了咬下唇,终于壮着胆子将疑惑了好久的话问出了口:“你为何要纳我进门?”
霍荣轩勾了唇,仰面躺下将秦尔芙拉到身上,开口说了话却不是她所问的:“如今管着霍家整个内宅事物的是叶姨娘,那时我娘还在世时父亲将叶姨娘纳进了门,我之上还有两位哥哥,二哥九岁那年突得癔症夭折,我娘伤心过度一病不起,没过多久便撒手而去,父亲宠爱叶姨娘,便让她接手管理后宅之事,她育有二子三女,大多都已成家,只有一个最小的女儿刚刚及笄还未说婚事,如今都住在这宅子的西面儿,前些日子大哥去幽州运送一批货物,路上遇了贼匪现今算是保住了一条命,可人却变得痴傻。”霍荣轩越说身子越发紧绷,秦尔芙听的出他声音里的咬牙切齿,忙低头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霍荣轩的身体舒缓了些,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两只大手将她的脸捧在手中,正色道:“你是个聪明的,我说这些是何意你总会品的出,知道你的性子倔有些话我不说清你定不会安心,你听好,我只说一次。”
待秦尔芙点了头,霍荣轩接着说道:“刘书蝶是叶姨娘的外甥女,那时叶姨娘本是要将刘书蝶许给我大哥做妻,可我大哥生性老实敦厚,我不愿他有何闪失也不想叶姨娘在这宅子里坐大,便使了些手段将刘书蝶要来做我的正妻,有些人我虽不喜,可碍于父亲维护着,我不可随意动,加之我平日要忙于铺子上的事无暇顾及后宅,也不便过多插手后宅之事,我不想为霍家耗尽了心血到最后全都算在他人头上,所以我需要在后宅里有我自己的人,恰巧遇见了你,你聪明、胆子大,看着我的眼睛里没有杂心思,所以那时就一门心思的想将你领进门。”
霍荣轩说完,秦尔芙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可却不因自己猜对了有丝毫喜意,反而有些不是滋味儿,他果真不是因为喜欢才将自己纳进门的......这么一想就落了脸子。
霍荣轩见自己将她想知道的说了,她却没了动静,一张小脸写满不悦,稍一想便知晓她为何如此,脸上露了笑在她脸上狠亲了几口:“莫要乱想...当初要纳你时我是存了别的心思,可也是为了你的人!若是不合心思又怎会留在身边,还与你说这一番话?”
秦尔芙轻叹口气,他说的也是,若是自己对他没有旁的用处估计他也不会要自己进门,在自己被吕文博与冯县令污蔑之时出手相帮,对自己与家人也是不错,这么一想便缓了脸色。
霍荣轩见她虽不再板着一张小脸,却也不开口说话,也知她心中不是滋味,不再多说低头含住了她的唇,一双手游走在她的身上四处点火揉捏,伸手扯下了帷帐,声音染着****:“爷让你好好儿舒坦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