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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蜀中唐门

苏榭走的那么决绝,心中却是忐忑的。作为一个商人,他明白一个公平的交易必须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现在他跟李隆基的关系,自己先输了一仗。作为一个江湖人,一个人若要是儿女情长,那就必定英雄气短。

可他没办法,当年对莺哥的无情成了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恨,他必须做一切他能做的,来弥补心中的愧疚。

其实他心里很明白,他这么做不是为了别的,还是为了自己,就像当年一样,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变,始终是一个自私的人,薄凉的人,无情的人。

张明雪跟在苏榭的后面,有一肚子的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该问谁呢?苏榭也未必知道,知道也未必会说,这些事情自己又该不该知道呢?

刚才苏榭说出那句诗的时候,自己有些事情忽然想通了,只是有些心寒。如果这件事情是他布的局的话,那么这是一个连锁反应,从进不了城开始,接着就是卿卿被抓,然后岑其远告诉自己要去财神客栈,一夜消失不见的那些难民,然后跟吴淞到了花满楼,莫名遇见苏榭、公子子鸢,收到王爷着莫名的信,如果牡丹真的在渭桥东的话,那么自己的所有推断也就是正确的,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他设的局。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卿卿的安全暂时不用担心,只是不知道他让自己去财神客栈有何用意,自己去呢还是不去呢?

呵呵,自己难道有选择吗?跑回长安去质问他,他不一定会承认,那时候万一他抵死不承认的话,或者说是自己猜错了的话,那卿卿怎么办?一个月一过,可就来不及了。果然还是要去的,财神客栈。

他忽然想起那个晚上自己对他说的话,有些想笑,他也许早就有了打算,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什么清水王爷,清风王爷,生在皇家,古往今来,能有几个是真正清白的?

不过无所谓,棋子是不需要知道自己的命运的,如果自己能帮到他的话,那也甘心,只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抛弃,希望自己永远不会被抛弃,那么这就证明他永远都不会输。

张明雪嘴角噙着一丝苦笑,他虽然说过他不会对自己刀剑相向,不过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自己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只是有时候不愿去想罢了。

打出长安城,这一系列的种种,莫名其妙,如果真的是他安排的一个局,那么如果有幸能回到长安的话,一定要他跟自己道歉。再假如他能当上皇帝的话,一定要他准许自己辞官,然后给自己好多好多钱,那么自己就可以跟卿卿走过很多的村庄,看很多很多的人,听很多很多的故事。

他其实心里更希望这事是跟他没有关系的,因为这个局里,有卿卿,他可以伤害自己,因为他们是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是理所应当的,但如果他敢伤害自己身边的亲人或者爱的人,那就是越线了,超出了他的原则与底线,他是不会原谅他的。

张明雪忘记了一件事情,就算一个人再聪明,孤掌难鸣,参与这场局的肯定不止他一个人,所以他走在这场局里,绝对不会是安全的,肯定是步步惊心。即使他有心想保住他,那么假如这枚棋子不仅没有用了,而且还阻挡了计划的进一步发展,他将会成为一个弃子。

他不知道自己前途到底还有多险恶,他又想起了爹爹在信里跟他说过的话:爹爹说他知道的比自己要多,他还说要自己遵从自己的本心,他还说以后闯荡江湖,为善为恶,皆在人心。爹爹是支持王爷的吧,其实也不奇怪,这次爹爹之所以被赶出朝廷,报国无门,还不是因为武氏当权。

李氏与武氏终究是要争个你死我活的,他看的很清楚。

他又想起了韦后,人人都说她歹毒,可她对自己那么好,如果有一天李氏重新夺回了天下,那么自己一定会替她皇帝求情不要杀她。

可是张明雪不清楚,一个人所谓的活着,并不只是以呼吸是否停止为标准,有种叫生不如死,更可怕的是求死不能。

江湖秋水多,人心太险恶,张明雪忽然有些怕了起来。他抬头看看走在前面的吴淞还有苏榭,一时之间,不知道他们对自己来说又是怎样的存在呢?

“咳咳。”

子鸢本来身体就不好,再加上中的这毒又是极其猛烈的,身子有些承受不住,从刚才开始,就一个劲不住地咳嗽。

尊为他轻轻拍着后背,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有些吓人的脸,道:“公子,我扶你去那边休息。”

子鸢一挥手,表情有些淡淡:“不碍事的。”

尊看向倚靠在门框上的海棠,问道:“海棠姑娘可知他们去做什么了吗?”

海棠道:“苏公子走的时候不是说不会让子鸢就那么死掉吗,我觉得肯定是找解药去了。”

尊道:“找解药?到哪里去找?”

海棠:“我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他们应该可以找到的。”

“咳咳。”

尊紧张地看向子鸢:“公子,你还好吧。”

子鸢抬起头来,看着海棠,道:“海棠,刚才情急之下把蝴蝶小刀掷了出去,劳烦你帮忙捡回来。”

海棠看看子鸢,低声应了一声‘好’转身折了出去。

子鸢被尊扶着坐到了榻上,对尊道:“尊哥,我想去一趟蜀中。”

尊惊道:“公子去那干嘛?”

“我不放心。”

“公子在担心什么?”

“咳咳,尊哥,你觉得那些刺客是些什么人?”

尊看着子鸢道:“蜀中唐门。”

子鸢摇摇头道:“说是也不是。”

尊疑惑地看向子鸢道:“什么意思?难道操纵‘五毒神砂’者除了唐门弟子还能有有别人么?”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子鸢眼睛看向前方,缓缓道:“唐门是一个家族式的江湖门派,千机百变,亦正亦邪。武林正道、民族大义,对唐门中人均无意义,他们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既不愿与名门正派结交,也不屑与邪魔歪道为伍。唐门人很少在江湖上走动,行事诡秘,遇事不按常理出牌。但江湖中许多武林人士畏惧唐门天下无双的暗器和毒药,又苦于无法窥视蜀中唐门的真实面目之一二,所以武林人士大多以为唐门是江湖邪派,敬而远之。唐门弟子也丝毫不计较世人的评论,依旧独来独往。你觉得这样嚣张跋扈、任意妄为的门派要杀一个人会蒙面吗,而且杀的又是——我。”

尊的心里有一些隐隐的担忧,他神情专注地望着子鸢,紧紧地看着那双眼睛,心中有一小簇火呼呼地燃起来了。拳头无意识地紧了紧,冷汗汇成一股股细小的涓流顺着脖颈滑进衣服里面。

子鸢望着那几具被打倒在地的刺客的尸体,低声道:“恐怕唐门已生变故,被人所控制了也说不定。”

“这就是公子打算回唐门的原因吗?”

尊的声音中隐含着一股怒气,子鸢并未察觉点点头。

尊低着头、握着拳、神情极为痛苦,声音有些低哑,一字一句咬牙道:“就算他们当年那样对你,你也要以德报怨吗?”

“放肆!”子鸢猛地回过头去看着低着头的尊,神情瞬间变得严肃,却因发力有些过猛咳嗽了起来。

尊‘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神情有些缓和,脸上满是悔恨与担忧,低着头不敢去看子鸢。心里好似有一面小鼓般‘咚咚’地敲个不停。

良久,子鸢的咳嗽声才渐渐变得有些微弱。

“起来吧。”

尊犹豫再三还是站起来了,依旧低着头不敢去看子鸢。

子鸢叹口气道:“斩草不除根,吹风吹又生,他们要的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即使我已经不是唐门中人,他们也不会放过,我这是在帮唐门,又何尝不是在保自己的命呢?虽然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小心点还是好的。”

尊心中一惊:“那他们是如何知道公子您的身份的呢?”

子鸢用手抚了抚自己的伤口,眼睛一直望着那几具尸体,轻声道:“这就是我所担心的,现在武林中风云动荡、波诡云谲,不仅长出了一些杂草,甚至还有一些‘大树’在人们目力所不及的地方悄然长起来了。”

遵道:“公子是说拜月教?”

“江湖中的事情尊哥可是比我知道的要多。”

尊如有所思极力寻找着可能对子鸢构成威胁的所有江湖势力。

“子鸢,是这个吗?”海棠突兀插进来的话打断了尊的思绪。海棠掀开珠帘走进来,刚想往前走,忽然想起什么,尴尬笑了一下,停住脚步,站在那里,把伸开手掌,把手里的东西往前一推,看着子鸢问道:“对吗?”

子鸢笑笑:“是。”

“给,接着。”海棠一抛,蝴蝶小刀在空中画出一个优美的弧线,子鸢未出手,尊一把接了过去,把它递到子鸢的手里。

海棠倚门而笑,这笑容高深莫测,带着几许戏谑,看着子鸢。

子鸢拿出一方帕子仔细地擦着蝴蝶小刀,一边头也不抬的问道:“你笑什么?”

海棠道:“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不把天蚕阴阳丝撤了啊?”

子鸢擦拭着小刀,微笑不语。

“你是怕我趁虚而入,对你不利吗?”

“哦?给我一个我可以这样想的理由。”

“因为我不听宁王殿下的话啊,背叛组织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子鸢笑道:“要说背叛的话,十几年前你不就已经做过了吗?再背叛一次又何妨?”

“唉,”海棠叹气道:“这次恐怕就没那么幸运了,以前你给我求情是很大的一个原因,但最大的原因肯定是因为宁王觉得杀那个人时机不成熟,不能打草惊蛇罢了。”

“你说的对,所以如此说来,你就更加没有理由对我不利了,既然我对宁王没有那么举足轻重的话,你应该是不会愚蠢到拿我的命去换那人的一命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海棠停顿了一下道:“嘻嘻,当然不会,我又不傻。不过你是知道我终究完不成任务的,如果你是宁王派来处决我的,真把我逼急了,那我就先下手为强。”

“咳咳,海棠你就别拿我这个病人开玩笑了,若说是想杀我的话,早在你站在帘外弹琵琶的时候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你的音波功我不是不知道它的厉害的。”

尊冷冷道:“海棠姑娘,你当我是吃白饭的吗?”

海棠嘻嘻道:“开玩笑的,我只是见你两个刚才谈的话比较沉闷,活跃一下气氛罢了。”

尊惊道:“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海棠笑看着尊,道:“你觉得我都听到了些什么?”

“你……”

子鸢笑道:“好了尊哥,不要随着她闹,她那张嘴伶俐着呢。”

海棠赌气嘴,道:“可是每次跟你斗嘴都是你赢啊。”

子鸢笑笑,不语。

海棠依着门,看着闭目养神的子鸢,恍然间感觉又回到了当年在组织里的日子。那时候虽然干的是杀人越货的勾当,可那些都是该杀之人,他们心里是无愧的。

子鸢当时只有十几岁,是组织的一把手,看起来平易近人,但她从跟他第一次弹奏《高山流水》曲开始,就明白了这一切都不过是假象——他是孤独寂寞的。一开始的时候她并不明白,但是后来吴世功的匆匆出现、又匆匆离开使她明白了那种感受,那是再也不相信时间任何人、任何事的决绝。如此的孤高傲世,只不过是用来伪装坚强的外衣,害怕再一次受到伤害,所以拒绝所有人的好意。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一个人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自己终究是要感激他的,不为别的,就只那一首《高山流水》,让她知道了,他是来陪她最后一程的。他知道她的不忍心,她的善良,作为一个知音,他只有尊重她的选择,并以自己的方式来尽自己作为朋友的最后一份责任。

从此之后,阴阳两隔。

只是他不知道,她终究是要让他失望了,他以为她不会去杀吴世功,会选择自杀。但是就如苏榭所说的,小不忍则乱大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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