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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少年

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寒冷,小城里的人早早关上了屋门,只留下灯火在这昏暗的环境里微微闪烁,间或传来一阵笑声,在这样寒冷的天气却给人别样的温暖,心底似乎有一股热流在缓缓流动,平房一间挨着一间,不拥挤却也不稀疏。

这样的生活来的平静却又甜蜜。

雪花片片飘落,渐渐铺满了整个街道,小巷,虽说寒冷,屋内却是分外温暖。白色的日光斜斜照着,昏暗欲灭。

这样的天气却见一道长长的影子铺到城门,看去,却是一少年,在风雪中瑟缩着前行,一步一个脚印,缓缓前行,紧裹的衣衫无不显示着这个冬天的寒冷,冷的浸人心底。

似乎是第一次体会到冬天的寒冷,少年心底满是苦涩与无奈,不知究竟应该安身何处,正在踌躇之间,蓦地,一丝光亮微微弱弱,射入眼睛,在这愈发昏暗的天空中显得格外耀眼,略一抬头,只见前方有一小店门微闭着,或许是在这寒冷的冬日依然期待有人能上门吧!少年欣喜地向前冲去,顾不得寒风在耳旁呼啸,忘了身上的疼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门前,推门便进。

店内点点烛光忽明忽暗,妇人看着眼前忽明忽暗的烛火,似乎是在思索些什么,烛火在风中轻轻晃动,却又挣扎跳动着,似乎要跳出这小小的灯芯,逃脱这烛芯的束缚。

突然间,一股冷风袭来,烛火猛地一晃,随即摇摇曳曳,差点就要熄灭,旋即也便止了动作,熄了力气,不做逃脱之想,也便是认了罢,妇人略一惊,抬头向前看去,屋门已开,一少年站在门前欣喜却有些羞怯,风雪不住的灌进房间,小小的屋子突然间冷了许多,妇人连忙起身将少年拉进屋内,又将门闭上了。少年看上去确实非常害怕,头低着,两只手不住的前后挪放,此刻妇人才细细打量了下少年,看上去不满十岁的少年,赤着的双脚冻得通红,脚趾上裂开了几条细细的缝,想来已是没了知觉,身着单薄的衣衫不知是怎的在这风雪中行走。

少年低头正在思忖主人准备如何对待自己,忐忑不安,久违的温暖却让自己舍不得,一时间犹豫不知该如何是好,是进是退,等了良久,却并未见妇人有何动作,略一抬头,眼睛偷偷向上一看,只发现妇人定定站在那里,也无言语,当下更为忐忑。只怕是自己犯了错误,抬腿转身欲走。

却听见妇人柔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孩子,你饿了吧。来,坐到这,我给你做碗饭吃。”少年脚步一顿,听着妇人远离的脚步声,停了一会,挣扎再三,只是实在是惧怕了屋外寒冷的风雪,又转身回来坐到桌子前,这才细细打量着这间不大的屋子,几张饭桌沉默,几盏烛火闪烁,干干净净。十分温暖。不一会儿,妇人便前来,:“来,孩子吃碗面吧,这还有碗汤,趁热喝。”

少年双手捧起碗,喝着汤,身上不觉暖和了许多。一碗热汤,也渐渐舒服了许多,身上已不再寒冷,正在喝着,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一望,只见妇人依然看着自己,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么,竟是连自己的抬头也未曾注意到,少年脸庞蓦的一红,又低下头去,自顾自的喝着汤了,不知又是想起了什么,泪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滑落,掉进这碗热汤里,慌忙将碗抬高,遮掩住自己的模样,泪水混着汤水喝了下去,格外的酸涩,却又甜美。

妇人此时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神里,满是爱怜。问道:“还要么?”

“不了,这些就够了”少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道。

妇人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易”

“易,就这一个字?”

“嗯,是爷爷给我起的名字。”

“你爹娘呢?”看着这可怜的孩子,霎时心里也是有了答案。

“我..没有爹娘”双眼也黯淡了下去声音之中不由得又有一些颤动。屋外风雪已停,但还是有丝丝冷风吹进,蜡烛的火焰随风轻轻晃动,忽明忽暗。

小小的房间里突然变得静谧。妇人此时再不忍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这个少年想起了在远方的孩子,不知是否平安,是否在这样的寒冷的夜里会想念娘亲,是否受着寒冷在某个角落轻轻哭泣,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甚是苦涩。如今其父子二人已出去三年,还记得那时孩子幼小的脸庞,懵懂的眼神中却散发出异样的光采,执拗的要离开母亲的怀抱,去闯荡一片属于男儿的天地。

男儿自当行于天地间,无所畏惧,勇往直前,不求功名利禄,只看一个自自在在,潇潇洒洒。这,是男儿的宿命,这,是男儿的注定。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片土地的男儿生来如此,怀着梦想与追求,去追寻自己的梦,无所迟疑,从不退缩。梦想的道路上本来就有苦有泪,甚至是以生命为赌注,换一个自在与潇洒,纵然看到了后果,也依然无所畏惧,**岁的少年也敢于去拼搏。

年轻的心,本应无所畏惧。这才是年少,这才是生命,也许注定不会成就什么,但经历本身就是一种成就,一种成长,注定会有所不同

妇人的孩子去开拓自己的天地,不悔,也不后退,想着自己孩子那时的年少冲动,不知他是否也在暗暗后悔,默默哭泣。眼神里,满是担忧。

不知是过了多久,房间里只剩下门窗被风吹动的声音,晃晃悠悠,屋内,几盏烛火依然明亮,少年累极竟是就这样趴在桌上沉沉睡去,妇人眼中泪光闪动,却是分外怜惜这个少年,轻轻抱起少年向屋后走去,脚步轻柔,只怕惊醒了沉睡中的少年。

门外,风渐渐止息,云已散去,清冷的月光洒在雪地上,小城显得明亮,凄冷,却又分外安详,寂静。

待得明日,太阳会升起,一切也许会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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