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是我做的乾坤囊,若不介意,可,可随身试戴。”眼前的红衣女子容貌姣好,表情害羞,此刻满脸飞霞,却仍是咬着下唇,双手递了出来,若蔚抬眼望去,一个精致的布袋子,上面描绘着梅花朵朵,迎风雪怒放在枝头的图画,傲然而有铮骨,静静地躺在女子的手上。
若蔚无语望天,这个世界果然是民风彪悍,虽不至于公然示爱,但是乾坤囊蕴含的情愫,昭然若揭。这几天,跟着臻生,类似的情况不知道遇到多少了,为什么自己总是当路人甲,表白的事情就没有自己的份呢?若蔚的心里像蹲着一只小猫,双爪在不停地挠墙,古代的乾坤囊绣得多精致啊,再则是女修法力加持过的,可容纳许多事物,若是下山游历,可将屋里所有的物品都悉数装进乾坤囊中,简直就是行动着的巨型收纳箱啊。
她微微低头,耷拉着脑袋:“二师兄,我先回去了。”
臻生点点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曾几何时,当年那个瘦弱的身影也开始逐渐长高了,整日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在三峰中游窜,调皮起来将三峰弄得鸡飞狗跳,灵兽奔走哀嚎,记得前几天,唐宝和若蔚闲聊,若蔚问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唐宝想也不想就说是自由,反问若蔚:“那你觉得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呢?”彼时若蔚正将灵草变卖给周围的新来的小师弟,一捧钱币在手中哗啦啦地响动,小脸顿时眉开眼笑:“当然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咯。”言语之坦然,行动之自若,叫人汗颜。
或许真的是吃得好睡得饱一直没烦恼,若蔚的心境特别地好,整个人自有一番风流韵味,但是论起男子气概来,却还是欠缺几分,阴柔有余,英气不足,这样子以后还怎么在修真界立足呢,看来改天还是得带他下山历练一番。
“师兄?”红衣女子见没有得到臻生的回应,便抬起头来,触目所及,便是谪仙沉思图,只觉得此刻人世间最美好的画卷已经铺展在自己的眼前,天边云朵大片大片地飘来,划拉开一片宁静。
女子呆了半响,待到人走后才反应过来,刚才臻生与自己说的是:“自己甚少佩戴饰物。”换言之,就是自己被婉拒了。可是换得臻生与自己的一句话,红衣女子心中还是泛起一丝甜意的。
若蔚无聊地踢着脚下的石头,边走边行,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峰顶,这几日的速度越发地快了,往日和臻生、陈平走着的时候,总觉得道路很长,很长,仿佛没有尽头,此刻自己一人,竟是三步并作两步,踢着石子就上来了,眼前便是院落,若蔚前脚刚要踏进院门,便听见陈平的声音自前方传来:“何事?”
神使鬼差地,若蔚偷偷地踮起脚尖,向前方蹑手蹑脚地靠近,浑然不觉自己此刻的行为,若小偷登堂入室,小心翼翼又鬼祟神秘。
走近前来,若蔚听到女子的声音传来,若夜风轻拂,带着温软的气息:“今夜子时,想请师兄品茗论道。”声音中带着些许忐忑,又有着莫名的欢喜。
什么茶,要子时才能品尝?若蔚暗自在心中好奇。
只听见陈平的语气比平时多了些许冷淡和不耐:“没空。”
“你!”女子咬了咬嘴唇,转身飞奔离开。
感觉到陈平的视线朝角落看来,若蔚赶紧把身子往暗处藏匿,心下大为惋惜,陈平眼光忒高,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主动示好,竟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真是愣头青一个,辜负了佳人一番好意。
这些天,华楼峰上多了许多婀娜多姿的人影,香鬓丽影,或清新、或冷清、或艳丽,燕肥环瘦,各有千秋,若蔚算是大开眼界了,原来女修打扮起来,也是相当养眼的,当然,这一切,都是冲着臻生与陈平而来,怪陈平昨晚英雄救美的动作实在是太有男子气概,竟惹得女修们这两天连番不断地出现在峰顶,频频造访,若蔚不厌其烦,早早躲了开来,不想今天回来,又撞上一个,也许过几日,院门槛就该换一个新的了。
说实话,论起终身良配,陈平不若臻生谪仙容颜,温润如玉;也不似王生憨厚忠诚,待人温情;不如李弘俊眉朗目,年少有为;也不若唐宝笑容可掬,萌态十足,通常旁人一靠近他,周遭三尺都已冻结成冰,却还是有人前仆后继地怀揣着热情的火焰想要去温暖他。
正想着,此时转角处一角鹅黄色的裙摆显现,一道婀娜多姿地身影走了过来,浅笑着看向陈平。
陈平冷酷的表情显现一丝松动,眼眸间也有了暖意,刹那冰雪消融了许多:“是你,素心。”
“昨天夜里,多谢相助。”素心看着陈平,目光坦然,脸带笑意。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既然如此,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不必避而不见吧。”素心语带调侃,间或夹杂着一丝埋怨,却更似撒娇。
陈平愣了下,看向素心,但见她姿容卓绝,眼神灵动,比某人漂亮多了,陈平心里这样想到,想到某人,她昨晚抢唐宝口粮,喜滋滋带回来与小白分享的模样,他脸上也不禁浮上笑意。
素心见状,放下心来,没有人能抵挡得住自己容貌的魅力,越发地柔美动人,巧笑倩兮。
若蔚看见他们交谈甚欢的样子,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在水中漂浮,上下起落,这种奇妙而又捉摸不定,掌握不住的感觉,叫若蔚心里没有来地一阵心慌,她迅速回身,走进灵草坊,蹲了下来,想着自己的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怔怔出神。
一个粉雕玉琢的白玉人儿靠近,双眼溢满好奇:“若蔚,这草好吃吗?你要拔这么多做什么呢?”听见小任的声音,若蔚这才回过神来,见自己右手一堆还带着泥土气息的灵草,坊中的植物已是七零八落,这才嘿嘿笑了起来:“孝敬师傅的。”
“可是玄净道长还没有回来呢。”小任一听若蔚的话,更疑惑了。
“那送给你吧。”若蔚将灵草塞到了小任的手中,转身走出灵草坊,小任的眼眸中,闪现一丝笑意,冲着若蔚扬了扬手中的灵草,大声喊道:“怎么看,都有落荒而逃的感觉噢。”
“死小孩,眼神怎么这么犀利。”远处若蔚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