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喏巴歇国皇都街道不宽,建筑不高,虽然少了大明皇城建筑恢弘大气和尊贵气派,却多了份幽静安谧,感觉与人很接近,亲切而温馨。此刻夜空月色朦胧,星星闪耀,皇都似躺在山的怀抱熟睡,安详而宁静。
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街道两旁林荫下斑驳的月光里,一个中原服饰的男子独自漫步,看其文质彬彬,清朗淡定的模样,正是易容后的白念宋。
自两天前随尤里努斯王子来到麻喏巴歇国皇都之后,白念宋因挂念身处迷离岛,不知安危的胞弟朱瞻坦,便心生去意。
在海上行驶这些日子,白念宋及春桃、冬梅二女倒是学会了麻喏巴歇国语言爪哇语。这三人对语言都极有天分,白念宋少年时便四处漂泊行医,各地方言尤其是云南山区各少数民族语言都比较熟悉;而春桃、冬梅二女因职业缘故,来自异域的寻芳客也是见识了不少,许多地方的语言也有所涉猎,加之三人皆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到“太阳号”抵达皇都时,三人对爪哇语虽不敢说精通,与当地人交流却已毫无困难。
白念宋学会当地语言,不愿劳烦忙得找不到人影的尤里努斯王子,甚至连尤里努斯王子赏给他的贴身小厮也没告诉,这两日独自一人四处打听,已经租好了船只,打算明日一早便向尤里努斯告辞,前往迷离岛寻找朱瞻坦。
白天时候,白念宋婉拒了尤里努斯王子竭力劝说他参加王宫晚宴的邀请,晚饭后难得清闲,又想起这样安静的日子,在明天启程到迷离岛之后只怕就难以享受了,便独自漫步皇都街头,沉湎在这种宁静的心境中。
忽然一声短促的“啊”的惊叫声想起,仿佛一个女子猛然受了惊吓,但又在极短暂的时间里被人捂住了口鼻,再侧耳倾听时,已声息全无,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黑夜又陷入沉睡。
白念宋耳目聪敏远胜常人,那一声女子惊叫听得分明,此刻这份不寻常的安静,却似透着某种危险。他寻声找去,眨眼间来到一个无人的死胡同。胡同两边住着几户人家,此刻门户紧闭,院内漆黑一团,分明都已经入睡,哪有半分异像?
白念宋低头四处扫视,却见一户人家门口墙根处躺着几朵散落的珠花,似是被人不小心扯下。同时耳中传来衣破空声,抬头望去,只见两个人影在屋顶上纵跃奔逃,其中一人背后还似驮着一个包袱。
白念宋疑心顿起,便尾随而上,他也不逼近,只远远跟着,见两个人影一路掠过皇都,从城墙上跃下,一路往野外奔去。
两个人影奔过皇都郊外肥沃的农田,田野里甚至传来庄稼拔高的“滋滋”的生长声。然后渐渐地有了房屋,三三两两的房舍或倚树搭造,或旁水而建,居然是农家居住之处模样。
两个人影毫不停留,背着包袱继续奔过农舍,马不停蹄地连连奔跑,终于来到一处屋影重重的所在。两个人影仍未停留,也未从正门进入,直接飞跃屋宇,闪身便没入黑暗里。
白念宋跟着来到屋宇正门下,抬头望去却见正门匾额上用爪哇文字写着“拜里陵庙”四个大字,又依稀见到房屋外墙上雕刻着精美的宗教图画,不由心中奇怪:难道此处是个和尚庙?
他心中奇怪,脚下丝毫未停,依旧随着两个人影翻过庙门,进入偏殿,来到一个烛光微亮的房间。
白念宋见两个人影敲了敲门,便走近屋内。借着烛光,只见二人全身黑色夜行服,头脸用黑巾蒙得严严实实。其中一人将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口袋放在地下,揭开蒙住头脸的黑巾,露出真面目来,却原来是两个年轻的喇嘛。
二人对着屋内布幔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齐声道:“师尊,东西已经带到。”
布幔后立时响起一阵“嘿嘿”冷笑,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道:“嗯,你二人办事还利索,为师日后定有奖赏,你二人且先下去吧。”
二人闻言连忙恭声告退,刚将门关上,布幔便被揭开,一个人随后走了出来。
此人便走便嘀咕:“老子堂堂的四大尊者之一,如今居然去做那下人做的杂役,唉,真是好心没好报。”
此人一边嘟嘟囔囔碎碎念,一边走近布口袋。白念宋定睛望去,此人居然是在满刺加国欲刺杀明贤大师,被他击退的多吉喇嘛。
白念宋见多吉喇嘛走近布口袋,顿时满脸浮现笑容来,他俯身随手一抓,“嗤”地一声布口袋便被抓破一大半,露出一个女子惊怖欲绝的脸庞来。女子口中被塞了布巾,纵然拼命叫喊,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双手被缚,纵然拼命挣扎,也不能动弹站立。
多吉喇嘛大手再一抓,已将女子抓到身前。他在烛光下一边仔细端详女子清秀的丽容,目中露出满意之色,一边“嘿嘿”笑道:“美人儿,今晚你能来到这里,便是你我的姻缘。”
女子望着多吉喇嘛越来越逼近的****嘴脸,越发惊恐起来,她拼命挣扎,奈何双手被缚,又被多吉牢牢抓在手中,竟是不能动弹分毫,目中不由露出绝望神色来。
原来这些日子随着格鲁耶巴声名传开,拜里陵庙的名气也随之暴涨,来拜里陵庙上香拜佛的香客也越来越多,其中不乏年轻貌美的女子。这多吉喇嘛不仅性情凶悍,还十分好色,在他授意之下,其门下弟子往往跟踪盯住那些秀美的女子,到了晚上便去将人掳入庙中送给多吉喇嘛,以讨取欢心。
不想今晚被白念宋撞见,并一路跟了来。白念宋见多吉喇嘛伸手解开捆住女子双手的绳索,女子双手一获自由,立即伸手去取塞在口中的布巾,不想多吉喇嘛先她一步拿走了布巾。
女子顾不得多想,立即张嘴高呼救命,却发现自己不能发出声音,原来已经被多吉喇嘛点了哑穴。
多吉喇嘛看着女子惊惶神色,不禁得意笑道:“美人儿,不要妄想有人来救你,今晚便安心陪陪贫僧吧。”说完便伸手向女子胸口衣服撕下。
女子惊骇的眼绝望地盯住多吉喇嘛缓缓落下的手,然后又绝望地闭上双眼。可是等了许久,多吉喇嘛的手居然还未落下,等她疑惑地张开眼,却发现屋内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