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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世界的背后

【命运总是在默默地摇曳,像秋天的树叶,被风动荡,该黄得、该落得,终究昏黄落尘,无法阻止。】

纷争之子——亚修·阿伯克龙比!

亚修,或许不会知道,已经有人为自己划定了人生,角色定位都已铭刻下,甚至连同剧本都写好了,未来的自己将如同一个木偶般**纵着,被在那世界的背后的某个意志。

所谓世界的背后,便是隐匿在世界阴影之中的永远不会被太阳神“昆萨”扫视的地方,或是天空穹顶之上,或是大地熔岩之里,没几个人见过。

“世界的背后”,这是一个神秘的空间,不大,不过一座三层家居房屋大小,内里空荡荡的,没有什么桌椅床铺,也没有什么图画装饰,甚至连盏带点光亮的灯都没有,只是一方空间,坐落着五座十米开的正方形巨岩,漆黑色的,没有一丝光亮。

其旁,有着两团光影,一挟淡绿,一藏淡红,看不清形容,只能听见他们默默的低语。

“Two,苍白之龙近来的讯息铭刻好了吗?”当红光影闪烁了几下,问道,语音有些苍老。

“好了。不过,启动时间与计划有了些偏差,整整提前了十年。One,要不要通知苍白之龙,让他调控一下?”淡绿光团Two的声音有些细尖,略带刺耳,在空荡的房屋里响起了回音。

“十年不过弹指一挥,不算什么大问题。计划终究是计划,实施起来偏差总是有的,大方向不出问题即可……不过,却是有必要去提点一下苍白之龙,稍加警告,省得他放肆了,他的脾气,着实是个变数。”红色光团One深深地暗淡了下去,好似沉静思索的模样。

“嗯,没错,当初我就不推荐他,这头巨龙太聪明,偏偏还无欲无求,实在是不像会按照计划那般行动的!可是Seven他们非要让他担任纷争之子的教导者,真是……”Two的光影跳动骤然加快,竟是十分讨厌白龙。

“Two,不要多事!做好本职工作即可,这也是计划之一,你的任何越轨行动都将被视为干扰,你应该比谁都明白……”One红芒骤然间充盈,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给这无光的阴影蒙上了一层红纱,也是照亮了那五方巨岩,只见得那五方巨岩均是一层层分页,犹如五本巨大的书本一般,而每一页上面都布满了一个个小方格,细一数,每一页上十二行,每一行30格,每一个方格内都有着诸多细小黑白点阵,似乎记录着什么信息。

“照顾好《拉法尔史录》,准时接受各类信息并加以铭刻,Two,这是你唯一需要做的!”One的红光一闪即敛,着实如他所指,只是略加提点、稍以警告,“监察者Three的信息传回来没?苍白之龙与纷争之子现在何处?”

“传回来了,刚刚刻入。”Two光团微微一颤,再不敢多嘴,悠悠地走到第五个巨岩方块旁,只见其伸出一道光臂,对着巨岩轻点,那巨岩便是展开,真当犹如书本一般一页页翻开,速度极快,转瞬便是数千页,待得停下,那页眉之处便是有着6599的编号,再一细看,八行之上的方格大都着落了黑白点阵,而八行之下却是空空。

“八行十一格……嗯,瓦格山脉常青谷?那里不是……”One一阵语塞,看着那点阵内蕴藏的信息,“苍白之龙,果然是个不安分的人!”

“何止?这三天来,苍白之龙从没有教导纷争之子任何知识与武技,只是让其砍树、挖土、碎石和挑水,如此下去,纷争之子如何揭开世界的纷争面纱!”Two不敢过分,却依旧隐约针对苍白之龙。

“随他吧,或许,命运如此!”One对此却是饶有兴趣,转而面向了Two,叹了口气道,“Two,其实你该明白,你之所以会被分配于此,便是因为你有着太多的个人情绪。我们一行二十四人,自远古诞生以来,崎岖不断,终究只剩下了十七人,看过了那么多生死兴衰,你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吗?那汪洋的大海上,而今独留欧林大陆一处,曾经那般多的大陆都已沉没,数以千亿生灵灭绝,亲眼见证过这些的我们,还有什么值得计较的?”

“……”Two不再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那八行十一格,幻化的光臂上下摇摆,在那方格间穿梭。

“唉……”One只得一声叹息,红芒一闪,便是消隐了,“我出去一下……”

————分割线————

欧林大陆西北方,有着一处横贯南北的山脉,在高空上看去,就像一把瓦刀,切断了东西地脉,隔开了西边的西瓦高原和东边的东格丘陵,“瓦格”山脉也由此得名。

山脉以东直至大陆东海线,那宽达数千公里的土地便是帝国“奥菲”的领土,国内三都鼎立,支持着帝国长治久安。

西都“奥利”倚靠瓦格山脉最北段,守卫着山脉接连北海处的空当,那里是唯一一处沟通瓦格东西的平坦大道,也就成了帝国的西方门户,贫瘠的“西瓦高原”上的野蛮人每年都会通过此处前来劫掠,用生命换取物资,。

而东都“菲克斯”则远在帝国东部的广阔平原之上,血色的土壤张扬了这里的残酷,其北方有着山地人、苔原矮人组建的北苔冰原部落,东南方则是神秘的苏丹帝国,沿海更是有着水族分布,几近强敌环伺,自古便是战乱不息、血流不止。

“菲克斯”这战争要塞的威名、阿伯克龙比着传承千年不灭的家族意志,正是由这些鲜血铸造而成。

相较之下,王都“克莱恩”地处安稳和平的帝国中心,近年来倒显得名声薄薄。

不过,而今的大陆,战乱大都停息了,金币的味道充塞了绝大多数人的心,安稳的日子转眼已过去了二十多年,这片大陆的天空都因为没有硝烟弥漫而橙蓝了不少。

“嗞……”安静的天空中忽地一声轻响,One那淡红色光影凭空而出,扫视了地下一圈,便是暗暗自语道,“瓦格山脉,常青谷,好多年没来了……”话音一落,One便收敛了形态,躲入一片云彩中,静静地悬在空中,看着底下。

现下正是傍晚,彩霞印日,将一片迷人的嫣红投射在大地之上。

而常青谷内,一颗通天大树之下,一白衣老人正舒舒服服地斜躺着,眯着眼,享受着西落的温存,只是翘起的二郎腿,在那一颠一颠的,手间还有挑着一长鞭,挥舞间,隐隐有白光闪现,嘴里更是吆喝着,却是在指使人挑水,顿时消磨了那老人的祥和。

“快快,身为一个男子汉,怎么这么没有力气?才挑了两小池水,竟然就走不动了,偷懒是吧,皮痒了是吧!!继续,继续……”说话间,其长鞭一甩,一道白影凭空而出,划过虚空,打在了十米开外的人影之上,那人影不过是个孩子,正是当日骑着苍白之龙逃离东都“菲克斯”的亚修,却在次挑着两大桶水,走路已是摇摇晃晃,肩膀更是被压趴了。

“啊!”白影袭身,顿时刺痛入骨,亚修一声惨叫,身子一歪就是要跌倒在地,眼看着水桶倾覆,辛苦从山谷外头的小溪打来的水要浇了土,亚修也是急了,也不管那刺痛,歪斜着身子就朝着倾覆的水桶扑了过去,只是挑水数次,气力也耗得差不多了,身手明显迟钝,好容易扑到了一桶水,可惜没能缓住身子的冲劲,结果连人带桶统统倒在了地上,水花四溅,浸润了衣物发缕。

“水倒了,今天的最后一担水,既然倒了,再去挑一次……”白衣老人不用说便是那苍白之龙幻化而成,只是如今脱了牢笼束缚,为人显得极为慵懒。

这两天亚修在他手上已吃了不少苦头,却也无力反抗,只是扶着身子,拿起水桶乖乖地往山谷外走去。

正当亚修走出山谷之时,苍白之龙却是忽地跳起,那一身的慵懒之气尽数散去,青眼微眯,直直地看向高空,随即身形闪烁,便是消失在了巨树之下。

万米高空,那云海翻腾之间,龙翼闪现,苍白之龙以巨龙之姿凌空傲立,一阵风劲强袭,将身前的一团白云吹散,浮现内里的淡红色光影。

“苍白之龙,好久不见!”One周身光影闪烁,带着轻声笑语,向着来势汹汹的巨龙打着招呼。

“啊哟,原来是伟大的圣灵温(One),怎么这么有空,来见我这个闲人啊?”苍白之龙打了个哈哈,龙翼闪动,强风肆虐,刮得One的身形都有些飘忽。

“来看看,只是来看看,没事,你继续,就当我不存在。”One不怒不喜,淡漠得似乎没有情绪。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挑水砍柴吗?再过几天,我还会让亚修打猎呢!纷争之子,马上就要在我的教导下成为一个山野猎人了,想想就开心。”苍白之龙冲着One大吐舌头,唾液飞成了雨,喷向One,却不想那圣灵身躯似乎真得只是一团光,唾液竟直穿而过,丝毫不粘附,“唉,圣灵的身体真无趣……”

“猎人!?嗯,不错啊,那苍白之龙,纷争之子的教导者,需不需要给你的学徒猎人准备一只猎狗啊?”One依旧是那般模样,丝毫没有对于苍白之龙那不务正业的调调有一丝情绪,即便是威胁到了至高无上的计划。

“猎狗?”苍白之龙一阵语塞,对于这个在“世界的背后”统领大局的长者,他有着莫名的敬意,只是那份敬意不知为何却不正经,或许是一向不着调的巨龙想着逗这个没情绪的老人开怀地笑上一笑,或者是骂上一骂。

“是的!”One的身体之中骤然通透,浮现出一个画面,其上有着两头狼,一黑一白,彼此依偎怜惜。那匹黑狼高大,毛发乌黑透亮,桀骜不凡,而白狼却是有些萎靡不振,一声皮毛大都衰败,而其腹部更是鼓如水囊,看似孕期之中。

“这两头狼,是瓦格山脉西侧高原上的荒野山狼,力量一流,他们诞下的后代,相当不错!”One绵延出一只光臂,指了指西方,“他们明天就会分娩了,苍白之龙,你看这么匹狼,来作为你那学徒猎人的猎犬如何?”

“不错!”苍白之龙眼神闪烁,却是不再言语,龙翼收敛贴身,巨大的身躯便是从万米高空瞬间栽下,竟是就这么离去了,“看在你送上这么好礼物的份上,常青谷内你那兄弟的残骸我就不动了!”

“……”One那亘古不动的光影在听得这一句之时,竟是泛起了波纹,心思翻飞,竟是失神了,呆呆地悬在空中,许久许久……

“唉,世界的背后,我们还能站在世界的背后多久?可又能如何,现身世界身前的我们,注定难逃灭亡的命运,我们只能站在世界的背后……”

One的身影消散了,如同晚霞一般,随着日落消散,重新回到了“世界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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