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良佑的婚期日益临近,云雪却还在为礼物发愁。送珠宝显得太俗了些,再想着衣物被面,那就真如皇后说的,他太多了,送的人会挤破王府门槛。唉,思来想去,似乎样样不好,样样都不合自己的心意。
若是再送上一幅画,也许是个好主意?这一回,云雪不声不响,躲在书房里画画——画中良佑高头大马,意气风发,一身黄金盔甲,威风凛凛,英气逼人,他的身边,则是同样骑在马上的轻舞,一袭红色骑装,映得她皎容如雪,说不出的英姿飒爽。二人并驾齐驱,座下的马又是一白一黑,一样的神骏英武……
云雪一连画了三天,才将画画好,自己看了半晌,也觉十分满意,悄悄收了,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这一回,唐皇后没有来看她的礼物,她似乎已经忘了礼物这回事,对云雪的行为,她似乎已经不管不顾,听其任之,只是她不时地令人送些各地上贡的时令瓜果,还有各国使者送来的特产,说是给太子殿下尝鲜,良诚很少在府里用餐,这些,多半被云雪享用了。
这一日,晌午才过,良诚就回府了,云雪正在午休,良诚也没让人叫醒她。
等她醒的时候,才发现良诚已在她的书房,坐在她平时看书的太师椅上,正在聚精会神地批折子,他看得那么认真,似乎根本没有发现云雪已经坐在他的对面。
云雪双手托腮,目光直直地看着良诚,见良诚浑然未觉,不觉起了一点心思,她一手执笔,一手拿纸,将良诚此时的神态,一一绘于纸上。她是第一次画良诚,也是第一次离他如此近,只觉他偶尔抬头,目光都带着一份笑意,倒比平时少了几分严肃。
云雪画完,对着画中人轻笑,她故意将他的脸添多了一笔,使他脸上那绷得紧紧的表情显得松驰柔和了些,而这样的良诚才是她心中喜欢的,她看看面前的真人,对着纸上的人抛了一个媚眼,她只是好玩——可是,她的手上忽然一空,画已被另一只手抢了过去。
云雪诧异地抬起头,不知什么时候,良诚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折子,正对着她微微笑着,他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戏谑的表情,红晕爬上云雪的脸,啊,被他看到了。
云雪将脸侧过去,不敢直视良诚,可是良诚就像和他闹着玩一样,无论她从哪个角度躲,睁开眼都是良诚的脸,他微笑的,生气的,讨好的,严肃的,无论她如何躲,都躲不开了,云雪无奈,只好抬起头,笑着看着良诚,嘴里恼怒地问一声:“你想怎样?”
是啊,有什么好躲的?她只不过是认真地看仔细地看了看他而已,而他,也只不过是抬起头来给她看罢了,再这样下去,倒像是小孩子玩家家,失了趣味。
良诚存了和她一样的心思,而且他还笑出来了:“我就知道,你有时还像个孩子!一直长不大!”
她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却在听到这句话后,全消失了。她抬起手,颤巍巍地指责:“你才是小孩子!”多少次了,良诚总是这样笑她。
“哦,生气了?是小孩子不好么,有人疼着捧着,不喜欢?”良诚还在笑。他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少了往日的矜持,也少了平日的沉闷。
他是故意的!云雪摇头,好吧,好吧,我惹不起,我躲得起,我才不会和你闹,她想起良诚难得的开心,不想给她惹不快,可是又不想违了自己的心意,只想找个理由走开。
“我叫人去给你端点水果,皇后娘娘叫人送来的——”她站起来,往门外走。皇后是他亲娘,他亲娘给他的东西,似乎他吃得少。这样想着,一边往外走,一边有了一丝愧疚。
良诚却一把拉住她,将她轻轻一带,就带到他的怀里,云雪急了,挣扎着要推开,他却似与她较劲一般,将得搂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她:“云雪——”他的嘴唇凑向她的耳朵,轻轻咬去。
“嗡”地一声,云雪只觉得耳根子似火烧一般,全身无力,恼羞成怒地想将他推开,哪里推得动,良诚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已经遇风而长,再也收不回了,他的嘴已经急切地欺了上来,一寸一寸滑过她的脸,她的嘴,她的脖子……
慢慢地,云雪停止了挣扎,她闭着眼,开始被动地回应……
突然,书房外有人咳嗽,一个声音随即响了起来:“佑王爷,殿下正在书房,容奴才禀报一声。”
却听得一个声音倨傲而淡淡地回道:“不必了,本王自己进去就行了——”
良诚苦笑,松开了抱着云雪的手,二人急忙整理了一下衣裳,良诚趁云雪低头间,俯下头去,在云雪脸上飞快地亲了一口,然后,像个孩子似的得意地笑了。
云雪抚着脸,还没回过神来,只听见书房门轻响,门随即推开了,良佑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下子遮住了所有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