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去南京,他有一个兄弟在南京的附近,那地方叫马鞍山。那个兄弟是在他第一次去杭州时认识的,兄弟也是一个孩子。
他买了一张去南京的火车票。
盒子,我们晚上见,那个叫塞尚的人听说他的苹果画得很红,是给贵族看的。
《发条橙》里的主角,后来怎么了,“我想去南京看看”。孩子,你是我的阳光。
南京,在夏天的火车上抽了半包烟后便到了。
其实这次来除了看这个城市外,还有一件事便是要等一个那一年在杭州认识的兄弟,然后去他家。他家其实就在南京和安徽的交汇,马鞍山。在南京下车后,其实兄弟还没有到火车站接他,他也只能在车站对面的湖先休息一下。天气有一点阴郁,他一直在想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湖,每个湖都这么煽情,面对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说到他们的认识,很多和佛洛依德的书有关。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兄弟以前喜欢在上厕所时看书,而他,会在他兄弟的后面上厕所,所以那本书其实有两个主人。但他和他都知道,小偷和牧师永远是信仰同一个上帝的。他其实除了在想等一下相见后怎么说话外,还在担心多年前的争吵是否又会继续?这次他什么都没有,兄弟却已经是美院油画系里的人了。他很是伤心,但他还要在朋友的家呆上几天,沉默还是争吵?都会有的,而你是我的兄弟,没有一个对错。
佛洛依德,塞尚,贾克梅蒂,麦田都因为延续着荒唐而萎至今。艺术家只能在美院里吗。
和朋友上车后,其实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雨水打着车窗,和他的心没有什么两样。他想起了她,给她发了一条信息,上面写着“雨水打着车窗,像我的心一样”。
“现在有什么作品没有?”上车后朋友随和的问了一句。“你是指什么,音乐还是……”他表情很异常,“油画作品”他朋友很确定的说,“难道现在你不画了?不画了,等以后吧,你呢?”“我和你不一样,我很多时间是在工作室度过的,梦想的和油画商交流现在已经实现了。哦,真好!”他其实有一些想解释的,但他知道这里只有灵感自由,面包的自由。
我只想画一朵花,请你不要抢走我的画笔,艺术家。
“认识赵无极吗?”朋友以为他还会像以前那样说出每个画家的一切一切,“别问了,我睡一下,你开你的车。”
那天晚上,他和他的家人吃了第一顿饭。他吃了很多,吃完后便马上洗澡了。朋友其实一直在书房等着他。
“这是我最近的作品,怎么样?”他朋友拿出了一些自己很满足的作品。“我看不懂,真的.”他有点不礼貌的回答。朋友好像失去了什么是的,便说“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一样的,有书看吗?”朋友也许找到了一丝对话的来源了,“还记得《梦的解析》吗?”“记得一些。”他有点温和的回答了,“现在有很科学家说那本书不科学,你觉得呢?”“科学家?那书多少给超现实主义很多东西吧。艺术和科学,你说能怎么能一起解释,还有我是相信有灵魂存在的,所以少和我说科学,科学只是某些人的工具,你懂的。”朋友感觉气氛不对,安静了。后来他说:“恩,那你可以深点去研究,也许有什么作为。”他说完,朋友很开心的说了一句“你小子,别这样,你是我见过唯一和我有共同语言的人。”“我先睡了,拿本书给我做枕头吧。”朋友想了想拿了几本西班牙抽象艺术的画集给他,他头发还没干,但已经入睡了。
头发上的水一直滴在书上。如果那本书和大脑能通过水传播,也许他能在梦里看那书。很荒唐,就像艺术家在说莫奈的画里看到失去,塞尚的画里是绝对的永恒,不要多说,入睡吧。
其实那个晚上他一直没有睡下。对着天花板,眼睛里确实是泪,很自由的流到脸的任何一个角落。他想到吃不饱的那些日子里有一个人送他的书,在书的一角写上了“撑起中国艺术的明天”。那时的血和现在的泪水其实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热的。
我亲爱的孩子,你在为了什么而苦苦死磕,我亲爱的孩子,谁让你这么哀伤?我杀了它,你可知道你是我最爱的孩子,你们都是啊。
送书给他的那个人正是现在这位朋友,小丁。
一群人围殴一个小偷,很少有人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但一群人教一个孩子说谎呢?
“晴天,晴天……”睡醒后的他一直看着窗外重复着这样的话。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坐在这样的窗前看外面了,“吃点东西吧”朋友给他做了很好的一顿早饭。吃完后,朋友很想像以前一样对他说一些事。“你还画下去吗?”朋友问问他,他好像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说什么了。“画什么,我有什么好画的?”“你不是以前一直喜欢莫兰迪吗?” “我现在也喜欢。”
其实只要一个理性的人看了他的口袋就会选择真实的答案。“朋友,我会画的,就像以前一样画着,在有一天。”他很久没有真实的说过这样的话了,这个时候家里来了电话。话筒里还是他的父亲,“还好不,多吃点。” “会的,我刚吃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没有,你放松去玩吧”。
到这里我不得不解释,其实他以前也是一个艺术考生,为了考上美院在做着一些事。他父亲有一句话“你说的音乐能赚钱吗?能的话就玩。”他知道不能,就像这场考试一样,没有一个解释。
他兄弟心里好有一堆的学术要和他交流。对他来说,其实中国做学术的人很多,但他现在只向往吉普赛人的歌舞,鼓声,舞步,语无伦次。
在没有观众的舞台上,唱歌的人儿思考到了本质。
接下来,有很多天在朋友家呆着,但会是怎么样?只是生活。
他像一个哑巴,在回忆着每一个角落的蚂蚁,希望能多点蚂蚁把眼前的一切找到原点。这是垃圾场还是什么,可怕的它。
我可不想这样下去,他说会有一个结果,像天边那条龙的颜色。
“一起画点油画吧,不要这样,除了一个美院的头衔,你和我有什么不一样的,难道我和你的交情还有什么可以划分的吗?”“我现在买不起这么大的油画框,还有我画完的画也没办法带走,要带走我也不知道带到什么地方,我家里不想再看到我画这些不是风景的画。”“那就放在我这,下学期我要在学校举行个人画展,你好的作品我也帮你也挂上,好吗?”他还能说什么,就画吧,朋友那里的画框也许他画一年都画不完。其实他已经不用思考画什么,因为他书包里的底稿很多很多,还有密密麻麻的文字。“你很需要这些”朋友给了他最喜欢的牌子的油画颜料,还有很多很多没有用过的画笔。
噢,不,不,这眼前的一切他其实早就有过,对于现在还有这些待遇,他知道其实又是短暂的幸福,但幸福来时你能说什么,享受到底吧。
就这样他过上了几天可以画油画的生活,画布一直在填满笔触。但两个人在一起画画会好吗?那个朋友是一个学院派的学生。什么是学院派,其实我和他一样的模糊,是一个在画着*一个在画着孩子的区别吗?我搞不清楚,他们也没有彼此的对话。白天就画到晚上,晚上就看着各自的画,这样的生活可以一辈子,也许,他会的。
小偷和牧师永远是信仰同一个上帝的,一直是这样,对他来说。
朋友忍不住说了一句话“画面的构图在什么地方,还有你以前擅长的颜色搭配怎么没有了,你这是在画什么?”
“一朵花”他很是伤心的回答,“难道我画什么是你说的算?”“我不能理解你现在在画什么,你的画里想的是什么”他只说了“够了,别再说了”但他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因为他是他的兄弟。
梵高和高更的争吵也许只是一个骗局,是一个留给后人的骗局,就像什么都没有。梵高的向日葵也许只是在画他内心的苍老,高更的回归自然也许只是一个安慰,现在这样的争吵只会是一个笑话,一直下去,一直是笑话。
炒作在这个城市蔓延罢了。
那个晚上朋友带他走了一条很长的路,个性像一把刀子摆在朋友的脸上。“要去哪里?”他走得很不耐烦,漫无目的走在这个城市,这个地方。朋友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很自信的走着,感觉像在说明他的个性是多么的高尚。“你给我带去家里,不要这样再兜圈。”他很不耐烦了。朋友说“现在我们已经离目的地很远了,回家还要三个小时。”“你真行”他不再说什么。几个小时后他们到家了,只是不再说什么话了。
个性之花盛开不代表永远有向阳的方向,他和他又有谁知道这路该不该走,兄弟喜欢在懂得的路绕圈,他却在迷路中学会挣扎,他只有挣扎了。
“那个晚上他做梦了,梦到自己没穿衣服在陌生的地方行走,那么自然的走着。”而他知道这是梦,但无法拒绝这样的荒唐,梦还在继续。他跑了起来,面带微笑的跑着,梦里的城市在开花结果,就连草都兴奋得把房子绑起来。无数个只有嘴在微笑的孩子在他后面追随。”我的天啊,怎么了,我要快点醒来,身体开始在挣扎,呼吸难以再延续这美丽得荒唐的梦了。他跳进一条没有水的河里,梦就这样结束了。
但他整个人站起来不停的呼吸着,寻找空气,他知道要是再做下去可能只活在梦里死在床上了。其实是哮喘犯了,至于那个梦是美梦还是噩梦只有他自己清楚。
美梦都受不了的孩子,只能在现实的房间起床。周围还一片漆黑,天还没亮呢,我的孩子,呼吸吧,呼吸。
别再欺负他了,他只是一个孩子,哮喘你给他留点空气不行吗?难道这个空气世界还不能给他一点呼吸,就一点。他只是一个孩子,明天还要上路的孩子。
“你在哪。果子被人枪杀了,回来吗?”那个女的来了一条短信。就在他想离开这个无法无天的夏天时,这短信也许是逃离,也许早就让他死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