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午后,微风轻轻地吹起我的裙摆,撩起我过耳的俏皮短发,我正悠闲的游走在校园内。
什么?迷路?
安心吧!现在的圣灵高等学院内的每一个角落都已经印上我的足迹,没有一个是我不认识的地方,就连校内有几个鼠洞我都数得上,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迷路这一说法了。
夕阳的余晖穿透树叶洒落下来,遮染了一地的红晕,也顺带将我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
“明天就是周六了啊!”我迎上天边的日落,感叹道。
约好真雅姐到家里玩的约定,相信真雅姐她不会不守约的吧!
我不禁暗暗高兴了一把,为明天真雅姐到家里来而高兴,也为接下来即将开始的高中生活感到非常的好奇。
“冷宇,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抬首望着天边的云朵发誓道。
脑海中渐渐地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刚遇见他时的画面……
那时候的我,留着一头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身穿一套算得上蛮不错的校服,背着一只双肩包,游走在学校附近的后巷子内。
那时候,后巷子人烟偏少,只有垃圾杂物和晾晒的衣服、电线和野狗的存在。
那段时间,我一直喜欢一个人走走停停,主要是喜欢巷子的感觉,无处不在的人的场所却也毫无人影的场所。
虽然过于繁乱和庞杂,但人却是没有。
游走于此,人总会阴沉许多,偶尔,夕阳在各种缝隙中间闪现,在几近荒凉的后巷内浮起一丝一丝轻柔的光带。
再拐弯已不见,又回到阴暗的世界,扑面而来的是野狗的剩饭霉馊味参杂着发酵的粪便气味,不时被刚晾晒的衣服的水滴覆盖,满是灰尘的破旧沙发瘫痪了般永久钉在后门前。
在最后的一个拐角,很明显的,有人在干架,并且一对八,优势却仍在一,那是一个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却比我狠太多的男生。
说他狠倒不是因为他有多面目狰狞,相反地,他生得白白净净,很适合扮演京剧中的小旦,这么漂亮的一个男生。
他穿着一件白衬衫,我似乎总会注意到穿白衬衫的人。虽然我自己也常穿,但比较喜欢看着别人穿出来的味道。
他很拼命,八个人都有刀有棒,不过还是败了下阵,狼狈而去。
他收回手时,看到了在转角口的我,因为巷子很窄,若要从群架中走过去,不那么容易,我只好边观战,边等他们玩完了再过去。
他走向我,在半阴的小巷子内,我们的距离隔得很近很近,四目相对,电石火光,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转进小巷,我转角往前。
两人就那么擦肩而过。
第二次,又在同一个拐角处,他拒绝了一个向他表白的小女孩,小女孩听到消息后,豆大的眼泪簌簌的流下,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她似乎真的真的很受伤。
可是,不知他说了一句什么话,小女孩动作大胆的踮起脚尖,一把搂过他,神娴熟的亲吻他,几乎达到了忘我的境界,而他并没有马上推开小女孩,反而还乐在其中。
我知道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再往前走势必打扰到他们,可若退回去,岂不是要绕好远的路……
幸好两人很快的分开,女孩从巷口直接走掉,而他依然往我这边走,又一次的四目相对,电石火光,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三次,我没有在巷子口看到他的身影。
反倒在走出巷子的时候,他横档在我的面前,痞痞地打招呼道,“你好!”
我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往前走去,一点也不想认识他。
可惜,我还没走两步,马路对面顿时来了一群男人女人,他们足足有十几个,个个手操家伙,恶势汹汹地冲着我而来。
跨过马路后,他们二话不说的就往我身上劈来,我自然是躲过他们的攻击。刚想出手还击他们,哪知他猛地冲到我的面前,像护母鸡护小鸡一样护着我。
他身手不错,不仅狠,而且还快,准。没有什么招式,只是以最准确的方式攻击敌人的要害。这种打法是最有效,也是最实用的,看样子他的确是打架高手。
只是,他一边要保护我,一边要抵敌,身手不免大大折扣。虽已放倒了七八个,但手臂还是挨了一刀,鲜血直流。
看到仍然拼命的护着我的他,我还没想出手帮他忙。虽说这些人是冲着我而来,但我没有开口让他帮忙。
我始终站在一旁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看着他一个又一个的放到那些人。
这会儿,躲在一名男人背后的女人忽然走了出来,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手指着我,扯高气扬的骂道:“你个孬种,有种別躲在男人后面,正正当当的出来。”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残娥大校花啊!我站出来了,您想怎么着?”看到平常专门跟我做对的李灿娥,我调戏的心情立马又高涨了起来,示意他可以不用出卖力气了。
“你……我告诉你,別以为我好欺负,今天我带这么多人来,就是想灭灭你的威风,看你还不把我放在眼里?“李灿娥扫视了一眼她身后的众多男人,继续扯高气扬,冷哼道。
我不屑的瞥了一眼躺在地上打滚的男人,可笑道:“人多,有用吗?还不是被人家绊倒在地,哈哈哈……”
“你……”忽然看她眼神微变,似乎在谋算着什么。
“小心!”就在我刚想继续去取笑李灿娥时,他忽然奋不顾身的奔到我身后。
因为有人拿着刀从后面想袭击我,他为了救我帮我挡了那一刀。
没多久,他便体力不支的到了下去,白色的衬衫上全部沾满了狰狞的鲜红。
见此,我不假思考的横踢出去,一脚踢向那名打算袭击我的男人的裤裆处,再接着单手紧紧地掐住离我不远的李灿娥的脖子上,丝毫不怜香惜玉的用尽狠力诋在她的喉间处,让她无法呼吸,冷声的威胁道:“如果他有个万一的话,我要拿你命来抵。”
直到看到她一张脸红得苍白,我才放开她,尔后让仍旧地上打滚的几个男人,扶他去附近的小门诊。
他静静地躺在雪白的床铺上,紧闭着眼睛,一张菱角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显得人很刚硬,两道又浓又黑的眉毛正纠结在一起,好似做了一个不好的梦。
看着他身上、手臂上包扎的绑带,忽觉得自己并不排斥他,一直等到他醒来,我都没有离开小门诊一步。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认识了他是幸还是不幸?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或许我是幸运的吧。至少那时候有他在身边,我的生活便不再那么无聊,那么平淡……
但是现在,我却在努力的想回归到以前的平淡生活,为了他,也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