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城隍三则
(一)恶隶
“丁山缺土地,长桥无城隍。”这是从以前流传下来的一句老话,现在的年轻人基本上不关注这些东西了,但丁山镇、长桥镇年纪大的老人大都听说过。这说的有两层含义,一层含义则是长桥以前没有城池,丁山镇地势以山为主。另一层意思则是,丁山镇没有土地庙,长桥镇没有城隍庙,当然现在长桥镇也没有土地庙了,****时候给毁掉了,现在就只剩下残存的一个危房还矗立在丁山之上。而丁山镇的城隍庙,则保存得相对完整,后来又经过一次整修,由于地处镇中心,这里慢慢地就热闹起来了,每到节假日、集会、庙会,就有很多周围的老百姓到庙里烧香。为了活跃经济,丁山镇政府还抽调各村、各单位派遣文艺骨干来这里搞社火庙会,很是热闹。
但是搞了几次之后,再叫去,就都不愿意再去了。为甚呢?原来,很多从七里八村赶来表演节目的村民们,很多时候晚上就住在城隍庙附近公园的长廊里,反正南方气温合适,晚上也不冷。但很多村民都反应一个问题,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总是梦到有人来将他们绑住,脱了裤子打板子,打得还挺疼,被打了板子的人,第二天屁股都会肿起来。
丁山镇派出十多个民警埋伏在群众当中,却像是被放了迷药一样,全部都昏睡过去,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发现。又急又气之下,丁山镇镇长给派出所长丁文+革下了死命令,要他限期破案。丁文+革无奈,便向吴劲东求助,吴劲东现在可是有了相关的经验的,直接就把酒道长和蔡包请去了丁山城隍镇。
丁山城隍庙只有一个主殿,里面供着一个城隍爷,身着大红袍,坐在圈椅之上,身旁立着文武判官,牛马将军,日夜游神,并有八个木雕的皂隶分列两旁,每人手里支了一根杀威棒,便如县太爷排班坐衙相似。这庙比之神泉观当然规模要小得多了,但在城隍庙中绝对算得上“高端大器上档次”了,能有如此配备的城隍庙,全国都不多见。
酒道长并没有到庙里去,蔡包倒是进去参观了一番,他也不懂这些个神祇,却也只能看个热闹。出来之后,酒道长已经在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布下了一个小阵,第二天就是每月月中的庙会了,这里便是他和蔡包晚上要安守的地方。
哪知一夜过去,酒道长和蔡包仅以身免,除他两人之外的其他村民,照旧被扒了裤子打了屁股。村民们怨声载道而回,酒道长和吴劲东脸上也没什么光彩,丁文+革则更是抓耳挠腮干着急没办法。蔡包忽低低对酒道长道:“道长,咱们坐在阵中没事,会不会是这庙里的人干的呀?”
酒道长心中一动,道:“你的意思是?”
“你想啊,谁有这么大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几十个人都扒了裤子打一顿板子啊?神不知鬼不觉地?神不知、鬼不觉?”
酒道长点头:“道理是有,人家吴所长可能也是想到了的,不然也不会请咱们过来了。关键是怎么找到作案的人,或者,那个。”
蔡包道:“我有个想法,不知成不成,你看这样这样这样......怎么样?”
酒道长嘴角露出了笑容,说道:“好你个贼小子,居然能想出这么个办法来,我看行。”
酒道长将蔡包的办法向吴劲东和丁文+革一说,两人都拍案叫绝,决定立刻实施。
当天晚上,城隍庙附近又住满了村民。不用说,晚上这些村民自然还是被扒裤子打板子。到了天亮后,丁文+革将村民遣散,与吴劲东、酒道长一同进入城隍庙中,仔细观察那些神像。忽吴劲东一个呼哨:“****,道长,蔡包,这边来看看。”
众人都到他这边,只见他手指着一个皂隶的水火棍,其他七人的水火棍上干干净净,只有那个皂隶的水火棍上染着一些红色的染料,正是他们想要找的东西。蔡包的计策自然很清楚了:丁文+革找了一帮干警充当“村民”,他们屁股上当然都染上了染料......
丁文+革的三观一下子被颠覆了,半天缓不过神来,吴劲东作主,请酒道长给那个皂隶作了定身之法,又用铁丝将他牢牢绑在当地,让他动弹不得。蔡包更搞了个恶作剧,他找了一张红纸,上书八个大字:尸餐素位,官已到头!烧给了那城隍爷!
丁文+革生怕这个法子还是不起作用,无法向镇长交差,便又找了几个人于晚上再次试探,这一次果然起了作用,晚上住在附近的人都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