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得这么臃肿,可还走的动路?”重光帝笑说着走近。杜芷书正要点头,一个不注意却被陛下横腰抱起。
“陛下,臣妾很重!”
重光帝展颜:“朕的老婆孩子,抱得起!”
屋外果真是白雪皑皑,一片银装素裹,建安城稍偏南些,一个冬天过去,最多也就两三场雪。从小杜家三姐妹就喜爱雪景,每到雪天,任母亲如何训斥,都阻挡不了她们仨跑去院子里玩耍,尤其杜芷书,每回玩了雪后必染风寒,至少卧榻十余日,让母亲最是无可奈何。
被重光帝抱着出了行宫,一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碰见,心中觉着诧异,问着:“其他人呢?”
“朕全让他们回去了,今日就朕和皇后两个人。”
行宫外有一条溪流,是从西山上流淌而下的,溪边已经摆放了桌椅,桌下燃着炉火,阿九正慵懒地窝在炉火旁,桌上正煮着清茶与烈酒,茶香酒香交织扑鼻。
“这里景致最好,仰头便是西山全貌,俯身还可看溪涧游鱼。”
椅子上铺着厚厚暖垫,坐下后,杜芷书俯身抱过阿九入怀,它身上暖暖的,比暖炉还要管用,再喝上一杯热茶,已完全不觉寒凉。渐渐,日头升起,太阳光映照在白雪之上,透出的光亮很是耀眼,这样的景致,入宫后自然看不见。
“朕在鲜卑那些年,最常见的便是雪,那里的雪每每落完,都是厚厚一层,能没过长靴,走起路来,脚都得陷下去。那时只朕一个人孤独的赏雪,并不觉着雪景多美,如今才知,赏雪的心情,与陪着赏雪的人有关。”
终归是异国他乡,寄人篱下,再美的景致也比不得家里,陛下是回了建安,并且万人之上,可赵九禾却永远留在了鲜卑,活得卑微,那样一层厚重的雪没到小腿时,他可还能走路,他的腿伤了啊……
“在想什么?”重光帝看着发呆的杜芷书,昨夜起,她的情绪就有些不太对。
“没什么。”杜芷书抚弄着怀中的阿九,道:“陛下在鲜卑时,不是有宸妃陪着么。”
重光帝勾唇一笑:“朕在鲜卑时,与宸妃真的只有数面之缘,还是因朕与鲜卑九皇子慕合亲近的缘故。要不是再次她来到建安,朕差些记不得她了。”
“臣妾与陛下也是数面之缘,陛下何时记住臣妾的?”杜芷书抬头,问得认真。
重光帝一愣,面色有些不太自然的潮红,许是喝过烈酒的反应,他半晌不说话,最后才道:“自是朕娶皇后那日。”
杜芷书没再说话,而是看着重光帝,眼神渐渐锐利,因为心虚,重光帝撇开眼,杜芷书却是明白,陛下在说谎,她努力在想,她到底何时让陛下记住了?为何她却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