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约还记得她只是去看望赵九禾,为什么会遭到暗算?思来想去,只有两个可能,要么,赵九禾的身份被鲜卑人得知,在他的屋子里守株待兔,要么,赵久良背叛了她……不知为何,想起昏厥前的那一幕,想起床榻上缓缓起身的人,她总隐隐觉着,应是后者……
“姑娘先喝药吧,药刚好凉了,不烫口了。”阿雅从桌上端来一碗汤药,走到杜芷书床前,坐下,喂药的姿势让她恍惚觉着像秋蝉。
想起秋蝉,杜芷书才担心起来,她不知道她昏睡了多久,临走时,她有留书一封,秋蝉第二日早晨来伺候她起床时,定然会在床头看见信笺,信笺中交代了她有事要办,一日便会回来,让秋蝉帮着一起隐瞒杜统领。秋蝉虽胆怯,内里却是个机灵的丫头,这回她带了秋蝉而不是冬绫,便是看着秋蝉鬼主意多,事情拎得清,如今,却不知杜统领可否已然发觉她不见了。
杜芷书抿着唇不肯吃药,反是指着侧边的书桌,复又模仿着写字的动作,情绪很是激动,小姑娘半天才明白过来,笑道:“姑娘要写字?”
杜芷书笑开,这丫头还算机灵,遂赶忙点头。阿雅也很听话,将汤药放在床头案几上,便转身去取过纸笔,杜芷书赶紧在纸上写划,写完一句又是一句:这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你的主子是谁?为什么困着我?
心里其实有很多很多疑惑,可纸张总是有限,她且先写了这么四句,而后将纸张递给阿雅。
阿雅接过纸张,有些不明所以,显示看了看纸张,而后有看了看杜芷书,“姑娘给奴婢这个做什么?”
因为说不出话,杜芷书着急,用力的戳了戳纸张,焦急地看着阿雅。
阿雅起先疑惑,突地反应过来,道:“姑娘是有话和阿雅讲?”
杜芷书这才松了口气,赶紧点头。
阿雅挠了挠头,拿着纸张讪笑:“可奴婢不识字啊,不过,这是字么?怎么和大人们写的不一样?”
一句不识字,让杜芷书陷入绝望,她怎么会以为鲜卑的丫头会和建安城里贵家府上的丫头那般,从小跟着小姐也能识文断墨。
“姑娘还是先喝药吧,等姑娘病好了,大王就该回来了,到时候姑娘有话只管和大王去说,大王识字的。”阿雅说完,又弯腰去案几上端起汤药碗。
大王该回来了?这话却是让杜芷书一愣,她一直觉着,慕合若虏了她来,定是用作威胁陛下之用,可阿雅口中的大王却并不在这?并且,要等她病好才能回,依照她现在病弱无力的情况,怕是得好一段时日,那囚她在此的意义何在?
况且,从阿雅的口中,总感觉她和大王关系很是亲近,可在她印象中,她与慕合连一面之缘都算不上,虽然当初被慕合所救并由着他亲自送回了宜寿宫,但那次她昏迷着,他们并没有交谈,怎么都算不得熟悉。
“姑娘为什么不肯吃药!”阿雅语气愈发着急了,汤药喂到杜芷书口边,她却迟迟不张嘴,让阿雅红了眼圈:“图墩大人交代了,让奴婢一定要伺候好姑娘,若姑娘有点不好,可是要把奴婢送去军营的,奴婢可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