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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武装暴动

[Floriancafe]

一个月后,联席会议对北辰进行了考核并恢复了他首席执政官的职位,在他复职之后的一个多月的某天晚上,EZ2902把张胜利的故事讲给了他。听完这个故事,北辰似乎有些明白了自己之前的行为准则是什么了。

重新执掌联邦之后,他的生活日渐走上正轨,联席会议给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指挥筹办胜利日庆典。所以北辰现在白天上班,由安娜指导着处理政务,晚上回家听EZ2902讲故事,补全之前的思想和认识,还时不时有应酬。他全身心扑在政府运转,指挥筹办胜利日庆典之中,也没发现那个奇怪的施密特和联邦执行局,一次也没来找过他。

北辰吃过午饭,看见桌上一张匿名的请帖,应该是有人正好趁他不在的时候放在这里的,上面只写了地址,连时间也没有标注。北辰有点莫名,虽然自己复职之后经常有人请客吃饭,联络感情,但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张请帖,倒是从来没有见过。

他也不知道请帖上写的这个Floriancafe到底在哪里,上网一查,全部都是长篇大论式的介绍,说什么这个Floriancafe是世界上最老的咖啡馆之一,1720年在意大利威尼斯开业,之后就是大肆吹捧这个咖啡馆如何如何古老,如何如何优雅。。。。。。。

网页翻到最后,才有一个靠谱点的地址,就在联邦大厦楼下,北辰便趁中午午休的时候先走过去看看。这样的一张请帖,既然没有标明时间,说明对方每时每刻都在,那就只有一种解释,邀请他的,就是咖啡馆的店主。

远远的,北辰就看见马路对面的街上,有一片别致的遮阳棚,棚子下面是几张面向大街的座儿,在店铺大门的斜上方,才有一块小小的招牌,应该就是这里了。

北辰推门走进去,门上的风铃一阵轻响。由于是中午,店里没开灯,有些昏暗,平时这个点,少有人光临,就处于半打烊状态,这会儿除了铺子外面的遮阳棚下坐了一对老夫妻,店里就没有客人了。这里也不像其他的店铺,有克隆人服务员,北辰视线所及,一个人都没有。

门口的风铃响了,里头才有了动静,接着快步走出来一个人,北辰听得出,那人脚步很急,却像猫一般,平平稳稳,安安静静。

北辰就站在店门口,听着那串安安静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走出来一个高挑纤长的姑娘,她把自己微微有些凌乱的齐肩短发向耳后一别,之后竟好像红了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说不出话来。她就这么沉默着把北辰堵在门口好一会儿,像才刚反应过来一样的,向北辰伸出一只手:“我是艾霏,请进。”

北辰浅浅和她一握,就跟她走了进去。这咖啡馆格调不俗,随处可见细致的匠心,就是这个店主姑娘,好像不太会说话。

艾霏请北辰在一处靠窗的沙发座上坐下,自己就连忙去忙活了,也没问北辰到底想要点什么,不一会就端来了一杯咖啡,放在他面前,一把银色的小勺穿过杯子的把手,搁在北辰的手边。

“那个请帖,是你写的吧?”北辰看出了这个姑娘有些手忙脚乱,就先问了。

“是,是我写的,”她的脸颊自从把北辰迎进来之后就一直通红,她在北辰对面坐下,低着头,又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所以还没来得及好好准备。”

“为什么要请我?”北辰看看,这个咖啡店虽然品质一流,但就只是个小本生意,总不至于一个小小的咖啡店也像那些商业巨头一样需要他的关照吧?

艾霏不说话,似乎连北辰的这个问题都出乎了她的考虑范围之外,她又怎么能真的告诉北辰,他已经昏迷了这么多年,自己把他请来,就真的只是想见他一面。

“你不说话,那我可就走了。”北辰放下已经端在手里的咖啡,摆出一副日理万机的样子。

“上次的那个。。。。药,你吃了吗,有没有好一点?”艾霏面对北辰一点办法都没有,平时学的各种技能,一概忘得一干二净。

“你是执行局的人?”北辰一下就明白了,也就想通了为什么这里会有一间咖啡馆,就在他的办公室楼下。

“是的。”艾霏点点头,但是她请北辰来,好像并不是聊这个的。

“那。。。。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或者有别的什么关系?”北辰回想起施密特的嘴脸和他说过的话,再看看这姑娘,说话不由谨慎了起来,生怕说错了什么,让她产生误会。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艾霏一个激灵,连忙摆手。

这肯定就是有什么了,但北辰忽然想起一些事,也没管她的掩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到这家店里来的?”

“前几个月。”艾霏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说漏了什么。

“那这家店什么时候开业的?”北辰又问。

艾霏猛然明白过来北辰想干什么,立即更正说:“开业好几年了,我是最近才调过来的。”

北辰想了想,点点头,没再问下去,看这个姑娘的言语神情,这家店的功能他基本已经清楚了,就是为他开的。

“你好像还是没有告诉我,你请我来喝咖啡,是为了什么?”北辰又绕了回去。

“没有,就想请你喝个咖啡。。。。”艾霏被他问得措手不及,只能胡扯,扯着扯着她自己的声音也低了下去。

北辰好好端详了这个姑娘,虽然她穿的都是些很普通的衣服,请自己来又始终低着头不说话,却委实是一个很乖很好看的姑娘,身段纤长,头发黑黑亮亮,尤其是一双大眼睛,水光流转,小脸被垂下来的发丝遮着,虽然她的表情很尴尬,但是嘴角一抹压也压不下去的笑容让人也能猜得她的些许心思。

一个人尴尬,另一个就不好再尴尬了,北辰慢慢喝着咖啡,直到他喝完最后一口,艾霏也没说话,最后,她纠结了好久才开口说道:“要上班了,别晚了,我送你吧。”

这一场奇怪的邀请就这么结束了,走到店门口,艾霏忽然拉住北辰的胳膊:“别告诉施密特今天。。。我们。。。。。。”

这么一来,北辰基本把艾霏没说的猜了个大概,他点点头,向她保证:“不告诉他。”

[执政官邸]

北辰下班的时候,在“雷鸟”的窗户外边又看了那个咖啡馆一眼,已经打烊了,那个姑娘正好在关店门,好像在设置密码锁,换了一身长裙,一顶宽沿大草帽,肩上挎着一只布包。

他不知道自己对那个执行局故意设在他的办公大楼底下的咖啡馆是什么态度,心底里好像更是事不关己的无所谓,不论这个咖啡馆为了保护自己还是为了监视自己而被放在这里的。还有那个不太会说话,一直脸红的女店主,他也说不清自己对她是什么态度,完全没有想法。

他总是觉得这个社会太过庞大,无论自己是什么身份,总是有意无意地把自己主动孤立于外界,好像自己只是一个演员,虽然自己亲身参与,但总是有一个很清晰的声音在提醒自己,这是剧本里的世界,不是真实的世界。

他靠在“雷鸟”后座宽敞舒适的皮质沙发上,一边按揉自己的太阳穴缓解隐隐的头疼,一边远眺天边的红霞,满眼繁华。目力所及的天空,曲线优美的大楼作了一幅背景,在这样的背景前面,各式各样的穿梭机按照交通部统一划定的虚拟道路有条不紊地运行着,偶尔堵车,就能见到几个交警背着航空装具飞过去指挥疏导,然后,北辰感到自己的穿梭机也停了下来。

“先生,前面好像出了一点事故,警察正在处理,可能要等一会儿。”扩音器里传来前面司机伦纳德的声音。但是伦纳德先生故意忽略了一点内容,在他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见,前面一辆工程车和两架货运穿梭机撞成一团,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被彻底堵死,就算有交警,也绝对不是什么只要“等一会”的事。

接下来,伦纳德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下意识从腰间拔出枪来:那一辆工程车里的驾驶员已经提前跳伞,那辆车被撞得稀巴烂也不说什么,但那两辆货运穿梭机只是驾驶室被撞烂,后面的货仓完好无损,就只见银色的克隆人一个接一个从里面跑出来,站在货车已经伸出的装卸平台上,还有的在往货车顶上爬,而另一辆货车上居然有人在给跑出来的克隆人发放冲击枪!

随后,伦纳德就眼看紫色的光束四处乱窜,不只是他们一条路,上上下下的路上一架接一架的穿梭机被打爆,火光四射,大大小小的穿梭机碎片裹挟着浓烟烈火从高处坠落,又将下面道路上的穿梭机撞成一团一团的火球,更下方的管道交通一节一节被轰然坠落的铁壳砸得粉碎,高速管道列车从里面冲出来,失控旋转着一头栽进地面的马路上,犁出一条深壑。顷刻间,联邦首都市中心的虚拟交通枢纽上,已是浓烟滚滚,大火冲天,夕阳下,竟是不比末日审判更惨烈半分的景象。

“雷鸟”隔音效果奇佳,伦纳德愣住的那一会,北辰正闭目养神,接近睡着的边缘。待他感觉到“雷鸟”有了动静,应该是道路恢复畅通,穿梭机重新启动的时候,他睁开眼,发现世界都变了。

“雷鸟”正在缓慢向没有虚拟道路的空域移动,这里已经完全笼罩在浓烟大火中了,伦纳德小心翼翼地驾驶,闪避,连跟北辰打声招呼都忘了。

北辰趴在窗户边上,火光映红他半边脸颊,他清楚地看到火焰中心的货车上,那一个又一个银色的身影,她们高举着冲击枪,四处扫射,暴戾的火风吹卷着她们的衣衫。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只有EZ2902的面容,和无端浮现的的“命运”二字。

也不知过了多久,警察的武装穿梭机冲破浓烟抵达,EMP电磁炸弹立即将那辆货车上的一切瘫痪,包括克隆人,她们就像脱线的木偶一般瘫软了下来,有几个站在边缘的,径直掉了下去,无声无息。

四架警用武装穿梭机向北辰这边靠过来,一架牵引了“雷鸟”把它拖向安全航线,其余三架开始牵引疏导幸存的穿梭机,惊吓过度的人干脆就被接到了警察这边,等一会就送医院,而这个事件的始作俑者,那些发放冲击枪的人,早就离开现场了。

“先生,您还好吗?”伦纳德的声音在扩音器中响起,有些颤抖,明显也吓得不轻,他毕竟只是一个专业司机而已,也是普通人。

“没事,你也还好吧?”北辰按下手边的对讲机按钮。“雷鸟”正在警用穿梭机的牵引下迅速离开那个火焰地狱,相比伦纳德,北辰镇静得就好像这件事压根没发生过一样。

“我们先送您回去,在这次袭击没有被弄清楚是否是针对您之前,您就先在官邸暂避,我们会派专人接管,绝对保证您的生命安全!”扩音器里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应该是警察接入了“雷鸟”的控制系统,直接对北辰讲话。

“我会配合你们的安排。”北辰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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