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三个告诉我,这种雪莲可以治好福伯的咳嗽病,所以我爬上去把它采了下来。”拾来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向大法师报告了一遍。
大法师不动声色,沉吟了片刻道:“拾来,佛祖在上,你可不要胡说。藏雪莲只能长在百丈高的冰崖上,大人都不敢上去,你自己怎么能爬得上去?”
村长在一旁附和道:“大法师说的对。拾来,你可要照实说,不许骗人!”
拾来急得涨红了脸:“是真的!我没有骗人!我真的是自己爬上去的!”
村长眼睛一瞪:“拾来!你还敢胡说!”
拾来急的快哭了出来,红着眼圈,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
福伯这时道:“大法师,村长,拾来这孩子,我看着他长大。他从小到大,连一句骗人的话也不会说……”
“阿福!”村长一拍桌子,“你也跟着胡说起来了!大法师都那么说了,还能冤枉了他不成?”
福伯支吾道:“我,我只是——”
“不用说了!”村长冷哼一声,道,“拾来,罚你到祭坛下跪思过,不许吃饭!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回来见我!”
福伯忙道:“啊?那怎么行?拾来他本来就一整天没吃饭了,现在——”
“阿福!”村长又打断道:“你是不是也想跟拾来一起受罚?”
福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不敢再顶撞,只好心疼地望着拾来,道:“拾来,那雪莲,你究竟是怎么得来的?”
拾来强忍着眼泪,咬了咬嘴唇,道:“福伯,你也不相信我了吗?我真的自己爬上去摘下来的,因为扎西他们告诉我,雪莲可以治好你的病!不信的话,可以把扎西叫来问!”
“你还敢强词夺理!”村长又骂道,“小小年纪就敢骗人,罚你到祭坛下跪三天不许吃饭!”
“慢!”大法师这时慢悠悠地道,“拾来,既然你一再说是扎西叫你去的,那我就把扎西叫来,当面问清楚。”
拾来脸上一喜:“嗯!”
村长在一旁小声道:“大法师,这……”
大法师不动声色,道:“来人,去把扎西他们几个叫来。”
立时有个大法师的手下,答应一声走了出去。不一会,带着扎西和小猴小胖三个人,一起走了进来。
扎西一进来就转着眼珠东张西望,小猴和小胖两个人心虚,则是一直低着头,不敢去望拾来。
大法师望了三人一眼,缓缓开口道:“扎西,拾来刚才说,是你叫他上山去采雪莲的,可有这回事吗?”
扎西眼珠骨碌一转,立时道:“没有的事!我跟小猴小胖三个人,今天一整天都在湖边玩,根本就没有见到拾来!”
“你胡说!”拾来又急又气,一张脸顿时涨成了深红色。
大法师嗯了一声,又问:“小胖小猴,这件事你们两个知道吗?”
小胖和小猴两个偷偷望了拾来一眼,支支吾吾地张了张口,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村长瞪着眼道:“你们两个可要好好回话,不然让你们陪着拾来一起去祭坛罚跪!”
小猴害怕地看了村长和大法师一眼,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一直跟着扎西一起,没有见到拾来。”
大法师点点头,看着小胖:“小胖,你呢?”
小胖偷瞄了拾来一眼,低着头道:“我也跟着扎西一起,没有见到……没有见到拾来。”
拾来忍不住一下子跳起来,冲到扎西面前,一把揪住了扎西的衣领,道:“胡说!你们胡说!明明是你告诉我……”
“拾来!”村长怒道,“在大法师面前,你还敢发疯不成?来人啊,把拾来捆起来,让他去祭坛前罚跪三天,不准给他吃饭!”
立时有两个壮汉过来,把拾来架了出去。
拾来一边胡乱蹬着腿,一边大叫着:“胡说,你们都胡说!”
扎西一脸得意地看着,小猴和小胖两人则是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别人。
福伯扑通跪下,哀求道:“大法师,村长,求求你们,就饶过拾来这次吧!”
村长叹了口气道:“唉,阿福,你刚才是看在眼里的,扎西他们三个都说没有见到拾来,难道他们三个都在说谎,只有拾来一人说的实话吗?”
村长将福伯扶起来,又道:“我要是就这么轻易饶了他,那我这个当村长的,还有没有一点威信了?要是别的孩子都学着拾来撒谎,那可怎么得了?”
福伯道:“我知道,可是……”
村长语重心长道:“阿福,拾来这孩子,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看着他受罚,我比你还心疼。我这个人你还不知道吗,嘴硬心软。你去告诉拾来,让他老老实实承认错误,我就罚得轻一些好了。”
福伯愁眉苦脸,却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村长向扎西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三个也都出去。
等众人都出去了,屋里只剩下大法师和村长两人。
村长拿起桌上那株雪莲,嘿嘿笑着递到了大法师面前,道:“大法师,我知道您找了很久了。这雪莲,您就先收着好了。”
大法师这时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伸手接过雪莲,眯起眼睛端详了一番,满意地点着头:“嗯,果然是十五年才开一次花的藏雪莲,我找了很多年,最后竟然自己送上门来!拾来这个小子,也不知走了什么运!”
村长道:“那个傻小子,哪有这份能耐,八成是从哪偷来的,不然就是在山下捡来的!”
大法师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他心里明白,这么珍贵的雪莲,任谁得到了不得像宝贝一样藏着,拾来上哪偷去?
从山下捡就更不可能了。
藏雪莲的难得之处,不单单是因为每隔十五年才会开一次花。这种奇花每隔十五年也只会出现一朵,而且花会开在什么地方,在事先根本没人知道!
所以,能发现藏雪莲,靠的完全是运气。
藏雪莲的采摘也十分困难。
它的开花期只有三天,若是在花期内将之采摘下来,只是一株茎连着花,放在普通的木盒里,就可以保持几十年不会枯萎变质。
但若是错过了这三天的采摘期,藏雪莲的花瓣就会自动脱落,随风吹散——就只好再等到下一个十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