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因为愤怒,脸色顿时如寒冰一般,手掌拍在桌案上,掌心也传来阵阵痛意,茶杯中的水浅浅的溢出来,湿了她的衣裙。
她却依然用凌厉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云柯,因为琼华的一声厉喝,房内的人也都战战兢兢的跪地,心知这个主子不敢惹。
“公主恕罪,也幸亏兄弟们抢了,才发现那粮草根本早就被人做了手脚,文丞相就是因为此时才会被慕容景锐派去北郡的,慕容景锐同时还派了他身边的离月与丞相共同查处此事。”云柯见琼华生气,慌忙解释,他虽然并不承认慕容景锐这个皇帝,但是他却从没想过要毁了正齐,所以这件事他也严加惩处了。
为了将伤害降至最小,他才通过文若勋的口让把这个消息传给慕容景锐,让他想办法补救。
琼华闻言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番,若说粮草出事,文若勋被派至北郡还算是合情合理,身为丞相,监管这些事情的时候疏忽,他理应在这个时候出面调查。
而离月也会被派去,琼华心中总觉得有那么一点奇怪,按理说唐四是慕容景锐出生入死的兄弟,有他在,恐怕慕容景锐没有必要派离月前往,只有两种可能,唐四的伤势很重,或者慕容景锐在怀疑唐四。
“你先起来回话。”琼华面色不善的看了一眼依然跪在地上的云柯,心中的怒意暂时还没有消散,但是看着这么一大群人跪着,她有些烦闷。
云柯站起身,示意身后的人都出去,他虽然跟琼华时间不长,但是还是能察言观色的,知道她对着眼前的这些人思绪混乱,索性将他们都赶出去。
琼华微微皱眉,似乎是想到什么,她将手中杯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看着云柯,沉声道到,“唐四怎么样了?”
“唐将军受伤严重,命在旦夕。”云柯如实回答,他们的人下手不轻,毕竟都是经过特训的,以一敌百。
琼华皱眉,云柯却继续说道,“公主,有一件事属下觉得蹊跷,不知公主可否知道?”
“说。”琼华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茶,此时才轻轻尝了一口,茶倒是好茶,只是这温度已经快凉了,让她不禁皱了一下眉。
云柯见此立刻想要让人将茶换了,琼华却阻止他,见她眸色坚定,他也只能低声禀报,“慕容景锐对这粮饷一事的态度,先前他一直迟迟不肯松口为北郡的将士运送粮草,虽然唐四闹了几次,只是后来这件事情转变的太快,让人不得不起疑。”
因着云柯一直不耻慕容景锐夺位一事,所以如今他在提起她的时候都是直呼他的性命,并不将他敬为皇帝。
“这件事情本宫有所耳闻,皇上那边也有难言之隐,但是绝对没有料到会有人在这方面做手脚,这简直是想要毁了正齐。”粮饷一事在她被关在冷宫之前就让慕容景锐整日烦恼,她在重坤殿的时候,也见他眉宇间的忧愁有多重,所以这件事她并不觉得奇怪。
后来她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解决的,但是这绝对是有人设计好的,唐四在这中间到底起到了什么作用,当初是他一意孤行,大闹御书房才求得慕容景锐的圣旨,难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巧合吗?
她怎么都觉得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琼华正准备开口交代云柯一些什么,却突然听到门外有什么人在喧哗,她闻言心下顿时一惊,目光冷厉的朝云柯望过去,云柯也并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他早就交代过,这边绝对不能有大的动静,一旦有事,必定要提前通报。
还没等两人从椅子上站起来,门外一个黑影闪进来,是云柯带来的人,他恭敬的朝两位主子行礼,神色并不急躁,“启禀主子,门外发生一起争执,惊扰到主子了还请恕罪。”
琼华并不是多事之人,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关心,云柯知道她的性子,只吩咐将人赶走,不要再发出动静,然而那人准备离开的时候,琼华却突然叫住他,那人回头,恭敬的低头等待着琼华的吩咐。
她静静地起身,站在窗户边上,轻轻的推开窗户,从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声音发出的地方,只见在楼梯口处一个彪形大汉手持短剑站着,身子死死的堵住那通向楼下的楼梯,在他前面,有一个身穿披风却遮着面纱的女子,女子身边却站了一个模样俊秀俏丽的……男人。
对,是男人,那男人的面貌看上去很是阴柔,似乎根本不像是一个男人,但是以琼华的角度能看到男人那微微跳动的喉结。
微微皱眉,那边的场面似乎有些失控,阴柔男子一看就是身怀武艺,此时正气定神闲的看着那个彪形大汉,似乎在等着他让道。
然而彪形大汉却好像怕失了面子,纵使憋上别的通红,却依然不肯让路,摆明了要杠上的意思,眸中却紧紧盯着一旁的女子,眸中似有似无的调戏。
见琼华一直看着,云柯也忍不住看了过去,眉间深蹙,转身了解了情况,然后禀报给琼华,琼华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目光却一直紧紧盯着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疑惑的问,“那一男一女是这边的常客吗?”
云柯摇了摇头,“不是,第一次出现,不过此时看,他们倒像是在赶时间,你看那女子的衣角,似乎被溅了不少的泥点。”
一个女人出门,仪表和装束最是重要,若不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她怎么会穿着带着泥点的衣服,而且那衣服并不是廉价的。
看质地,倒像是世家望族。
琼华也注意到了她的衣角,但是更让她好奇的却是那女子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虽然一直低垂着,但是她却觉得甚为熟悉。
“要属下去查查吗?”云柯看出琼华的疑惑,在她身边小声提醒,那个大汉倒是常客,不过在这里调戏女子却是第一次,今日确实有些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