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终于彻底的承认自己是爱上慕容景锐了,在明明知道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她竟然还是在一听说他受伤的事情就整个人都慌了,跌跌撞撞的顾不上梳洗打扮,就直接奔了出去。
直到在琼华宫门口被人拦下,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身居冷宫,不得随意出入,没有一刻,她如此痛恨自己住在冷宫里。
一直以为,哪怕是这样一直住在冷宫,对她来说也无所谓,这样的安逸比起盛宠时的如履薄冰,她更觉得这样自在一些。
只是这个时候,她真的痛恨这个冷宫,她出不去,没有皇上的许可,她竟然连迈出这里一步都是困难的。
原本慌乱的心情此时更加焦急,让她坐立难安,她看着那些面无表情的侍卫,心中只恨他们拦着她,而那些侍卫却低头,并不去看她一眼。
“娘娘,你忘了你手里的令牌。”小优出声提醒,她知道琼华心里定然着急,不让她去是不可能的,也许去了,还有转机。
琼华这才记起她从慕容景锐那里偷来的令牌还在身上,慕容景锐并没有拿走,她慌忙在身上找令牌,却因为着急,一时间掏不出来。
将令牌给那些侍卫看了,他们倏地一下跪在地上,这样的反应自不在话下,那是慕容景锐的东西,见此令牌,如皇帝亲临,莫敢不从。
出了琼华宫,她一路小跑,跌跌撞撞的向重坤殿跑去,却被告知皇上根本不再重坤殿,是在昭阳宫的。
她竟然忘记了先问清楚他在哪里就这样跑了过来,她就像是供人看戏一般,做了一件这么愚蠢的傻事,可是此时骑虎难下,她已经站在昭阳宫门口,大殿外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宫门洞开着,侍卫分立两侧,面无表情,对她视若无睹。
琼华不知道此时自己在害怕什么,站在宫门口,竟有一种让她发寒的感觉,她以为自己经过昨天,她依然能坦然面对皇后,面对慕容景锐,然而此时她却退缩了。
她倏地一下转身,准备离去,有皇后在,慕容景锐就算受伤也用不着他,只要知道他没事就好,皇后不会让他有事,她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萱妃妹妹,这么急着走干嘛。”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传进耳中,让琼华准备离去的身子顿时停住,她只感觉一道锋利的目光从她的背脊传过来,冰寒刺骨。
她缓缓转身,眸中映出皇后明艳端庄的笑脸,这和昨日那个因为丧子之痛几欲疯狂的女子判若两人,这是她最常在皇后脸上看到的笑容,可是如今却觉得那笑容中似乎透着一种令她害怕的残酷。
琼华微微福身,这里毕竟是昭阳宫,面前的是皇后,该有的礼仪她总是不能少,她垂眸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皇后站在玉阶之上,轻蔑的目光看着琼华略显恭敬的姿态,缓缓抬手,“萱妃妹妹不必多礼,不过萱妃妹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琼华微扬着头,双眸直直的看着皇后,却看到了她身后的明妃和柳妃,她们似乎早就站在那里,等待着她的到来,一群美艳宫装,个个盛装华服,更显得她落魄不堪。
淡色的外衣胡乱的穿在身上,一点也没有一个宫妃该有的样子,慌乱间跑出来,竟然连履袜都没有穿好,素颜朝天,发髻凌乱,可笑之极。
琼华突然很不想被人看到这个样子的自己,几位嫔妃站在玉阶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眸中有探究,有嘲讽,还有那种她不知道的情愫。
“皇后娘娘赎罪,臣妾只是听说皇上……”琼华口中的话到嘴边,却下意识的停住,她一届废妃,还有什么资格,还有什么颜面询问皇上的事情。
她这样不过是送上门去让别人嘲讽,真真是可笑,尽管如此,她却还是急切的想要知道慕容景锐的情况。
皇后端庄的笑容没有任何异样,那眸中也看不出昨日的仇恨,平静的没有一丝情绪,她淡淡的琼华,面色倏然肃穆,“萱妃此番擅闯昭阳宫,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她的话带着皇后该有的威严,在她身旁的明妃和柳妃都皆是一惊,这样的语气甚少在平日里温婉端庄的皇后口中出现,今日却让她们见识了不一样的皇后。
“皇后娘娘息怒,萱妃妹妹此举虽然不合规矩,但是毕竟是事出有因……”柳妃似乎是不想看到琼华这般被人斥责,便出声解围,却被皇后冰冷的目光狠狠的将口中的话逼回去。
“事出有因?柳妃是想告诉本宫她因为盛宠而免了宫中的礼仪和规矩吗?”皇后话锋尖锐的朝柳妃发难,似乎对于柳妃的求情,完全不放在眼里。
柳妃身子微微一顿,低头不语,皇后冷哼一声,“既是以前免了规矩,那以往的事情本宫就不再计较,但是这里是皇宫,哪一个宫妃入宫没有学过规矩,正齐历来的规矩不是摆着看的,既然柳妃现在协理六宫,那就替本宫好好教教萱妃规矩。”
正齐往届的嫔妃在入宫前都会送到训诫司先学宫中规矩,琼华自是知道的,然而她入宫是慕容景锐刚刚登基,哪里有学规矩,后来盛宠,在宫中更是没人敢提,如今皇后是摆明了要整她。
这一点琼华不怕,但是此时她的心思却不再皇后身上,她只想知道慕容景锐怎么样了,她知道皇后记恨她,她不在乎。
琼华倾身跪在地上,俯身叩首,声音颤巍巍哀求,“皇后娘娘恕罪,臣妾绝无冒犯之意,还请娘娘让臣妾见一眼皇上……”
她终于明白,昨日皇后离开时的那句话,“本宫会让你跪着来求我,萱妃,苏文两家势不两立,你以为有皇上庇佑,你就能高枕无忧,本宫会拿你最在意的让你来求我。”
这就是她最在意的,慕容景锐,那个已经波动她心弦的男人,这个天下的主宰,面前皇后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