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琼华脸色略微有些吃惊,慕容景锐根本不在皇宫,却又为何圣旨是从皇宫而下的?
难道是他出宫之前就已经命人办的吗?
这个解释太过牵强,根本就说不通的啊。
琼华总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些什么,到底是哪里说不通,正在她眉头深皱的时候,文若勋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公主有所不知,现在的苏氏,已经犯下了谋逆的大罪,他们挟天子以令诸侯。”
“挟天子以令诸侯?”琼华回身,怔怔的看着文若勋,口中不断的默念着,心中快速的闪过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顿时脸色大变,目光似乎求证一般的看向离月。
离月淡淡的低垂着目光,并没有与她探寻的目光接触,然而她却依然能感觉到他那浑身散发而出的冷厉,而且那种冷厉的气息也越来越浓烈。
看着他的反应,琼华便知道文若勋所说不虚,难怪北郡城会被攻破,难怪连阵前的谢将军都被斩杀,难怪云柯不让她去往北郡,原来靖国公早已经控制了皇宫。
他如此迫不及待的要那些北郡,让他的儿子掌控军权,就是想要断了慕容景锐的后路。
没有了北郡的军权,又没有人知道慕容景锐根本不再宫里,那么他这一路就更是凶险无比,就算是让他侥幸回了皇宫,怕是也只能任由靖国公摆布。
看来靖国公也是抱着必赢的决心,这么多条的罪状,掌控皇宫,只手遮天,假传圣旨,抢夺兵权,哪一条都够苏氏满门抄斩的。
震惊过后,联系起之前的种种情况,好像这一切并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只是她对朝政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却知道,这个时候的慕容景锐一定会很危险,靖国公一定派出大量的杀手要杀他,他绝不会让慕容景锐有机会回宫的。
“那慕容景锐现在岂不是很危险?”琼华意识到这一点,倏地脱口而出,也忘记了身份,直接唤出慕容景锐的名字。
文若勋看着琼华似乎连想都没想的就脱口而出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沉痛的目光被夜色遮掩,徒留一抹苦涩的笑意,却最终还是宽慰她的说,“目前来说是安全的,靖国公派来的人还没出现在皇上身边,倒是先对娘娘下了手。”
刚刚那一批黑衣人就是靖国公派来的,他们的脚程应该还没那么快,只追到这里,刚好遇上回程的琼华一行,便以为是他们,就下了手。
“那北郡城已经被攻破,皇上还是执意要去往北郡吗?”琼华深蹙了一下眉心,现在的北郡全部都在苏氏的手中,突厥又进犯,夺了刺州之后向郡城而去,这个时候正值战乱,他若执意前往,凶多吉少啊。
心中这样的想着,眉色也忍不住紧拧,她能想象慕容景锐如今的心情,悲剧是他一手打下来的,现在竟然遭到这样的重创,他一定不甘心,一定想要重夺北郡,将突厥赶出中原。
只是现在兵力都在苏城的手中,尽管那都是他曾经的手下,他能一呼百应,可是也许没等他夺权,就已经成为了苏氏的刀下亡魂。
离月见琼华关心皇上的事情,这才收敛了身上的戾气,抬眸看了琼华一眼,却又迅速的垂下眼眸,“皇上已经改道往东走,南疆那边的十万兵力已经撤回来,本是要与北郡汇合一起对抗突厥的,却没想到出了这个事情,皇上已经下令在东边的汉州汇合。”
东,琼华眼眸微眯了一下,她依稀记得孟旋也说让她往东走,似乎云柯也会在东边等她,一时间毫不起眼的东边竟要容纳这么多人,她怎么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皇上还下令,命属下带娘娘赶往汉州,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们也会往东走,娘娘就暂时不要回京了。”离月回身看了一眼身侧的文若勋,眸中并无情绪,沉声又说道。
夜里的风有些凉,琼华看着离月那不经意的动作,面上有些狐疑,一开始她就感觉他们两人的相处很奇怪,现在更觉得奇怪了。
不过她倒是什么都没再说,只是轻点了一下头,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还有些不太适应,刚刚的惊魂未定之后,现在才稍稍觉得有些疲累。
文若勋看着夜色映掩下的琼华,脸色依旧一片苍白,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离月,打断他想要继续说的话,柔声对琼华说道,“时间不早了,这些事情现在也多说无益,娘娘还是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被文若勋这样一说,离月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担忧的目光看向琼华,他竟然一直没有注意到她疲惫的神色,这些事情以后再说都可以,却不能耽误了她休息。
琼华倒是没有再坚持,一来她确实累了,二来有些话她还是想从文若勋的口中得知,毕竟离月是一忠于慕容景锐的人。
“其他人的伤势怎么样了?”琼华想起刚刚离死亡最近的那一幕,整颗心还是后怕的,如此狠厉的刺杀,若不是文若勋和离月及时赶到,怕是她自己都不敢想。
文若勋看了一眼身后略显破旧的房屋,轻皱了一下眉头,如实的说道,“孟旋和林武伤势稍重一些,其他人都无大碍,已经让人收好了一间房,臣还是先带娘娘去休息吧。”
他们现在待的地方是一个破旧的院子,似乎没人住的样子,虽然落魄,但是至少能简单休息一下,这个时候,他们不宜在找客栈,那样目标太过明显。
那些刺客虽然被离月尽数诛杀,但是难保没有后援。
琼华不再说什么,又文若勋带着回房休息,他们一行人都是男人,又是习武之人,不会挑剔条件的简陋,但是琼华是唯一的女眷,又是身份高贵的皇妃,定然不能和他们相比。
只是无奈条件有限,琼华自己也知道,一路上她已经慢慢的习惯这样的奔波,倒也没有太过于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