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出乎慕英哲意料的是馨雅竟然重重的打了自己一巴掌,不止是慕英哲,全班人的目光都被这清脆的响声所吸引,慕英哲立马站起身来,看着馨雅的眼神充满了不解和惊讶,因为慕英哲宁可她这一巴掌是打在了自己的脸上,馨雅用仅仅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低沉声音问到慕英哲
“告诉我,你给我的繁花千叶,若水三千,终究只是一个梦吗?那这样,是否能在我坠落到最深层的地狱之前让我清醒?还是,你本就是派来惩罚我的恶魔?”
馨雅的一巴掌,更是用她的话语打在了慕英哲的脸上,看着她毫无表情上扬的嘴脸,那是如同割在了慕英哲胸口的弧度,慕英哲再也无法忍受的把馨雅搂在了怀里,紧紧的抱住,
“馨雅……虽然你不是我遇到的第一个闯进我世界的女生,但是却是唯一的一个,我愿意保护你,不曾倒下…”
馨雅把头伏在慕英哲的胸口,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颤抖,小声抽泣起来,
“我多希望,在华丽聚光灯的舞台上,为自己台下心爱的人起舞,可以纵使我放眼千里却也找不到你的身影,就连曲终幕落,给我送上鲜花与祝福的人,却也不是你,能告诉我,我如此努力练习,每一次的跌倒,每一次的动作调整,一次又一次,到底是为什么?”
慕英哲轻轻的把额头靠在馨雅柔顺的秀发上,那淡淡的清香却也无法让慕英哲平静下来,慕英哲轻轻摇晃了头,无话可说,这是让自己不能说的秘密,馨雅似乎感受到了慕英哲并不想解释,又似自嘲的笑了笑,即使馨雅将头埋在慕英哲的胸口,看不到她的表情,慕英哲却依然感受到那浓浓的无奈,亦如自己此刻无法开口的言语,
“真的那么重要吗?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连你的想法我都接触不到,还是要如此故做神秘的拒绝着我?”
“馨雅,请你相信我…我爱你”
馨雅扬起头凝视着慕英哲,轻声说到
“我一直站在你身后最近的地方,为什么你却不肯回头来面对我呢?”
馨雅轻轻垫起脚尖,吻着他,这是两人第一次,相视而吻,都想从对方的眼神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却也显得如此冰冷…
过了会,馨雅又低下头,似乎平静了很多,
“嗯…英哲,直到最后,我觉得我还是没能了解你,这是为什么……”
突然温柔的语气却让慕英哲有点撕心裂肺的感觉,他从那低着头被那清秀的刘海遮遮掩掩的双眼中感受到的,并不是如同话语一般的温柔,那是冰冷的绝望,那种眼神真的让自己痛彻心扉,无力的垂下了双手,就连去拥抱着馨雅的勇气也没有了,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语的相对而立,明明只有几厘米,却相隔了一条银河,
“咳咳……”
似乎这样的僵持总是会显得短暂的漫长,班主任一进来便看到班上最显眼站着的两人,
“馨雅同学,先在座位上坐下来吧,有什么事想找英哲同学讨论的等会我宣布毕业了你们的时间很多……”
慕英哲微微抬头,毕业,又是那两个让自己心烦意乱的字眼,没想到曾经期盼了如此之久的事物最终来临的时候却让人如此厌恶和畏惧,馨雅还是那副模样,嘴角上带着毫无表情的弧度,如此让人心灰意冷的微笑,
“嗯……”
她平淡的回答,然后转身离开,谁又能想到,那一转身,慕英哲却再也没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她了…
毕业后的几天,父亲为慕英哲置办房子也被人收购了,又因为一直没办法再联系到馨雅,慕英哲又回到了自己真正的家,依稀还记得上一次的到来,这里面住着对慕英哲而言相比馨雅一样重要的人,
漫步走到家门前,大门开了一条缝隙,并没有关门,如同知道今天慕英哲会到来了,等慕英哲推门走进,就嗅到了一股香味,慕英哲微微笑了笑,走向厨房,慕雪晴正系着可爱的围裙悠然自得的在煲汤,似乎发现慕英哲站到了身后,
慕雪晴扭头看着慕英哲,冲他甜美的笑了笑,
“英哲,来了啊,我正想着你差不多放假应该快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啊、是不是想姐姐了?”
慕英哲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自己始终都不明白,在姐姐面前,实在无法做出一副冰冷淡然的样子,而更像一只温顺的绵羊一般,
“姐,要我帮你吗?”
姐姐转过头去,摇了摇头,
“不要呢,这是我为弟弟煲的汤,每一步都要亲自完成才能有心意,被弟弟知道了是什么的话就一点惊喜都没有了……”
慕英哲转身,摆摆手,
“好了好了,我去餐厅等你……”
等慕英哲刚在餐桌旁坐下,大门微微响动,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餐桌旁,悠然坐下,若无其事。
“父亲...”
慕英哲轻声喊道,奇怪的是父亲竟然给出了反应,他微翘嘴角,只是一会,又回复了平静的状态,
“只有发现自己的本质,品尝到了那与凡人格格不入的孤独,你就会明白了,什么才是对你重要的,又是什么,才是你拥有的一切。”
父亲说完,姐姐也端着茶杯从厨房出来,可是杯里盛着的却是那猩红的液体,没有太浓的血腥味,父亲拿起杯子如同品茶一般慢慢尝了一口,轻吸一口气,看了看慕英哲,
“这不是真的血液,只是普通的人造血而已,会让你的脱皮变得轻松一些。”
慕英哲移过视线,刚好与姐姐对视着,英哲轻轻摇头,推开茶杯。
“不用了,我喝点水就好了”
说着便拿着慕雪晴杯子里的清茶喝了一口,慕雪晴对慕英哲笑了笑,看了看父亲,也没在说什么了,父亲微微叹口气,
“现在应该是脱皮很严重的环节了,最近你还是不要出门了,脱皮的时候皮肤会格外脆弱,在新皮肤没有完全新生之前,最好还是不要碰紫外线了。”
慕英哲对父亲点点头,话语不在多,气氛也显得一如既往的沉闷。之后的几天,蜕皮一直延伸到了脖子,即便是炎热的夏日,依然得穿着长袖衫包裹着全身才能遮挡住脱皮的皮肤。
“为什么,馨雅,你还没有找我呢?”
从学校出来之后,馨雅的电话一直打不通,短信也没有回复,但是却出于自身的情况也没办法再去找馨雅,
一接触到太阳,还未退尽的皮肤便会枯为灰烬,迅速裸露的皮肤立即会被阳光刺得彤红,那种疼痛还未来的及反应便已失去了知觉。用不了多久,还未完全成型的皮肤也会被阳光灼食掉,在努力回想起上次去找馨雅的时候,慕英哲不得不放下了这般念想。
一同站在窗边渴望出门的人却还有另一个人,馨雅静静的看着窗外,自从父亲把她从学校接回来,便没有再让她出门,自己与慕英哲的事情也被父亲知晓得一清二楚,曾无数次欺骗自己,慕英哲是正常的人类,向往着甜蜜的爱情,当谎言被拆穿,一切的一切显得脆弱不堪。
但是馨雅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正确面对自己的爱情,身份的分歧并不能阻止爱情的方向。
“爸爸~”
因为一上午家里都很安静,一直以来把自己锁在房间的馨雅渐渐也让家里人习惯了,轻声喊了一下,家里还是寂静一片无法回答。
馨雅偷偷打开房门,轻手轻脚的走到父亲的房间,回家之后,她的手机就一直被父亲关机藏了起来。
女儿总是能猜到父亲的心思,自知时间不多的馨雅,也只有冲冲忙忙的给慕英哲发出了一条短信,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掌粗暴的抢走了馨雅手中的手机,馨雅并没有回头,她不知道父亲这般无形的囚禁要到何时,自己努力抗争的不被打倒,又能坚持到何时。
“馨雅,即便你现在再怎么讨厌爸爸,爸爸也不会同意的,唯独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馨雅的父亲却也是一位显得非常秀气的男子,那深邃眼眸中表露出的深深无奈和那倔强不肯屈服的背影也为这场意外的闹剧落下了帷幕。
在这暗无天日的房间之中,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日子了。习惯于沉寂如如此纯粹的黑暗,让人陶醉,却也让人害怕,静静的躺在床上,伸出手掌却也什么都看不见,自己也感觉到,蜕皮得越厉害,自身的机能也下降的更加明显,现在自己的视力恐怕与正常人类无异了吧,
“叮~”
床头的手机突然亮起来,照亮了慕英哲的指尖,似乎也承载了他的希望,也许失望得太久,当幸福的希望突然呈现在眼前,却不知道如何是对待了,慕英哲犹豫了片刻,还是转头去拿起了手机,
“英哲,,,我,,,学校,,,”
简短未了的话语,可之后,不管慕英哲再回复什么,都没有了音讯,慕英哲不知道为什么,他读不懂短信的意思,但是只要有一丝生机他都想要去争取,馨雅并不知道在当夏出去对慕英哲而言是怎样沉重的选择,但是却是他唯一的希望,慕英哲还是全副武装的避开姐姐出了门,带着帽子,穿着衣袖遮肤的衣服,不免有点惹眼,还是到了学校,身上的感觉已经不能用难受来形容,
即使没有镜子慕英哲也能知道自己的脖子以及颈背已经红彤彤甚至丝丝渗血了吧,那种针刺的感觉已经让慕英哲感觉不到自己还在呼吸,走的每一步都开始动摇起来,
尽管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坐下,但是身边炎热的空气就像要把自己挤碎了一般,就连腿也忍不住发抖,看看时间,已经到正午了,学校这么大,就算慕英哲想找也得花上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