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你的话，我就敢。”
温阳听完这话，整个身子全压到了她身上，他觉得自己虚脱了，这种时候总不能对她怎么样，可偏偏她一点自觉都没有。
叶涵觉得整个身体里的空气都被挤了出来，呜呜的叫，捶他后背，“快起来，重死了。”
温阳用力稍稍撑起来一点，就这样自上而下俯视着她。她冷漠、她排斥别人、她对任何东西都淡然应对，可没人知道私底下她在他面前怎样的乖顺，她要的不多，但你只要给哪怕一点点，她就必然当宝贝。这样的她让他爱得放不开手。
他搂着她翻个身，让她半趴在自己身上，不过也不忘警告，“腿不准搭上来。”叶涵哦了一声，腿不挨着他了。
“睡够了吗？”他问。
“恩，够了。”帽子早掉在了枕头上，她的头发毛茸茸的撩着他的脖子，“看看明天能不能好，要能好的话我们还能去玩。”
他在她腰上一捏，“想什么呢，还玩？！老老实实先把病养好了再说。”
人一生病就比平时弱了许多，无论身体还是心灵。她缠着他的腰，平时觉得他瘦瘦的样子，可一搂腰才知道结实得很，身上的肉硬邦邦的，“可我就是想出去玩嘛！”平时纵是再怎么样，叶涵也断然拉不下脸嗲嗲的撒娇，可今天却觉得自然而然，反正一病把她的骨头都变轻了就是了。
温阳无奈，“等病好了不够你玩的。到时候想去哪都带你去行了吧？”
“我可不可以说不？”鼻子还不是太通气，说起话来鼻音很重，更像个耍赖的小孩。
温阳低笑，“听话，以后会带你去玩的，这次好好在家休息，我陪着你。”
她吸了一下鼻子，“你不要回家陪你妈？”
“我妈以前单位的几个老姐们约着一块旅游去了。”
“哦。”
晚上，温阳给叶涵炖了汤，睡了一天的人精神头足足的，打着哈欠去厨房找他。温阳在看见她的一瞬没拿稳手上的东西，勺子一下掉进锅里，长长的勺柄敲在锅上发出脆亮的一声响。
“你……你穿的这是什么？”她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大大的男式衬衫，衣摆垂到她大腿上，若隐若现的掩盖掉她的内裤，同时也很轻易就看出，她——没穿内衣。
叶涵低头看一眼，不以为然，“睡衣啊！”她过去，从身后抱着他，脑袋从他胳膊处钻出来，去闻闻锅里的东西。温阳把火调小一些，一个转身把她抱坐到旁边流理台的空旷处，手撑在她两边，将她困在面前。
叶涵脸有些红了，动作却丝毫不收敛，干脆攀上他的脖子，两腿分开将他拉近自己。还故意来了一句：“怎么了？”
惹得温阳口舌干燥，低头去咬她，“你成心的是吧？”她笑着躲，“我是啊！”拿她没办法，他凑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警告，“你再这样我就在这把你办了！”叶涵充其量不过也就是个纸老虎，嘴上逞逞能，小行为上招惹一下他还行，可真要落实到实际，她还是有些怂了，至少就现在的身体情况和这硬硬的流理台，她还是有些怕的。人一下子老实了不少，胳膊还吊在他脖子上，却已经只是干干的吊着，不敢怎么样了。
温阳深呼一口气，又看看她身上的衣服，问：“谁的衣服？”
“我的。”
“你的？男人的衬衫！你哪来的？”
她手往外面指指，“从沈怡那拿来的。”想想又觉得还是具体解释一下好，愤愤不平地说：“当时我没有睡衣，沈怡就让我去她那挑，她那堆衣服一件比一件露，还不如不穿的好。”
“所以你拿这个了？”沈怡他又不是不知道，她怎么可能凭白无故有一件男士的衬衫，八九不离十是她男朋友的，又问：“沈怡男朋友的？”
叶涵立马变得贼兮兮，狗腿死了，“谁知道呢！我跟你说哦，那回沈怡还特意嘱咐过我这事，说不能跟秦成说。我当时还觉得我又不是有毛病，干嘛把这种事情告诉他。后来想想不对诶，她怕什么呢？所以这肯定不是秦成的，要么是她认识秦成以前的露水男人，要么——就是她出墙！”
结果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气得温阳朝她屁股上就是一巴掌，“是谁的你都不知道你就穿着睡觉？人家的私生活咱们管不着，可我就纳闷了你这脑瓜想些什么呢？以后不许穿了。”想着她穿着一个不明不白的男人留下的衣服当做睡衣那么久他就一股股泛酸气，要穿也是穿他的吧，哪里能先让别人捷足先登了？想想又觉得还是不好，干脆手伸进了她衣摆，“不行，现在就不许穿了。”说着就一副要掀了样子。叶涵尖叫着隔着衣服紧紧按住他的手，“不行不行，脱了你让我穿什么啊！啊……不准……你是老师！”情急之下她大声提醒，老师啊，老师不能干这事！
温阳纠正，“跟你在一起就不是了！”手还在她衣服里熨烫着她细腻柔滑的肌肤，其实也不是真要她脱，不过是打算吓吓她，家里没有别人，两人就这么享受着情侣间的闹腾小情调。他的手还被她按着，是怕他再有什么动作，他进退不得正好光明正大吃豆腐，捏捏揉揉的，一下她就软了。脑袋埋进他胸前，糯糯的示好：“我会立马买新睡衣的，一买到就把这个扔了。你也听话，不要那么任性，我也不是故意的是吧？你不喜欢呢我就不穿了，所以不要生气，好不好？”她学着他的口气哄人。
温阳哼了一声，在她两侧的手转而搂到后腰，让她贴近自己，然后更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阿嚏……”
“叶涵！！！！！！！”原本平息的事态又被她的一个喷嚏彻底搅翻。“你露着两腿，衣服不好好穿就这么出来！”
“啊！啊！啊！不敢了，我错了。我马上穿衣服去！”落荒而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真露着两条腿晃荡了好一会的原因，原本已经好很多的病，硬是拖拖拉拉直到五一假期结束才算好了个利落。沈怡知道她病了以后笑话说她那是身体配合着撒娇了，她懒懒的抬抬眼皮，撒娇就撒娇，她乐意。
五月一过夏天就来了，知了们不知道躲在哪个草丛用尖利的声音给不断升高的温度喝彩，刚开始还好，越到后面仿佛连它们自己都被闷得快喘不过气，声音时而闷沉时而像是憋足了最后一口气一声出来把刚好途经的人吓一跳。六月末各学校都临近期末考，温阳的事情多了些起来，就变成了叶涵老往他学校的住处跑，有时候起个大早也过去，然后赖在他的床上一睡就到中午，醒来的时候他通常都在书房敲着电脑键盘。
叶涵特别喜欢看他干净的手指在键盘上不断跳动的样子，踢踢踏踏的声音，脑子所想的全部通过这双手敲击到屏幕上。虽然那些东西她一个也看不懂，但就是喜欢，没有什么理由，或许就是因为喜欢这个人，所以他的一切就都是好的。有时候他的学生会来，大多是请教问题的，也有那种犯了什么错被他逮到了，害怕科目被当特意来负荆请罪，油嘴滑舌软磨硬泡一大堆，可他就是不肯妥协，学生们干脆就把苗头转到她这边，让她帮着说好话啦什么的。
她哪里能决定这种事，连连摆手，“你们别啊，跟我说没用，去找你们温老师，他说了才算的。”
他们也是动摇不了温阳，反正就指着她这最后的稻草了。“叶涵姐，你跟温老师说说，不能当啊。”他们对叶涵的称呼以前是师母师母的，叶涵觉得别扭，一来二人也没谈婚论嫁，这么叫早了点。二来，这称呼太大了，她真受不住，于是让他们改了叫法。“我下学期一定老老实实，不然这回要当了，让我妈知道还不打死我！”是个大一的学生，大学以前老老实实的乖孩子，父母说什么是什么，从小到大哪里有过不及格，上了大学却一下像脱缰的野马似的玩疯了，这次要是当了，指不定回家怎么被收拾。叶涵听了笑，心里想着当面一套背地一套你们倒玩得挺好，现在知道害怕了。
“叶涵姐，你最好了，温老师也好，你俩那么好的人在一起可般配了！你们最善良了，好不好嘛？”
话说成这样，叶涵都想逃跑了，温阳叹口气，把她从几个学生中扒拉出来拦到身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们自己说说，一学期的课你们都听了些什么？最简单的操作都用了那么长时间。”教训了一通以后，他还是说：“行了，回去吧，下学期给我好好听课，不然到时候过不了别再来找我。”
话里终于松动，学生们悬着的心落了地，嬉皮笑脸的又是一大堆好话，连早生贵子这种词都冒出来了，闹得温阳像吆小鸡一样的，把一群人赶出家门。
有了一就有二，这么一批学生轻松搞定他以后出去一传，人人都知道了“要过温老师那关必从叶涵姐下手”，几次这么反复，叶涵都被弄得心力交瘁。抱怨，“你看看，不坚持原则吧！一失足成千古恨吧！”他戏说：“还不是为了解救你，你不以身相许报答一下吗？”叶涵扁扁嘴。还不知道他吗？不过是想唬唬这些调皮的孩子，也不是真的就怎么样差，就是一个平时成绩的问题，他的本意只在于让他们端正态度，怎么会真的就给他们难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