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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现形!狩魔猎人——柳鸣

这是一片静谧异常的森林。

清晨,旭日还未升起,郁郁葱葱的树梢上却响起飞鸟叽叽喳喳的雀跃声。

鸟儿们的清鸣在林间迂回婉转,飘荡向整座森林。

极为突兀的,鸣叫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急促而惊惶的乱鸣声,以及枪支弹药的出膛声。

“砰砰砰砰!”

许多飞鸟扑扇着翅膀仓皇地四下逃窜。

然而就在乱鸣声和枪弹声都未曾彻底落实之际,一道身影自丛林间闪掠而出。

闪掠之时,这道身影竟是呈现幽深的墨绿之色,甚是诡异。

定睛一看,这道身影的主人,赫然便是一名十八九岁的青年。

青年身躯挺拔,身着白色短衫与深绿色长裤,双足踏着深黑色的靴子,便是这般醒目的衣着搭配,方才令得他身形闪动间呈现墨绿之色。

除此之外,青年的颈上系挂着白色细线,细线两端垂于胸前,垂吊着一枚月牙形的挂坠。

更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左腰畔,配挂着两把,藏于鞘的刀。

视线上移,再看其面貌,青年五官普通,平凡无奇,面相却如冰川般棱角分明,透出一股慑人的冷厉。

除了相貌的冷厉,他的眉眼又是那般深刻。

此时的他正微垂着头,眉眼凝滞,眉宇间透出与薛辉如出一辙的凛然的凌厉。

然而,世上不存在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即便两人一样的优秀。

较之薛辉锋芒毕露的盛气凌人,青年的眉眼间更多了几分森寒,几分冷静,以及,不可动摇的坚毅。

所谓无巧不成书,他与明晖剑在数月前恰恰相逢,并且发生摩擦碰撞。

这场意气用事的较量中,薛辉却是棋差一着,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最终以其落败而告终。

放眼东域明晖剑都是小有名气,险胜薛辉,外人看来青年很是风光。

事实上,青年也是近年才声名鹊起。实不相瞒,他还是一名赏金猎人。

外人每每提及此人,皆是敬畏至极。

但显然,畏惧多于敬仰。

因为他是一名人魔共惧的赏金猎人。

他狩猎过“魔界”成员。

于是人们称之为:狩魔猎人——

柳鸣。

被冠上“狩魔猎人”的称号,他从未承认,也从未因此自得。

何况此时的他处境并不乐观。

···

柳鸣撑着身体,倚靠在一株树上,面色异常苍白,苍白得以至惨白。

这是失血过多所致。

出奇的是,他身上没有任何刀伤剑痕。

然而身上却有好几个血洞,尤其是,肩膀上。

他的短袖衣衫早已被鲜血浸润了大半,显得血迹斑斑,千疮百孔,很是可怖。

这不只是先前留下的枪伤,还有之前的。

难以想象,追杀他的那方弹药得有多么的充足。

柳鸣倚靠着树干,胸膛随着略显局促的呼吸不断起伏,肩膀上的血洞不再出血,因为伤口处的血液已经流失得太多太多,近乎干涸。

尽管伤势骇人,但他依然不为所动,仿佛那些伤势不是自己的。

若是没有血迹的遮掩,则是能够发现,他的双肩,较之常人更为宽阔数分。

他给人的感觉,很踏实,很坚实,就像汪洋里起伏不定却又始终不会颠覆的一叶扁舟。

柳鸣低垂着头,近乎空洞的眼神凝视着胸襟前的月牙吊坠。

他的面庞有些发怔,微微动容,忆起了些什么。

他打了个哈欠,眼皮微垂,有些困倦。

他挪动手掌,触摸上腰畔的刀鞘。

这柄刀鞘很是细长,其表面上铭刻着深邃幽远的纹路,外表很是不凡,对他的意义自然也非凡。

与其说是刀鞘,倒不如称为剑鞘。刀剑本不相容,他的刀藏于剑鞘,却没有半分违和,反而显得融洽。

感受手掌传来的熟悉触感,柳鸣的神情悄然柔和。

匪夷所思,此时他这番模样,与传闻中无情冷酷残忍凶戾的狩魔猎人,简直判若两人。

忽然间,柳鸣双目虚眯,温和神情即刻消散,他那搭在刀柄上的手动了动。

他感觉到杀气。

于是他的面庞也现出杀气。

他还是那个人魔共惧的狩魔猎人。

柳鸣背靠着树,树干背面,传来轻微的“沙沙”声,由远及近逼迫而来。

柳鸣手指捻住刀柄,蓄势待发。

“砰砰砰!”

整齐有序的枪声响起。

几乎与枪声同刻,柳鸣腾身掠出,霍然拔刀出鞘。

一声冷冽的清鸣,刀刃毫不犹豫朝上方的枝叶劈去。

同时,又一道凌厉的淡青刀光闪现,径直划过身后的那颗树木,切割于其上。

茂密枝叶倏然落下,扰乱了后方之人的视线。

青色刀光敛没,‘咔嚓’一声,树木拦腰断折,携着一片阴影倒戈。

“轰隆”一声,群鸟纷飞。

柳鸣纵身接连跳跃,身形闪动间,似是出现片刻凝滞,随后一闪即逝,没入密林中消失了踪影。

没一会工夫,十余名身穿白色军服的士兵,秩序井然出现在柳鸣停留的之处。

这些士兵皆是手持步枪,军服一尘不染,胸襟处佩戴着白鸽图案的徽章。

白鸽,是和平的象征,自然也是和军的标志。

十余名士兵的领队人是一位上士。

这上士先是瞥了瞥那拦腰断折的大树,面容似是变了变。

随即,他在柳鸣先前停歇之处蹲下身来,双手略微拨弄泥土表面,又摸索了一遍柳鸣离去时踏过的土地。

上士缓缓起身,面色逼凝,沉吟片刻,向身后士兵挥手示意:

“罪犯还没走多久,速速追赶。”

“罪犯虽已是强弩之末,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少爷说过要留活口,找到罪犯后,将其控制擒拿即可。”

回想起昨日少爷下达的命令,上士叹息一声,其间似有百般无奈,他身后的那些士兵也是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他们对追捕的对象再清楚不过,野兽似的狠角色!

若非迫不得已,他们又怎么会兴师动众与之为敌呢?

只是少爷的命令···不得不执行。

一旦任务失利,少爷定会与上校告状,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可谓是前有虎后有狼,而中间那充当二百五的,则是轮到了他们头上···

上士面色显得不自然,尔后他紧了紧手中枪柄,正色。

“多说无益,当务之急应速速将罪犯缉拿!”

“我们走!追!”

···

···

柳鸣在丛林中飞快地穿梭着,一往直前不曾回首。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在确认自身逃离得足够远,对方一时半会无法追赶上,他终是停滞了身形。

他肩骨偏右两厘米处,渗出了鲜红血液,看其色泽,受创不久,乃是新伤。

先前那一番枪击中,纵使有枝叶掩护,他还是受了创伤。

旧伤未消,又添新伤。

那些凌乱的破碎伤口,折磨着他的意志,浑身一阵麻痛。

那缠了不知多少遍的布条早已被鲜血湿透,钻心般的痛苦从中不时传出。

饶是以他的坚忍品性,也显得吃不消。

更严重的情节是,他开始累了,困了。(可惜没有东鹏特饮)

就像露出疲态的野兽,危机感挥之不去。

有点绝望呐。

照这势头,搞不好还真得被“绳之以法”。

柳鸣嘴角掀起一抹冷笑,那是自嘲。

他堂堂狩魔猎人,竟落得如此境地。

虽说他并未承认这名号,但他确实是一名赏金猎人。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一名本该狩猎猎物的猎人反被狩猎,世事果然难料。

在权与力面前,猎人与猎物的位置转换,是如此简单。

想着这些,柳鸣嘴角那抹自嘲变成了嘲讽。

他在嘲讽那些迫使猎人与猎物位置转调的家伙,嘲讽那些身穿白服号称维护和平伸张正义的家伙。

想着这些,他感到心闷,心烦,心累,乃至眼皮都开始无精打采地下垂。

稍微有些疲惫,可是此地不宜久留。

算了,还是小憩一会吧,否则连逃离的精力都没有。

这般想着,柳鸣很于脆地坐下身,倚靠在树干上。

他的背脊依然挺直,就从未弯曲过。

他单腿盘坐,左腿躬着,两把刀倚靠在那血淋淋的肩头。

小憩时也不忘刀,刀不离身,踏实而自在。

他的呼吸渐渐平缓而稳定。

慢慢地,屏息,凝神,气息内敛。

他抛开了那些纷扰与杂乱的念头,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在被追杀的境况下还能保持这份淡定的心境,常人不及也。

此人非凡。

柳鸣开始切身融入了周围的环境。

如果不是视觉所见,外人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耳畔有着窸窸窣窣的细声,那是鸟鸣。

这是在仓促逃窜时晓不得的声息。

沉浸在这般世界,他听到了很多若隐若现若虚若实的声音,仿若无处不在,近在咫尺。

然而,每每他欲要接触,仿佛之间相隔着一道壁,遥不可及。

时间似乎流逝了很多,事实上仅仅过了数分钟。

这是一套功法,严格上说是一套观想为基的法诀。

协调及升华精气神,一道不传之秘诀。

柳鸣面色古井无波,入眠般松弛。冥想五分钟,相当于熟睡一小时。

然而,好景不长。

不远处的草丛开始传来动静。

柳鸣动容,两眼微眯,好若狭长的柳叶。

有杀气。

是人的气息。

不对,貌似还有非人物?

看来不是和军追兵。

但这些气息的主人仍然是不速之客,对目前的他而言。

不远处的丛林。

“好烦啊,怎么走到哪都是森林。”

略显烦躁地拨弄着手中的树枝,宏息不满地嘟囔。

“喵喵···”小波轻唤了几声,感到有些无语,你可是舒坦地坐在本猫的背上,居然还满腹牢骚。

“东域的地形差不多就这样,不要抱怨了,再过不久又能碰到城镇了。”

猫背上,乐莜优端坐在宏息身后,她将一大袋财宝绑定在了小波尾巴上,腾出空的双手,轻抚了抚小波那茂密柔顺的毛发。

变身后的小波,身躯格外雄壮,毛茸茸的宽大背脊,承载两个人都绰绰有余,可人数稍多就不一样了。

再说了,虽然小波甘愿载送他们,但长途奔波肯定吃不消,当真是辛苦猫咪了。

更何况,小波可不是坐骑,更不是宠物,即便它容易被忽视,却不能被轻视。

看来需要一辆代步工具,乐莜优盘算着。

宏息蹭了蹭身子,往小波上身挪了挪,回头突然发问:

“莜优,那个魔兽猎人,真的在这一带嘛?”

乐莜优被他这一问怔了怔,随即两眉微蹙,“具体方位不清楚,但他的确在这一带附近游走出没。”

“这样啊。”宏息恣意地伸了个懒腰,双臂枕在后脑勺,眨眨眼睛,“真希望趁早见识见识那猎人,会是什么样的家伙呢。”

“···我倒是避之唯恐不及,那个可怖的野兽···”

小波竖着猫耳朵听着,闻得乐莜优念叨的“可怖野兽”,不由打了个激灵。

它略微出神,前掌没能踏稳,颠簸了一下,踉踉跄跄地携着两人扎进了一片草丛。

“啊。”突然出现的小意外,满目野草遮掩,乐莜优不由轻呼出声。

穿过丛林,视线顿时通透清晰。

宏息晃了晃脑袋,抖落头上的枝叶,朝前看,目光顿时凝滞。

他看到了一棵树,树下坐着个人,人身边摆着两把刀。

噢,那个人血淋淋的。

在宏息看到对方的同时同刻,对方心有所感,也发现了他。

柳鸣发现了一个人,人下面伏着一只肥猫,猫背后还有一人。

呵,那个人···智障。

各怀心思,两人互相对视着。

空气仿佛凝滞,目光交汇处隐隐现出火花。

场间气氛复杂而微妙。

宏息和柳鸣的那场对视···

“你这家伙是谁?”两人异口同声朝对方发问。

“赏金猎人,柳鸣。”

“冒险者,宏息。”

“冒险者?”

“赏金猎人?”

“柳鸣?!”乐莜优闻言,神情豁然一变,当即从小波身上跃了下来,双眸“唰”地投向了柳鸣。

墨绿色的衣着搭配,两刀两鞘,格格不入的月牙挂坠···

凡与之对视者,无不感到一种被野兽虎视眈眈的凶戾···

此人是!

“他他他,他就是那个狩魔猎人!!!”

“喵!”

前几刻还在谈论,如今却逼真显现。

“啊咧?他就是?!”

宏息怔了怔,随即眼中亮光大绽!

柳鸣面皮不禁一抖,这家伙的眼神,什么鬼?!

常人不是应该畏之如虎么?为啥这人表现得,这么···亢奋?

“柳鸣是吧,你的情况,看来很不好!”

“呵···过路的少管闲事。”柳鸣敛了神色,寒声道。

“我正在寻找值得信赖的伙伴,加入我们吧,一起当冒险者!”宏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直言道。

“冒险者?伙伴?”

“你们也清楚我的目前状况···要是能助我摆脱困境,当你的伙伴,可以考虑。”柳鸣眯了眯眼,咧咧嘴。

“我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必定会遵守诺言。”

“不···不要相信他!别被欺骗了!!”旁侧那惊魂未定的乐莜优闻言,神情顿时紧绷。

“这时候帮助他,他一定会恩将仇报,我们很可能会被抹杀的!”

“啊,我不怕,不会被杀的。”宏息双手叉腰,递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因为···我超厉害的。”

乐莜优欲哭无泪,这家伙没救了。

“啊?”柳鸣眉尖一挑,这人,有毛病?

好吧,貌似现在自己的毛病更严重。

···

“晄啷。”

有着子弹被剔除后丢弃在地面上的声音。

感受着那略显奇异的除弹手法,柳鸣眉梢一挑。

“你们还真不担心我恢复之后,过河拆桥么?”

乐莜优屏息凝神,全神贯注,没有立即答话。

在她小心翼翼的精神力操作下,总算拔出了那些深嵌骨肉的子弹,但她不曾拖沓,随即又转身在医药箱里翻找。

“我可不管你是什么狩魔猎人···在这时候你就是病人。”

“我会尽到医生的本分。”

嘴上说得轻巧,乐莜优却是万分警惕。

话说回来,如此场面有些熟悉···一样险恶的脸。

她的动作顿了顿,旋即恢复如初,眸光也冷淡了几分。

背信弃义···野兽。

乐莜优取出了一个细口瓶,倾斜,流落出一股膏状溶液,覆盖在了柳鸣狰狞的伤口上。

柳鸣的眼角一抽,有点痛。

然而在他的注视下,片刻前还渗血不止的伤口,竟在缓缓变得细微,取而代之是一层薄薄的血痂。

这药效。

柳鸣多看了乐莜优一眼。

此时后者在给他敷上疗伤药后,便缠上绷带。似是察觉柳鸣的目光,乐莜优恨恨地给绷带打了个死结。

靠,这丫。

“好嘞,这下算是把困难解决得差不多了吧?”

宏息由是感激,紧接着他满怀希冀地看向柳鸣。

柳鸣嘴角一扯,没那么简单。

“我渴了。”

“找水去。”

宏息拍拍屁股就想寻觅水源。

“喵!”

“宏息你等一下。”正在打点医药品的乐莜优忽地抬头。

“让我去吧。”

笑话,这柳鸣是个大患,独自处在这里时刻都有被暗中捅一刀的危险···

小波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它叫唤了两声,屁颠屁颠地和乐莜优去寻觅淡水。

森林空地晾下了两人。

宏息就这么隔着数米之远与柳鸣相对而坐,进行了一场又一场眼神的碰撞。

柳鸣神色略微不自然,这货的眼光···好犀利。

“咱们约定如何?”宏息靠在树干上,“我帮你解决麻烦,你当我的伙伴。”

“约定?”

在听到这两字一词之时,柳鸣那淡漠的面庞不由微微波动。

他抬起头,两眼直直看向宏息。

“你晓得‘约定’这个词的分量么?这不是闹着玩的。”

这愣头青根本不晓得他的麻烦来源,出手相助?省省吧。

“这趟浑水,最好别蹚。”

更何况——

柳鸣的眼神炯炯,焦距中映射出的目光逼灼人似的:“一旦承诺的约定,势必要兑现的,无论代价。”

“哪怕性命。”

“我知道的,这种玩意。”宏息出奇地平静。

当他踏上冒险征途时,

早已抱有必死的觉悟。

“是么。”柳鸣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装逼逞能谁不会?

能兑现约定?那可不见得。

宏息那直率的眼瞳仿佛会说话:行动会说明一切,走着瞧。

拭目以待吧。

“我要略作休憩了。”

柳鸣似是有些厌倦,他锁了锁眉梢。

“等会或许有‘麻烦’来找我,你看好了···如果不介意被殃及的话。”

搜嘎。

“麻烦?挺讨厌的啊。”

宏息眨眨眼,虽然讨人厌,但他一点也不怕呢。

“放心睡觉吧,我会看好你的。”宏息打了个哈欠,怎么说着自己也有点困了?

柳鸣不再理会,正当他准备闭目冥想养神时。

“呼···噜——”对面传来微微的瞌睡声。

柳鸣一怔,随即嘴角一抽,说好的放哨呢,怎么呼噜打得比屁还响!

无语中沉默,柳鸣索性也闭目养神。

···

乐莜优和小波寻水未归,场间寂静异常。

忽地,似有一些棉絮从林间飘散开来扩向四方。

圈圈层层飘荡,那些棉絮,实际上是林雾。

没错,就是晨雾。

很少人知道,这片森林也被称为迷雾之森。

柳鸣抬起眼皮看了看周遭,不为所动,再度闭上双目。

浓浓的白雾扯起宽大的白袖口,把这片林地罩了起来。

满树满林全是乳白色的雾气,显得那么深,那么静。

浓雾中景象尚不分明,烟雾之浓,就连视线都极难穿透探明,可谓伸手不见五指。

眼前白茫茫,浓雾在翻滚中吞没了一切视线,也暗藏了一些有意无意的事物。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很久。

倏忽间——

“窸窣!”

柳鸣神情骤变,瞳孔陡缩。

翻手握上刀柄,就欲拔刀。

然而,为时已晚。

数个黑洞洞的枪口从浓雾中探出。

枪口对准着他,抵在他的脑袋上。

柳鸣面色没有挫败,只是有些铁青。

没想到居然没能事先预判。

过重腥味一时半会消不了啊···罪魁祸首。

一张张脸从雾中现出,士兵将他围拢。

瓮中捉鳖,柳鸣顿时成了笼中之物。

他干瘪的嘴唇微动了动,想要呼喊对面那个傻逼,虽然看不见对方,但他相信,也确信那傻逼在对面树干下酣睡。

然而,最终他并没有喊出声,缘由莫名。

柳鸣面色重归于冷冽,他的手离开了刀柄,触摸肩膀上缠绕的绷带,闹脾气似地扯了下来,扔落在地上。

他扔弃绷带这一举动,看上去有些随意,有些任性,更有些不耐烦。

几位士兵察觉他有所动静,菊花一紧,以为他是要垂死反扑,神色顿时紧张起来。

“奉劝你不要尝试抵抗。”

“老老实实束手就擒吧。”

柳鸣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肩膀上再度渗出鲜血,滴落在地面上。

他没想抵抗,也无法抵抗。

浓雾迷蒙,柳鸣被押走了。

这片林地上,只余下犹在打瞌睡的人,血迹斑斑的绷带,以及其下不知名的事物。

···

乐莜优和小波回来了。

“啪咧。”一大蓬淡水浇落在林地上。

“诶?!那家伙失踪了?”

宏息沉默不语,他看守不严,失职了。

居然让那柳鸣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

好吧,算是情有可原。

“那家伙居然把绷带扯下来了!”乐莜优也发现了地面上的狼藉,气得直顿足,真是不懂得听取医生的话。

然而,一想到那家伙本已惨白无力,如今再继续流失血液···

一念到此,乐莜优神情变幻,浮现一抹忧虑,随即一闪即逝。

那家伙可是臭名昭著,我又没有义务医治他!

要怪也是怪你这蠢货。

不过,失踪了也好,这样一来就少了个祸患,这下子宏息差不多死心了吧,真的不想再见到那头“魔兽”。

“喵呜,喵呜!”

小波突然发出声音,呼唤两人,它站在那些白色绷带跟前,挥动着爪子,似是发觉了什么。

乐莜优眼眸中流露出疑惑,靠近过去,而宏息也是凑了过来。

“这不是之前给他剔除的子弹吗···咦?上面好像纹有图标。”

乐莜优有些惊疑不定,拾起一枚犹有血迹的子弹,稍作端详。

只见得弹壳上有个不起眼的图案,其上刻画一只白鸽,振开着双翼,充斥着神气,仿佛要庇护四方。

“这是···和军的军徽!”

“和军?”宏息眨眨眼,浮想联翩,他记得苍晖那面瘫就是要加入和军的。

“那家伙果然不是好东西!”乐莜优神情难看,那柳鸣居然是被和军追缉的!

这么说来,之前的援助岂不都是在助纣为虐?

就在她阴晴不定时,宏息突然出声。

“话说。”

“这边地带有没有和军基地。”

“貌似真有个,就在···慢着!”乐莜优眼眸一点点放大。

“你要去救他?!”

“你还不明白!他可是被和军兴师动众追捕啊,名副其实的坏蛋!”

随时都存在腹背受敌的风险!

“我知道的。”不由分说的打断了话语。

宏息认真想了想,他晓得的。

“他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

乐莜优怔住了。才接触这么会,你就这么肯定确定必定?

“也许他真的很恶劣,所以,我还没打定决心要结交他为伙伴。”

乐莜优听到这里,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幸好这笨蛋还不是那种木鱼脑袋,算是开窍了

“可问题是——”

“我承诺过,要帮助他脱离困境!”

宏息正色,他的眼瞳里闪烁着酒精灯般的火光,一如既往的直率与不容置疑。

正如他所言,约定的分量。

语言都是那么脆弱,或许这便是心心相惜。

承诺过的,值得付出。

因此,他要搞事情!!!

“无论如何,这和军基地,我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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