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如此不痛快!还男子汉大丈夫……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看着他扭捏的样子,心里真不痛快,我朗声一叫,便答应了。
他倏地抬起头,眸光一亮,“瑶儿,你真的答应了?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击掌为誓,永不反悔……”他又认真地加了一句,望着他孩童般信誓旦旦的样子,我心止不住一乐,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欠了我老爹什么?不过看他嗫嚅的样子,似乎还很怕我老爹。这样就好,以后他若敢欺负我……哼哼,我老爹可不是吃素的……心里就这样打着小九九,心甘情愿地与他击掌为誓。
完毕,他一声欢快,拉着我就走。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欠了我老爹什么呢?”我在后面一脸郁闷地喊道。
“你又没说现在就让我告诉你……反正你以后总会知道,也不急于一时……你不说连城都等急了吗?我们还是赶快走吧……”说着,转过身拉起我就一个猛劲往前走。
我不由心生疑惑,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该不会被这个家伙耍了吧?侧过头瞧着他的神情,这家伙此时怎笑得如此狡猾诡异?根本不似方才怕我老爹懦弱的样子,心中的疑虑不由地重了,我蓦地停住脚步,低沉意味地一吼,“云烁,”蓦地甩开他的手,“我命令你,马上告诉我,你到底欠了我爹什么?”
“哈哈哈……”他望着我,笑得一脸痛快恣意,象只深藏不露的狐狸,“你就不必知道我欠了什么,你只要记住你答应过将来帮我还债就行了……”
“你……”我气得咬牙切齿,猛得揪住他胸前的衣襟,“你这个混蛋,若是让我知道你敢耍我,不等我爹劈了你,你先死定了……”
“呵呵……”他不以为意地瞟了瞟我揪住他胸襟的手,轻轻摇摇头,啧啧有声,“喂,瑶儿,怎么说你也是个女孩子,你这样对待为夫实在是有点太过份了。你再这样凶神恶煞般,连我都不敢娶你了……”说完,一个闪烁,便挣脱了我的钳制。
“云烁……”
“哈哈哈……有本事你就追过来……”
此时,整个幽静的庭院,蓊郁葱茏,绿荫片片,点点花香伴随着一声声轻扬的笑声,点缀成今日最绚烂的风景……
几年后,当我费尽心机威逼利诱地终于从他嘴里挖出那一抹债务时,终于把我气暴了,追着他上天入地也要把他暴打一顿……即时即使悔得肠子都青了,也于事无补,这一生早就被某人赖上了,那一抹债务,唉,害人不浅啊……
待再次回到庭堂,我发现只有连晋,连城和紫沫静静地坐在桌前饮着茶,那淡淡的清香幽幽飘来终于趋散了我满腹的郁闷,见我们进来,紫沫突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浅笑盈盈有些羞涩地望着我,“娘娘,别来无恙?”
“呵呵,”我呵呵一笑奔过去,围着她转了圈,“好好的,怎就剃了个光头呢?”
紫沫意味地望着我一挑眉,那样子异常让人寻味,她没说话,站在我身后的云烁却止不住一哼,“她是从静月阉而来,你说该不该剃头呢?”
“嗯,什么意思?紫沫,好好的你到静月阉干吗?你该不会是想做尼姑吧?”
云烁更是不屑一声,转身坐在椅子上,根本无心情再理我。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娘娘,一切都过去了。”倒是紫沫轻轻地拉住我的手,声音温和的让我心蓦地酸涩,不由仔细端详了她,她似乎与过去有些不同了,淡淡的韵味,说不出的一股风情,那温顺的模样,娴静的气质,氤氲的贵气……让我心一突,灵光一闪,印象中此时的她似乎与某个影子重叠了,“啊,难不成,你就是舒瑶……”
“阿弥陀佛,妙可这厢有礼了……”紫沫突然呼出一个法号,我心一涩,似乎先前的一切都突地明朗了,动情地一把抱住她,“紫沫,原来一切都是你……谢谢你。”
“你可不用谢我。”紫沫也不由动容地抱住我,“要谢,你该谢王爷,他为了你,可没少费心思……”
“哼,我不用谢他,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弄丢,我还没找他算帐呢……”
紫沫‘扑噗’一声笑了,似乎已咀嚼出我嘴里的那抹咬牙切齿,想想以往的无限搞怪,她心也不由轻盈起来。
“太子,想必连城都已经给你讲清楚了,她早已是我的妻子,今天我就要带她走……出云和歧国的联亲到此为止,希望太子能向皇后好好解释这一切……”是他清淡但执著的声音。我心一动,轻轻放开紫沫,目光轻柔地望着面前的连晋,心中却有说不出的复杂意味。
似是感觉到我在望他,连晋一直低垂的眼眸不由轻轻一颤,抬起头,望到我,灿然一笑,似灼灼骄阳透过浓雾烟云辐射而来,一片亮丽眩目的异彩。
我默叹一声无奈,转过头,再不敢与他对视。
“咳,王爷,你不能带她走……”连晋没有说话,倒是坐在一旁的连城却先开了口,“王爷,此事有些复杂了……”
“怎么了?”他一声清冷,一股不容抗拒的冷冽气息蓦地透体而出,那排山倒海的凌厉气势不由让屋子浸过一丝的冷气。连城一叹,轻轻走到我面前,展眼意味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却冷不丁捉住了我的右手,袖子一撸,“王爷,娘娘中了歧国的情花毒,必须随皇兄返回歧国,否则,待情花长至胸前,娘娘便再无可救了……”
“什么?”我一声惊呼,扯过自己的右手定睛一瞧,“这是什么?我手腕上何时长出了这么一朵小花?”在右手腕明显的地方,一棵有枝有叶结着红色花苞的小枝蔓正脉络清晰地?%9
一头灰褐色小毛驴,铃儿响丁当,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老妪正晃荡着腿悠闲地坐在毛驴上。脸色有些浮肿的暗黄,一头银丝松垮地挽成了一个简单的髻子,浅粉色的绢花插在耳后,带着一丝老来俏的顽皮。似乎正缺了一颗牙的嘴还在不停地蠕动着,突然,一个扭头,嘴里倏地吐出了一个小小的胡核,滚落在地上向前翻转了两下,停在一卖菜的大姐脚旁,若你定睛望去,却是一个菱形的枣胡……尽管是行走在如此幽静人稀的街道上,老妪那有些不安分的眼睛依然东瞅西望,若你仔细观察,却发现,老妪那暗黄折皱的脸颊上,却嵌着一双漆黑如黑曜石般琉璃的眼眸,浮华若梦,让你直觉得唯独这双眸子里清澈如水,明灿如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