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再遇张梓冰

齐雨橙的生活虽然不能够用乏味来形容，但是，用单调的话，也不失为一种很贴切的形容。齐雨橙几乎每天都趴在电脑屏幕前看着她的小说，她想要叙说自己心里的苦闷和凄美，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日子还是同往常一样，一天天的过去，唯一不变的，只有齐雨橙的空白文档。齐雨橙放弃了在家里闷死自己的想法，她觉得，不管怎么样，至少自己应该多看看这座城市，多看看不同的人。所以。她决定犒劳自己——用之前存下来的稿费。就在齐雨橙刚刚坐下的时候，所有的巧合都在这个时候发生了。“齐雨橙！”这声音，齐雨橙怎么会不记得呢？“张梓冰。你也在啊。”齐雨橙不知该怎么样形容这场巧合了，她的脑海里忽生一句话“这个世界真的太小了”。“是啊。我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张梓冰眼里的惊讶比齐雨橙更甚。“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熟人。”齐雨橙礼貌地笑笑，“你在这里......”“噢，我今天没事干，所以就来喝杯咖啡。你呢？”张梓冰的内心是狂喜的，经历过萧程昱和齐雨橙之间的熟悉，张梓冰才明白自己内心深藏的那抹蠢动。“我也是闲得无聊，来坐一坐的。”“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张梓冰指着齐雨橙对面的位置。“当然可以。”齐雨橙点头，微笑。“谢谢。”张梓冰还保持着自己的最后一丝的理智，至少，不能让齐雨橙见笑。张梓冰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咖啡杯转移。“这里的咖啡很不错。”张梓冰看着杯中的深褐色，“你喜欢喝什么咖啡？”“摩卡。”齐雨橙并不喜欢喝咖啡，只是偶尔在赶稿的时候喝一杯速溶咖啡提神。对于咖啡，齐雨橙没有一点儿研究。“摩卡？”张梓冰盯着齐雨橙，转而笑笑。“怎么了？摩卡，不好么？”齐雨橙紧紧地盯着张梓冰的双眼，试图从张梓冰的眼底看出些什么感情。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挺好的。只是我比较喜欢喝黑咖啡。”张梓冰抿一口咖啡，让自己的味蕾充分地感觉来自咖啡的苦味。“黑咖啡？”恕齐雨橙的无知，她是真的不知道咖啡的种类和差别。“不加奶，不加糖。”“那是什么意思？”齐雨橙除了写作和生活之外，其他的事情，很少涉足。“直白些说，就是苦咖啡。”张梓冰对齐雨橙更加好奇了，女生很少喜欢喝咖啡是因为咖啡会在脸部沉淀，形成色斑，但是，像齐雨橙这样一点都不懂的女生，真的很少有。现在的女性，走的是小资范儿，总喜欢泡在咖啡厅里品尝一杯苦涩，看书、听音乐也是极好的选择。可是，齐雨橙并不同，她没有小资范儿的想法，张梓冰更愿意相信，齐雨橙的内心就是一个小女人，而不是一个女汉子。“苦咖啡？我喜欢这个。”齐雨橙的脑海中突然间闪现了一种食物：自己小时候最爱吃的苦瓜。很少有人喜欢吃苦瓜的，因为它的苦味。可是，齐雨橙喜欢，因为苦味之后的清甜，齐雨橙喜欢上了这种味道。“服务员，把这位小姐的摩卡换成黑咖啡。”“谢谢。”齐雨橙点头。“和我，不用这么客气。”张梓冰敛了眸，将目光中的神色盖在眼底。“呵呵......”齐雨橙的眼珠滴流滴流地转，最后，吐出两个字，笑得十分尴尬。服务员适时地将咖啡端上桌，齐雨橙迫不及待想要品尝这种久违的味道。“小姐，您的黑咖啡。”“谢谢。”待服务员走远，齐雨橙将苦味萦绕在舌尖，让自己的味蕾感受来自苦味之后的香醇。“怎么样？”张梓冰看着齐雨橙微眯的双眼询问道。“很好喝。我......第一次喝到这样口感的咖啡。很喜欢。”齐雨橙点点头，看着惊喜在张梓冰的眼里一圈圈的扩散，直达眼底。“很少人喜欢这样口感的咖啡。”张梓冰抿一口，让咖啡的自然滋味在口中释放。“你也说了，很少人喜欢。那么，就是有一部分人喜欢的。”齐雨橙捕捉到张梓冰眼底的那抹受伤。“也是，凡事都有两面性，我不能这么决断。”张梓冰笑笑，可是，在齐雨橙的眼里，这微笑怎么样都让人感觉到牵强。“你......为什么喜欢这样的苦味？”真心话，刚开始的味道的确很苦。“我只是觉得这种咖啡喝起来的口感虽然苦涩，但是，苦涩之后确实异样的醇香，不似其他的咖啡，加了牛奶和方糖，将咖啡原本醇香的味道冲淡了许多。最重要的是，咖啡还保存着它的本质。”张梓冰将眼神放到窗外——寒风萧瑟的大街。“本质不一定就是最好的，有时候，一些恶劣的本质就应该摒弃的。”齐雨橙低头，静静地品尝着杯中的滋味。“这种黑咖啡，只有这家店的最正宗。”张梓冰的眼神依旧停留在窗外，没有一丝想要拉回的意思。“集宁的咖啡厅多么？”齐雨橙不相信别人的口感，更何况，每个人的需求都不同，怎么就可以断定这家咖啡厅的咖啡就是最好喝的？“不多，比较大型的只有三家。”“只有三家？”齐雨橙惊讶了，记得当初在广州的时候，随处可见的。“可是，三家的味道都有自己的特色。”张梓冰终于拉回了自己的视线。“那那两家咖啡店呢？”齐雨橙不知道集宁的构造。“有时间带你去。对了，还有几家是小型的，装潢比较新颖，适合你的好奇心。”张梓冰的突然调笑让齐雨橙有些怔楞。平时看，张梓冰的样子叫萧程昱还是比较严肃的。“是么？我这个人对咖啡没有什么了解。”齐雨橙也有些汗颜自己的孤陋寡闻。“没什么，女孩子总是不喜欢喝咖啡的。你不用不好意思。”张梓冰见多了女子，便不会因为女子的嗜好感觉到惊讶。“咖啡在我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作用。”齐雨橙知道，不同地方的人又自己不同的生活习惯，就像自己，不同于其他的自由撰稿人一样。她们喜欢寄情于山水间，徜徉大自然的神奇和新意，而齐雨橙则喜欢上网搜索最新的诗篇，感受来自人们心底的共鸣。每个人，都喜欢着自己的生活方式，这一点，别人是改变不了的。“什么作用？”张梓冰好奇，咖啡在齐雨橙的世界里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唯一一个角色。“提神。”齐雨橙笑。“哈哈哈......”张梓冰印证了自己心里的猜想，“真是浪费。”“没有浪费，它的作用就是最好的说明。”齐雨橙早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张梓冰会笑，因为在知道喝咖啡的口感之后，齐雨橙的心里就已经笑过了。“也是，咖啡最大的卖点不也是提神么。”张梓冰停住笑，看着齐雨橙微红的脸颊。“对啊。”齐雨橙有些不好意思，是因为自己总不喜欢出门的原因，才导致自己与世界的脱轨。虽然齐雨橙也有努力地阅读有关对世界的看法。“雨橙，你为什么会来这座城市？”张梓冰好奇，齐雨橙的动作和长相告诉张梓冰，齐雨橙本就不属于北方的城市。“买车票的钱只够来这里的。”齐雨橙淡淡道，仿佛在叙说天气一般平常。“你的家乡应该是南方吧？”张梓冰试探的询问。“嗯。”齐雨橙应声，却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张梓冰明白，齐雨橙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加讨论，这样的话，张梓冰也就不好再问下去了。顿时，两个人陷入了莫名的沉默......眼看杯中的咖啡越来越少，张梓冰终于在心里找到了适合的话题。“雨橙，你的稿子怎么样了？”齐雨橙早就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因着平时自己的独处，沉默已经成为了齐雨橙的习惯，听着张梓冰的问话，齐雨橙才想起来自己的对面还坐着张梓冰。“只是写了一个题目。”齐雨橙有些尴尬，毕竟自己忘掉了眼前的这个大活人。“那你们主编不生气吗？”算一算，齐雨橙来到集宁已经两个多月了。“生气啊，怎么会不生气。”说道主编的事情，齐雨橙就特别开心。“那你不被催稿吗？”张梓冰并不是作者，所以，并不是很了解作家的工作性质。“催，而且催得厉害。”齐雨橙感觉舌尖的咖啡醇厚异常。“可是，我怎么感觉你这么开心？”张梓冰看着齐雨橙唇边的笑意。“是开心啊。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在主编心目中的重要性，所以，很开心。”齐雨橙唇边的笑意更加开朗了。“雨橙，你的小说没有构思吗？”为什么已经两个月了都没有落笔？“有，构思已经想好了，只是不知道怎么样去落笔。”齐雨橙眼底的神伤一闪即逝，张梓冰还没来得及捕捉。“其实我特别好奇，为什么你会选择自由撰稿人这样的职业。”张梓冰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看着齐雨橙。“我也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这个职业。其实，我并不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齐雨橙没有北方女孩的落落大方，她有的，只是自己无法诉说的悲悯情怀。“我看过你的书，笔触细腻丰富多情，有一些别人探查不到的感情融合在里面，丝丝入扣。”张梓冰故意搜索了有关齐雨橙的作品，他很喜欢齐雨橙的文笔。“你看了？”齐雨橙很惊讶：她没想到张梓冰会看自己写的书。“嗯，好容易认识一个作家朋友，当然应该捧场了。”“你觉得写得不错？”其实，齐雨橙写那些文字并不是想要取得多么大的成就，亦或是得到多少人的称赞，她只是想用自己最拿手的文字表达自己心里的情绪。无人可诉说的情绪和心情，齐雨橙只能够用文字表达，而她，从来不会去看自己写过的文字。她不愿意看自己从前的心情，更不愿意面对自己从前的低落，因着那些感情牵绊了自己，齐雨橙就把那些羁绊写在文字里，让它们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管之后怎么样，她仍然相信，只要有希望，就一定会是幸运的。齐雨橙不信命，从来都不相信。命中注定的爱恋？那不过是逃避现实生活的一种借口罢了。齐雨橙从来不屑用命运这样的说法来掩饰自己从前犯下的错误，即使现在，依旧还是。“我觉得写得很好。”虽然不同于大众喜欢的版本，人气不是很高，但是，用字字珠玑来形容也并不过分。最让张梓冰惊讶的是齐雨橙对于爱情的描写，总会让人随着作者的思路进入到另一个美妙的童话世界里。“只是比较幸运罢了。”齐雨橙眼底的兴奋早已经被深色埋没，遍寻不到任何痕迹。张梓冰看着齐雨橙的脸，想要去探寻齐雨橙眼底的深色，却找不到头绪。“雨橙，我总觉得你就好像是一朵向日葵，明媚的时候总是面朝阳光，只有在阴影的背面，才能看到你明媚之后的悲伤。”张梓冰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有关于向日葵的文章。即使明媚的忧伤，也要坚强。“向日葵？你是说太阳花吗？”齐雨橙喜欢太阳花，不明原因，只是一眼，便深不可拔。“嗯。”张梓冰并不明白在齐雨橙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他更加不会懂得齐雨橙的心底究竟掩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他只是从齐雨橙的文字里看到了齐雨橙的悲伤和绝望，还有那一丝的倔强不放弃。在张梓冰的心里，齐雨橙就是一个谜，一个未解之谜。“太阳花？太阳花！明媚的忧伤。”齐雨橙咀嚼着张梓冰的话，其实，她也看到过有关于太阳花的文章和传说。“要走吗？”张梓冰不想看到齐雨橙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为什么，看着齐雨橙望向窗外的眼神，张梓冰总会觉得心疼。就如同被扎了一根小刺，轻轻一碰，就会感觉锥心的疼痛。“我要回家了。你呢？”齐雨橙在张梓冰的提醒下才发现杯里的咖啡已经所剩无几了。是该要离开了。“我......送你回家吧。”张梓冰并不清闲，下午的时候，还有一个会议要开，只是忙里偷闲来喝一杯自己喜欢的黑咖啡，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齐雨橙，这大概就算是缘分了。“谢谢。”齐雨橙不拒绝，能够在他乡感觉到温暖，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更何况，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一个坏人，齐雨橙对张梓冰，莫名的放心。一路上，两个人从新闻聊到八卦，齐雨橙的心里，张梓冰简直如同神人一般的崇拜着。齐雨橙不知道的是，张梓冰在暗自庆幸，因着选择了销售的行业，才会涉猎不同的知识。“张梓冰，你真厉害。我发现你懂得的东西真多。”齐雨橙是真的打心底里崇拜张梓冰。张梓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尽量让自己的动作优雅一些，“只是看得多了，就懂得多了。”“我看了很多东西，虽然平时宅在家里，但是我也在不停地学习。比起你来，才发现我真的是孤陋寡闻了。”齐雨橙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多学一点知识。“你这是在自谦吗？”张梓冰和齐雨橙的关系更加亲近了。“可能是吧。”齐雨橙不好意思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