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在当地找到落脚处之前便将岳文蕙盼望手足二人相聚之事转达给了廉小芸,后者亦是赞同,“本是同根生,今后还需相互扶持,贞儿是姐姐,更有照顾弟妹的重任。”
“在岳嫂嫂生产前,我们就已商议好,就于贞儿二十岁,幼子十七岁之时在华邦旧都云城会见。介时他们会在云城城中央一棵千年槐树下旁等上足年。此番选择云城,一来是考虑旧都地偏西部,较为安全,二来旧都繁华,二者若要定居也更为方便。”李乾深思后决定。
“这决定是好,可李兄弟,我们尚不知岳姐姐所生是男是女,与贞儿容貌相似与否,该如何让两个孩子辩明对方身份?”
“这好办。”李乾笑道,继而从腰间取出一把青铜残剑。“这是我出发前,岳嫂子交给我的信物。当时是玉大哥交由她的定情之物,恐是世间无二。贞儿若拿这个前去,想必小侄儿不知,岳嫂嫂也能看出亲缘。”
寒来暑往,岁月更迭,转瞬间,一十三年匆匆而过。
如今华邦与桑岛的对弈,更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桑岛于三年前发生了一场内乱,平叛分散了他们的精力,由此也撤出了在华邦的部分军队。华邦统治者为保性命,再派使者与桑岛统治者协商,连续签订数十条丧权辱国之约。如今,廉贞的故土再往东北至海,全全成了桑岛之地。而协定着赔给桑岛的金银钱财,更是数不胜数。
好在五派和众多武林好汉共组数条义军,积极作战,为华邦有力抵挡了桑岛的西进。稍稍稳住心神的皇帝,也派军队攘夷。就这样你来我往,桑岛与华邦又对峙了十余年。
华邦境内,碧兰山脉处。
“快,快跑!”
一声急切的呼唤惊动了四下里栖息的蜂蝶,就见郁郁葱葱的山脉中,一身后负剑的小叫化正拉着一小男孩勉力奔跑,二人身后,是七八个举刀穷追的山匪。
“两个小东西站住!打死我们两个弟兄,就这样走了?”
“姐姐,我、我怕……”那小男孩还不满十岁,听此阵仗更吓得瑟瑟发抖。那边上的小叫化也不过大他四五岁,声音也有些颤抖,却强装镇定,“明远不怕……墨鸢姐姐会武功,会,会保护你的……”
“站住!”
正当两拨人你追我赶,事态尤为危及时,忽听得后方又传来一句清亮的怒呵,与一只野兽的嘶鸣。
“什么人?!”追击的土匪挨个停下,闻言皆向后看去。正在奔命的二人也受了震慑,不由得放缓步子。那小叫化到底年长机灵些许,先拉着小男孩快走几步,到附近一处巨石阵中藏匿起来。
“哟,一个小娘们。”土匪首领缓缓收起腰刀,走到声音的主人面前细细打量。只见那怒呵者是一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乌发盘起,上戴一根兽骨簪,身材瘦小精干,柳眉凤眼,通身褐色毛领衣衫,足蹬一双鹿皮靴,腰佩匕首两把,骑一只毛发乌黑、抓牙锋利的战狼,****相应,就显那主人英姿飒飒,洒脱干练,正是九黎门人廉贞。
“好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你也多管闲事吗?”
土匪头子正要靠近,那跨下战狼突然猛伸利爪,尽显护主之姿。
“你不需要管那么多,只需告诉我,那两个孩子所犯何错,要你们这般追杀?”
“哟,还挺厉害……”土匪头子扯过一抹猥琐的微笑,“是那野小子无事来这碧兰山里撒野,摘什么野菜,碍了我两个兄弟的道,我兄弟好心让他滚,却不知有哪儿冒来个小叫化护着他跟我兄弟理论,还跟我兄弟动了手,我兄弟见她一个女娃儿家,没舍得狠打……可没想到,那小叫化竟砍了我兄弟!”
“也就是说……人家好端端的采东西,是你兄弟硬和人家过不去,要找麻烦结果还陪了性命是吗?”廉贞听罢,脸上写满嘲讽。
“我呸!敢说我兄弟,小娘们你讨打!”那土匪头子听罢已是气急败坏,将手一昂,几个兄弟立刻为上前来,挥刀砍向廉贞。
“就等着你们。”后者冷哼一下,继而挥手做一道九黎雷击,硬将刀刃挡开几步,继而挥刃而上,与那几个土匪打在一处。
且说躲在石头后面的小叫化和小男孩,听罢远处传来打斗之声,也都缓缓抬起头来。那小男孩先道,“那个要救我们的大姐姐,好像和他们打起来了。”
“嗯……”小叫化沉吟道,继而直看向廉贞,“我原先觉得也听说过,这群土匪各个厉害得紧,可那个姐姐竟可以以一敌八,看来她更是厉害啊…看她的招数和装配应是九黎弟子,这山林中的精灵,还真是骁勇…”
“墨鸢姐姐,你比她小,要是再长几年,你会比她还厉害的……”
小男孩看身边的小叫化,再看看前方的廉贞,眼中止不住的崇拜。
那名为墨鸢的小叫化不好意思地笑笑,突然,二者耳畔皆传来一阵哀鸣,两人连忙看去,就见其中一个土匪闪到众人之后,从腰间取出随身的麻绳,将绳一绕,竟缠上了廉贞战狼的脖颈。
那战狼脖颈受束,感到猛然一痛,继而再难喘息,不禁嘶吼出声。此时的土匪已仅剩三人,战狼力大,需二人牵制,然廉贞正与那最难对付的土匪头子僵持,竟无暇救它。
“来,来……”两个土匪奋力使劲,“这畜牲真有劲,难怪老马哥能被它一口干掉。”
那战狼心知挣脱不得,窒息的痛苦愈发严重,眼下主人更是岌岌可危。说时迟,那时快,战狼仰天爆发一声怒吼,继而竟挣脱麻绳,直向土匪头子扑去。
“呃啊啊啊……”土匪头子正被廉贞逼得无力,有被后方战狼扑压,瞬间扑倒在地。廉贞顺势一匕击出,直将他头颅洞穿。
然扑在他身上的战狼,此刻也是喉管破裂,气息奄奄。
“糟了!”远处观战的墨鸢和小男孩双双提起心来,“这战狼一死,她可还撑得住吗?”随即,那墨鸢立刻提剑要走,小男孩立马拉住她,“姐姐,你去干嘛?”
“人家是为了救咱们才失了同伴,现在人家有危险了,咱不能不管!你等着别动,我去助她!”言罢,她翻手出剑,快速冲向廉贞。
“阿灰……”廉贞见爱骑性命垂危,悲痛之余竟也怒从中来,愤然冲向余下的两匪,一个土匪见她来势汹汹,不由得方寸大乱,只抵挡了两下,便被砍穿脖子一命呜呼,正待廉贞回首要解决下一个目标时,一道长剑刺破了那匪徒的胸腔,中招者应声到底,不久便一命呜呼,原是墨鸢出手协助。
“阿灰!”眼见土匪除尽,廉贞便迅速赶往爱骑身边。而那战狼却蜷缩地上,呼吸早已停止,眼角还挂着些许泪花。
“阿灰……阿灰……”廉贞见状,得知战狼已死,不由得埋头入膝,不住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