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誓死保护少谦的统军帅印,结果他却为了救莫紫萱放弃了你,你一定很死了他吧?”
“几乎所有在乎你的人都恨死了他!雷震霆的儿子雷子明,在赶到崖边时开了几枪就要崩了少谦,而雷震霆的另一个儿子却只是淡定的崩了他的老爹!不过他可能怕遭天谴,留了雷震霆一命!你说这世界是不是有时候真的很可笑?”
秦少宇几乎是在一边自言自语,只是不时的转过头看一眼蔺美缡。夜色中他看见蔺美缡的睫毛时而眨动两下,但是头却始终低垂着。似乎这个世界再没有一个理由,能让她把头抬起来。
“但是我想当年最恨少谦的人,应该是他自己!”
“当年我赶到崖边的时候,拉住了几乎就要飞身而下的少谦!那一刻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他无法存活于世的绝望,当年他在崖边燃烧了自己所有的热情,才在没有你的世界中冰冷的活了下来!所以我能理解他此时的冷情,那只是因为,他为了你燃尽了心中对这个世界的温暖……”
秦少宇的话音落闭,转过头来看向蔺美缡。蔺美缡浓密的睫毛猛然眨动两下,随后在月色中缓缓的抬起,看向了秦少宇。秦少宇几乎向看到希望般感觉到凡事不是会这样绝对,每一个人的心终究还是有柔软的地方可以被触动。当蔺美缡的双眼与他相交时,秦少宇带着一丝讶异的震惊,先是剑眉一挑,随后不慌不忙的露出了笑容,继而笑容在黑夜中绽放开无法掩饰的灿烂。
“青琰正在想办法医治你的脸,现在的你不要想任何事情,因为任何事情你都没有办法看清!怎么样?要不要相信我,当你的脸恢复到从前之后,你再仔细看看少谦是不是还是你爱的样子?”
“嗯?”
秦少宇带着一丝温暖的笑容轻挑眉头询问沉默着的蔺美缡,她的眼神几度迟疑和闪躲,但正是因为这种闪躲才让秦少宇看到了希望。他和她一样带着不完美的脸此刻竟然如此的真实,那种真实一瞬间让蔺美缡感觉到可以信赖。那是一种人性本能的回归。蔺美缡犹疑了片刻,迎向秦少宇一直期待的眼神,闪躲的纠结了良久,终于淡淡的点了点头。
秦少宇多年未曾绽放的笑容再次灿烂的绽放,他倚靠在墙角转过了英俊的脸,下巴微微的扬起,望向了星际。眼神中的憧憬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渲染这个黑夜。少谦,如果我的遗憾能不在你身上重演,那么我就不后悔让你冰冷的活下来……
想到这里秦少宇的心不禁猛然一抖,但是笑容依然在脸上荡漾着。
可是远处的黑暗中,那张和他像极了的脸,却在看到这样的画面时,尖锐了双眼……
被鞭刑重重洗礼过的李若云散乱着头发,双眼呆滞的趴在房间的地上。她是被人从刑房拖回来的,但是仿佛被那一通鞭子抽走了灵魂的她就那样面无表情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没有人上前拉她一把,更没有人愿意去冒这个险和她讲上一句话。
鸦雀无声的房间里,李若云的心仿佛早已被抽走,迎来了一阵空洞的黑暗,深不见底。
她想着多年来对秦少谦的等待和深爱,伴随着身心的巨大痛苦,终于在猛眨了两下眼睛后,哇的一声哭出了声来。那是她唯一一次没有顾忌的绝望哭泣……
那种卸去了所有防备的哭泣,甚至比一个阴狠的眼神更具杀伤力!
她顿挫的抽泣声,在秦府发出深重的回荡。
“看你这个样子,是准备缴枪投降了?”
突然而来的一阵声音让李若云猛然停止了哭泣,抬起了早已经苍白如纸的脸。脸上挂满了凄楚的泪痕,还有她那方才还汇聚了慢慢悲伤的双眼,此刻竟然变得有些伤人,伤人的尖锐。
“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看我的好戏?”
似乎再也没有伪装下去的理由,这么多年苦苦维护自己大夫人温婉形象的李若云,在那一通鞭子的抽打后,再也没有了伪装下去的决心和必要。她那本就带着杀伤力的眼神,在没有了丝毫的收敛后,更加的猖狂。但是骨子里带着狂野和固执的莫紫萱,似乎对她的眼神并不是很在意。
她淡然的走向前看着李若云紧咬着牙关从地上想要攀爬起来,但是那一声触目惊心的伤仿佛在告诉她那是一个笑谈。当她几次的尝试都失败后,最后一点力气已经耗光。在她就要再次摔在地上的一瞬间,莫紫萱蹲下身子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臂,沉默了良久,唇角轻轻的一挑。
“若云姐,聪明的人应该用聪明的办法解决问题!你这弄得自己一身伤痕累累,又是何苦呢?”
“少给我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并不是很相信若云姐不知道我想干什么?若云姐聪慧无比,怎么能用这么冲动的办法呢?要想弄走蔺美缡,办法有一千种!可是若云姐……却偏偏用了最笨的那种!”
“你……”
李若云语结的看向莫紫萱,这是一个眼神中带着阴狠的女子。尽管多年来她们不曾有过更多的交集,但是她从前眼中的那抹纠结着的淡漠和隐忍,尚且让李若云觉得这个女子只是倔强。如今她这样的眼神和话语,让李若云知道自己只是下的去手,而这个女人,是狠得下心!
莫紫萱双眼淡然的一挑,看向了李若云苍白如纸的脸。
“你你我我的只是让蔺美缡更有机会霸占了每一个人!与其我们在这里你你我我,不如来点实际的让我们不再这样窘迫!”
“若云姐难道真的是被醋火冲昏了头脑?宁可挨着鞭子,也绝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蔺美缡在少谦心中的位置?她站在少谦的心头又怎么样?她是每个人的心头又怎么样?她注定无法相安于世……”
“如果真的有什么好办法,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若云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莫紫萱,眼神中的闪躲和怀疑尽收莫紫萱眼里。她早就看出李若云不过是一个为爱不顾一切的傻女人,若说她心狠手辣,那只是她爱秦少谦的一种无奈表达。能在理智中冷静思考的女人,才能做到真正的心狠手辣。
莫紫萱就是这样的女人。
当她丢掉了曾经的那份执着和美好,再去追寻另一个遗失时,她用病态的视角,在解读着这个世界。
“若云姐是不是忘了?曾经秦家兄弟可是因为一个女人反目了!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但是很遗憾,时过境迁,这个戏码就要重演,只是换了一个女主角……”
“你的意思是……”
李若云震惊的瞪大双眼,从地上想要攀爬起来但是还是失败,但她的脖子已经高高的扬起,因为她几乎已经在一瞬间看到了秦少谦能来到她身边的希望,甚至已经忘了她因何与莫紫萱在这里“共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