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没什么心事的莺儿头一次辗转难眠。
突然,窗外似乎一个人影闪过,莺儿吓的马上坐了起来。
“谁?”想到鹊儿就住在隔壁,莺儿胆子大了不少。
门轻轻响动了下,随即安静。
莺儿盯着房门,眼睛瞪得大大的。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
莺儿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走下床,披上衣衫,心脏吓的狂跳。
来到门前,附耳听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异常。
却没注意到窗子那边。
一阵香气袭来,莺儿只觉得一阵晕眩,就地昏死过去。
花园的水塘边,莼依看着女人将莺儿挪到水边,拉住她的手。
“真的要这么做?”
“不然怎么办,趁着这丫头还没将事情说出去,我们当然要先下手为强,不然难道等着她把我们的事说出来?”
阴狠的说。
事情若败露了,那这十几年的忍耐都付诸东流了。我们怎么办?
“小妹,我觉得还是放过她吧,这丫头很老实的,我们吓唬吓唬她,让她发誓不要说出去就好。”莼依还是觉得不能杀人。
“哼,你总是这样,收起你那慈悲心吧,今天她不死,明天死的就是我们两个。”
“还有,若是你早点对苏瑾下手,这丫头也不会死,所以,你记得,这丫头的死,是你害的。”
女人还在埋怨莼依没有听她的安排,对苏瑾下药。
莼依无言以对,心里却更加觉得这样不行。
将莺儿拉到池塘边,就要将人推下去,没想到莼依上前一步,将人救了下来。
“小妹,你不能这么做。”
“你,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如果你不忍心,就滚一边儿去。”女人狰狞着面容说道。
“不行,不可以这样。”莼依将莺儿拉过身边。
“你敢坏我的事?”那人上前,再次将莺儿夺过来。
两个人就这么拉扯了起来,没想到,莺儿居然在这拉扯的时候悠悠醒转。
虽然只是轻微的哼了一声,可是莼依和那人还是敏感的听到了。
莺儿看着身边的景象,好像意识到了发生什么,张嘴惊叫了起来。
“救……呃。”莺儿还没喊出声,就倒了下去。
女人惊诧的看着莺儿额头上的鲜血,在看向拿着石块的莼依。
莼依嘘嘘喘着气。身上没有力气。
“死了。”探了下莺儿的鼻息,女人冷冷的说。
“啊。”莼依低叫,吓的手里的石块都扔掉。
“你叫什么?我们本来就是要杀她的。”
“现在怎么办?”莼依颤抖着声音问。
“在她身上绑块石头,沉到池塘里。”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绳子,捡了个分量还算重的石块,回身对莼依说。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我。”
没过一会儿,莺儿的腹部便绑上了一块大石头。
不过两个人谁都没注意到,莺儿的手心里,紧紧攥着一片丝布。
扑通一声,池塘泛起阵阵涟漪。
“谁?谁在那里?”值夜的家丁听到动静,举着火把过来。
两个家丁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
“奇怪,什么都没有啊。”家丁之一疑惑的问。
“嗯,可能野猫吧。走吧。去别处看看。”家丁之二说。
夜,重归寂静。
聂蓉筱的院子都乱了,因为鹊儿一早发现莺儿不见了。
原本以为早起,没想到直到午时也没有看到莺儿,鹊儿这才发觉不对劲,忙禀报了聂蓉筱。
看着进进出出的人,聂蓉筱坐在椅子上想着昨夜莺儿的不正常,一种深深的担忧从心底蔓延开来。
莺儿,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几天后。
苏府后花园的池塘。
一个丫头拿着物件经过,突然发现池塘里,有些异样。有什么浮在上面。
“啊……”
看清楚是个人后,惊天动地的叫喊声。
“是莺儿,没想到居然死了。”有围观的丫头议论。
“是啊是啊,前两天不是失踪了吗,没想到在这里,好可怕,身子都泡肿了。”另一人说着。
身子都泡肿了,只能根据服饰,和身材,来猜测是失踪的莺儿。
一边,鹊儿听到消息,失魂落魄跌撞的跑了过来,身后是聂蓉筱和雁儿。
“莺儿?”
鹊儿在莺儿的身前站定,看着熟悉的衣衫,发饰,忍不住失声轻问。
可惜,躺着的人不能给她一个应答。
没过一会儿,聂蓉筱和雁儿也到了。
看着那个浮肿的东西,聂蓉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本可爱的面容早已经变了样子,面目全非。根本就不能认出这是莺儿。
不愿意相信,可那衣物,鞋子,还有饰品,都是莺儿的。
“莺儿……”鹊儿翻开莺儿的衣领,看到小时候留下的伤疤,终于确定是莺儿,失声痛哭出声。
雁儿似乎被吓到了,躲在聂蓉筱身后,而聂蓉筱,也感觉身子一阵发虚,若不是要强忍着探查真相,恐怕也要倒了。
头上有伤口,很重,致命伤,腹部有重物压迫的痕迹,腹部两侧有摩擦,身上绕着一根不算细的绳子。
聂蓉筱敛起目光,仔细的看着已经死去的莺儿。
“夫人,夫人来了。”
于氏听到消息,也过来了。身后跟着莼依。
众人看到,忙恭敬的让开路。
离着尸体还有几丈远的时候,就蹙眉停住了脚步。
“夫人,夫人。”鹊儿哭肿了眼睛,看到于氏来了,跪着爬了过去。膝盖磨出了一道血痕。
“夫人,莺儿死的好惨,您要为莺儿做主啊。”
鹊儿心痛,她和莺儿虽然不是亲姐妹,可是一块被卖到苏府的,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就像亲姐妹。现在莺儿突然不明不白的死了,怎么能不让她伤心?
“好,你先起来。”于氏示意将鹊儿拉起,接着说:“莺儿的事,我会派人查实的,你不必担心。”
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于氏心里也不好受,不过更多的是因为危险,至于一个丫头的死,却不是很在乎。
官府的人很快就来了,将莺儿抬走,聂蓉筱心里难受的盯着莺儿,却看到了她攥紧的手。
“等一下。”聂蓉筱突然叫道。
“姨娘还有事?”莼依问,眼神有些不自在。
“好歹主仆一场,让我跟莺儿最后说句话。”
聂蓉筱颤着声说。
众人都有些感动,大热天的,人泡了这么久都变形变味了,没想到一个主子居然这样心疼自己的丫头,连这都受得了,可见主仆情深。
没人反对,聂蓉筱步履凝重的走了过去,为莺儿捋了捋头发,手帕擦拭她的手……
“好了,姨娘,让莺儿尽快上路吧。”莼依看的不耐烦了,出声说。